东王公的一个人情可是好东西,不过什么时候能用上,就只能伸长脖子等了……
人情没等到,等来了肺炎大规模爆发……通过飞沫、接触传染的肺炎,让人心慌慌,口罩成了年货,卖到一货难求,很多人出门都要戴口罩和手套。
人和人迎面过,可能都认不出谁是谁。
虽然六道交换所的几个是没感染危险,但居委会大妈还是戴着口罩拿着体温计上门了。
这让我一身的冷汗。
一个座敷童子、一个黑猫妖祖……这体温怎么量?小元也就算了,她好歹有个实体,做些手脚总有办法。
可曈曈…
曈曈原本是座敷童子,可最近不知怎么了,形态不稳。
这不,跟居委会的红袖章大妈撞了个正着。
“呀,这闺女长得真好,小谢啊是不是你跟……”
我赶紧打断大妈的八卦话头,讪笑着胡诌。
“这是……这是老板的混血表妹。曈曈,叫人啊。”
曈曈迟疑了半天,好歹看懂了我的眼色,甜甜的用日语问了声好。
大妈笑了笑,伸手给曈曈量体温。不过一会儿,她那张笑呵呵的脸就白了。
“这……这孩子怎么没体温?!”
大妈吓得一哆嗦,体温计就掉地上了。我赶紧捡起来,给曈曈使眼色。
“哥哥眼睛疼?”
哎哟雾草……
幸好,那体温计摔坏了。
在大妈纠结曈曈体温准备上手的时候,一个姑娘带着口罩进来了。
“大妈我这儿来客人了,要不明儿再来?”
“行吧,过两天我再来。少出门,多洗手知道吗?”
“是是是,一定一定!”
我趁着大妈没反悔,赶紧送出去。回来就见曈曈拽着姑娘一边空荡荡的袖子……
这熊孩子……
我把曈曈赶到里头,不好意思的给人姑娘道歉。
“这个……小孩子不懂事,我替她道歉。”
姑娘拿下口罩,冲我摆了摆手。
“不碍事,我来……是有点私事,你们会保守秘密是吗?”
“会的,你可以放心。”
姑娘的右臂缺失,却不影响她那淡泊宁静的气质。她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却令人无法挪开视线。也许是令人惋惜的缺失,也许是她眉间那份化不开的忧愁。
一瞬间,我有些心疼。不由得伸手,抚平了她紧紧皱着的眉头。
这一举动显然吓到了她,她惊恐的打开我的手,后退了好几步。我尴尬的无地自容……
沉默中,还是她先开的口。
“对不起。”
“额,不,我才是。请坐,喝杯茶。”
她叫徐雯雯,是一名大三美术专业的学生。她所在的学校,是一所能够接收特殊学生的学校。
她低头喝了一口红茶,似乎下定了决心。
以下,是她说出的……罪恶。
徐雯雯被录取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活着真的是太幸福了。
车祸的时候,她失去了弟弟和父亲,也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右臂。那时
候,她想过死。可看着母亲,她又不忍心。
她失去了父亲、弟弟、手臂。可如果她在寻了短见,母亲就失去了所有。
所以,她选择了坚强。
但坚强,却没有那么容易。
她从小喜欢绘画,因为喜欢所以钻研。车祸那天,正是她和出版社签约发表画册的日子。
可失去右臂,她的热爱,成了她心中再也擦不掉的痛。每一个人,都小心的不触碰这个伤口。可越是这样,徐雯雯越难受。
这种感觉如骨在喉。
徐雯雯没放弃,她试着用左手。
在之前,她还是微博里的大触。可现在,她画出来的,不过是胡乱涂鸦。
曾经她收获了几十万粉丝……而如今…
“车祸?这是要打同情牌?”
“这么巧?不会以前不是她画的吧。”
“说不定人家真出事了,你们可以不要那么恶毒吗?”
“恶毒?这年头车祸、失忆、绝症太多了,谁知道呢……”
徐雯雯其实每一条都看……只是无法回复,她打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那一阵子,她很难过,总是一个人在夜里咬着被子哭。可她不敢哭得太大声,怕被母亲知道再惹她难过。
后来,徐雯雯就不再看那些评论了。
她每天用左手画六个小时,画到手腕抽筋、画到腱鞘炎。画到左手食指有了茧子……
当她可以画出正圆和直线的时候,她笑着哭了。
徐雯雯凭借自己的刻苦努力,重新恢复了插画师的身份。虽然风格跟以前完全不同,可她还是继续使用那个微博。
只是那些评论,她再也不介意了。
后来,徐雯雯被录取,成了美术系第三个特殊学生。
她们成了要好的朋友,还争取住到了同一个寝室。暖暖是大姐,性格温和腼腆,失去了双腿。余音是小妹,性格开朗热情,有些单纯却很可爱,一只眼睛失明。
她们三个,彼此支持鼓励,成为了美术专业的三朵金花。
她们之间也有过矛盾,有过误解,甚至有过冷战。但最终,成为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姐妹。
徐雯雯以为大学生活会这样结束,她没有期望过恋爱。就算有人告白,她也只是摇头拒绝。
失去亲人,让徐雯雯变得成熟。
大学中的恋爱再美好,也不会有以后。就算对方再爱她,对方的家庭能接受一个残废的女孩吗?与其到时候体会揪心、取舍、痛苦。还不如一切,都不要开始。
不期望,也就不会绝望。
但余音不这么想,她期望美好的恋爱。认为开头和结尾不重要,过程开心就行。而暖暖,只想要一个知心的人,哪怕最终没有在一起,彼此心有灵犀就可以回味一生。
想法不同的三个人,却无意中,跟同一个人剪不断理还乱。
那个人,是美术专业的素描老师。
是一个,年轻帅气温和又很有气质的男人。
他叫宫天航。
他……是她们的噩梦。
宫天航对她们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疏离和鄙视。他公平公正,想正常人一样对待她们。
徐雯雯有一次素描有型,被留堂。
“虽然你只有左手,但排线也不可以这样松散。你看,布料的排线要细腻,下笔不能太重。否则布料上其他的东西没办法体现,还有这里……明暗关系不够顺畅……”
“嗯……可能是因为排线角度问题。”
“嗯,排线角度不能突然变大……你看,这里可以这样。”
“……”
宫天航靠的很近……呼吸就在徐雯雯耳边。那一刻……她的心里是空白的。
但宫天航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倒让徐雯雯觉得自己思想有问题。
余音、暖暖都被留过堂。
很快,徐雯雯发现她们……似乎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那天素描期中考,模特是宫天航。
她们三个的画作,得了全年级最高评价。再看到那三张画的时候,三个人彼此相视,却心照不宣。
很快,宫天航就变了。
徐雯雯不知道是变好还是变坏,但她的心……丢了。丢在了这个年轻温柔的老师身上,怎么……也拿不回来。
“雯雯?”
“啊?!”
“是不是累了?这都七点了,自习也要适可而止。”
“好的,宫老师。”
宫天航对她的称呼变了,语气也显得有些暧昧。他给她带好用的可塑橡皮,有意无意触碰她的手指和肩膀。
这一切似乎合乎情止乎礼。
宫天航第一次破格,是徐雯雯的生日。
徐雯雯没想过,除了母亲、暖暖、余音还有第四个人记得她的生日。
她收到了一条蓝色连衣裙,上面还有白色波浪般的花纹。徐雯雯在车祸后,就没有穿过连衣裙。拿着裙子,一时楞在那里。
“我……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只是目测。如果穿不上,你……你看着处理。”
“宫老师……这。”
“别这样叫我,我有种负罪感。”
“那……天航,这礼物我不能要。”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听水彩老师说你总用……”
宫天航红了脸,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那一刻,徐雯雯的心软了。
这个人,也许就是她再也等不到的那个。
那天,徐雯雯在宫天航的面前,换上了连衣裙。
那种羞涩、悸动、手足无措的感觉,却比不上宫天航在她右臂断口处的一个吻。
徐雯雯和宫天航之间,多了一个吻。
她把这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吻当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把它埋在心里,甜甜的回忆。
很快,徐雯雯和宫天航之间,又有了别的东西。
那种羞涩、悸动、手足无措的感觉,却比不上宫天航在她右臂断口处的一个吻。那种羞涩、悸动、手足无措的感觉,却比不上宫天航在她右臂断口处的一个吻。那种羞涩、悸动、手足无措的感觉,却比不上宫天航在她右臂断口处的一个吻。那种羞涩、悸动、手足无措的感觉,却比不上宫天航在她右臂断口处的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