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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卖女儿的凌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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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软恐吓之后,送走了罗庄主,顺便派了人前去将那半张名为“血案证物”的藏宝图缴获归公,徐钦这才移步布政司大牢。

虽然并不喜欢这种脏兮兮的环境,不过徐钦还真有些问题需要亲自来问一问这位康二庄主。

承宣布政使司虽然是一省扛把子,不过毕竟不专业,就像后世省委省政府里面最多就是有个小黑牢,绝不可能出现一个高级别监狱。所以布政司衙门的大牢,莫说是和享誉海内外的锦衣卫诏狱相比,就算是按察使司的大牢都比不上。

好在由于使用频率极低,布政司大牢倒是透着一股干爽清洁的异样气息,让徐钦不至于太过难受。

“给他一碗水。”徐钦见缇骑们将康二真给拖上来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吩咐道。

经过半个时辰的折腾,多种渠道的水分流失让康二明显有些脱水的迹象,加上深受重伤奄奄一息,这还怎么问话?这些家伙,玩上头了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听见徐钦吩咐,旁边一个缇骑马上从墙角捡起一个破碗,从水桶里舀了一碗,然后叽咕叽咕就给他灌了下去,看得徐钦直扶额。

“康定风,本官问你一些事情,从实招来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明白?”徐钦等他喝完水,又咳完了,这才开口问到。

经过一轮帝国主义的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正义铁拳教育之后,康二终于对世界上最专业、最强力的执法机关有了充分、全面、客观的认识,再不复那个桀骜不驯的大侠模样,一听还有活路,立马乖巧地连连点头。

“你直接参与了洪武二十七年九月严州灭门惨案,据你供词中所说,是有人花钱雇的你们,那你可知道是谁出的钱?”

“大老爷,我只知道,有人出一万两白银让我们去孟家取一样东西,最初的联络人也不是我,所以我委实不知啊!”

“那联络人是谁?”

“是我以前在道上的一个朋友,外号‘齐鲁飞鹰’,大家都叫他‘鹰哥’…”

听他这么一说,徐钦直接气笑了,尼玛连名字都不知道,就伙同着一起杀人越货了,这胆儿也太肥了吧?

“本官警告你,这种时候了,休要在本官面前耍滑头,否则,锦衣卫三百六十种大刑给你上个遍,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别,别大老爷,大老爷!我想起来了!在行事之前,我曾偶然见鹰哥乔装去过杭州府衙!”

一听有三百六十种不同的套餐,才享受过其中两三种的康二迅速就崩溃了,果然想起了很重要的情报。

杭州府衙,指的应该就是杭州知府衙门。而一个以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为生的人,乔装去市政府,肯定不是去喊冤或者扯结婚证的。再考虑到各种因素,需要他并且值得他亲自去衙门犯险见的人是谁,好像也不难猜测。

因崔思婷!

杭州府坐馆,虽然相比徐大少来说只是个正四品的芝麻官,可实际上也算得上是牧守一方的大员了,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浙江堂口几大巨头。这么高级别的帝国公仆居然涉黑,性质非常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作为帝国国安一把手,钦命浙江专案巡视组组长,徐钦有义务请这位凌知府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

当然,至于徐总督还怀疑他是反动势力成员,利用职务之便私相授受,暗中为小团体的利益而破坏社会团结的事情是否属实,那就要约谈之后再做定论了。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其主要的体现就是在语言和行为的艺术上。特别是在官场上,有些让人蛋疼的“规矩”该注意的时候还是得注意,不管你是受命于天的皇帝还是权倾朝野的特殊执法机关首脑。

比如现在,明明徐钦就已经有理由怀疑杭州知府搞东搞西,但直接明火执仗冲进知府衙门把人给“请”回来,实乃下下之策。

毕竟人家是帝国公仆,正儿八经的朝廷鹰犬,如果按阶级理论划分,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封建统治阶级,和泥腿子有本质上的区别。

虽然以徐大少的权势,干了也就干了,即使是官居从二品的浙江按察使龙镡也不敢放半个屁,不过终归是影响不好,日后他也还需要这些浙江堂口的虾兵蟹将卖力气。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徐钦还是决定亲自上门约谈。

杭州作为浙江一省治所,其知府就地位而言自然是居于全省十一知府之首,不过省府水深王八多,一省三司压顶,出门就是上官,装孙子的水平不够显然是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而很显然,这位凌知府就是个孙子,根本不用装。

“总督大人百忙之中竟有空莅临,下官不胜荣幸、诚惶诚恐!”凌知府在得到徐钦要来杭州府衙的消息之后,马上飞奔至衙门大门口,也不顾任何面子,直接就当着一种属官和差役的面,恭恭敬敬地按照理论上最高等级的下官迎接上官的标准,来了个五拜三叩。

徐钦被他这么一搞,还真有些懵,直接被此人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连正常的颔首回礼都忘记了,好在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是差不多的感受,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他的失礼。

直到凌知府一整套花活做完了,徐钦才赶忙上前将其扶起。

“凌知府无需多礼!”

“总督大人身负皇命,日理万机、殚精竭虑,屈尊莅临鄙署,下官等人才能平庸、办事不力,唯乞总督大人稍作宽限。”

听凌知府这样一说,徐钦自然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担忧,不由觉得好笑。不过细想一下,自己虽然不是因为他们没追查到丝毫蛛丝马迹过来发飙的,但也确实是来找他的麻烦的就是了。

“本官亦知,缉捕逆党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本官代天巡狩,了解地方施政自然也是职责所在,今天恰好有空,不知凌知府可否有暇?”徐钦故意板着一张脸说道。

凌知府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马上就意识到要坏菜!

四周乌泱泱的一片锦衣卫,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份,什么代天巡狩?明明就是过来搞事情的!真要了解浙江官场生态环境,会连本地堂口的欢迎宴会都拒绝?然后按察使衙门都没去过一次,偏偏就突然亲自跑来州府衙门?

心里虽然不断妈卖批,但形势比人强,脸上还是要笑嘻嘻的。而且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料,原先准备好的应对方案只能作废,现在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思考着着可能发生的状况和新的应对方案。

“总督大人请上坐!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知府不必客气,这大堂乃是一府父母之位,本官自知才能有限不敢越俎代庖,有一僻静之处即可。”

徐钦当然不愿意在这个大堂上,当着这么多本地油子的面来谈他背地里搞事情的问题,毕竟一旦摆上明面,消息扩散出去,万一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总督大人心系百姓、体恤下官,实乃大明楷模,中山王一门家风亦由此可见一斑,下官心悦诚服。那就请总督大人内堂稍坐,请!”

把徐钦迎进内堂之后,凌知府连忙各处张罗,这个小阎王来者不善,更不能有半点怠慢,上的是最好的茶水,派的是最靓的侍女。只不过这位侍女靓是很靓,可惜全程臭着一张俏脸,在这炎热的天气中真有如六月飞霜般耀眼,让徐钦尴尬的同时,也让凌知府额头冷汗隐现。

既然徐钦打的旗号是视察地方官府,那自然是要先和凌知府聊聊这些日常政务的,而且一旦他不识相,要就地撸了他,这些了解也可以作为挑选善后的参考嘛!至于他很有技巧地替自己脸上贴金,不断地拍皇帝和徐钦的马屁,则是被自动忽略了。

“近日来,下官派出了杭州府的所有差役,按照总督大人的训示,分三班挨家挨户查访,不过那贼子确实狡猾,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嗯,此事本官知道诸位辛苦了。”

“下官等人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怎敢言及辛苦二字?包括现在,赵、李两位推官正各自领一队差役,从城南往城北展开第二轮搜索。另外,按照总督大人的要求,按察使衙门、都指挥使衙门等处则由谢同知亲自负责。下官居中策应,顺便处理一些要紧的地方公务,不敢有半点怠慢。”

“凌知府真可谓是公忠体国的楷模,朝廷官员的典范!不过…”徐钦说着说着,突然就是一顿。

凌知府哪能不知道这图穷匕见的套路,脸上虽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心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暗中直抽凉气。

“霜华!还不给总督大人换茶!”

紧张到一定程度的凌知府,本能的开始逃避现实,对着侍立在旁的冰霜靓妹侍女大声呵斥到。

“是!知,府,大,人!”

没想到这个侍女居然傲气到连面对自家主人都如此牛掰的程度,一字一顿地回应了凌知府,这才提起身旁的茶壶过来准备给徐钦换一杯。

“下官管教无方,倒是让总督大人见笑了。”

“无妨,无妨,凌知府乃风雅名士,怜香惜玉也是情理之中,本官可以理解。”

“呃,哈哈,总督大人风趣,下官自愧不如!实不相瞒,此乃小女霜华,六月飞霜的霜,绝代风华的华,蒲柳之姿能得总督大人垂青,实乃小女的福分!”

听到这里,徐钦差点没把一口新鲜的龙井给喷到凌知府脸上。好在徐大少已经对这个乱入成性的年代有了充分的认识,反正名气更大的,更扯的见过了,再来个什么风华绝代人淡如菊好像也没什么了。

另外,蒲柳你妹啊!难怪人家人淡如菊的妹子一副老子欠钱不还的模样,原来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给老子扣的锅。

感觉思退比退思顺口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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