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谢时钦是照着Lambert教授的恋人的那套茶具的样式做的,却又和它不同。茶壶的壶身并非光洁一片,而是刻了极其精细的花纹。仔细一看,原来是连理枝,枝叶的尽头还藏着沈思淼的名字。
柯蔓为他的心灵手巧大为惊奇。
沈思淼则爱不释手地捧着那一组茶具左看右看,脸上笑意久久不散。
没想到谢时钦这个闷骚竟然这么有心,如果不是看柯蔓在场,她一定会抱着他一顿狂亲。
发现自己有这个念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声。
某人太闷骚,以至于她觉得自己都快成女流氓了。
抱着意外之喜回家的沈思淼,直到晚餐结束仍乐得合不拢嘴。
Burton奇怪地看着她:“Estelle,Alan不就做了套茶具吗,你又不用,至于高兴成这样?”
沈思淼扬了扬眉:“没有对象的人是不会懂的。”
谢时钦亲手做的茶具,当然要好好地供起来。
她才舍不得用呢。
被狠狠地插了一刀的Burton捂住心口,脸上是过分夸张的难过:“Estelle,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呢?你不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对得起我?”
沈思淼:……
“Burton,有病得赶紧治。”谢时钦一脸淡漠地道。
听他这么说,沈思淼几乎笑倒在他的怀里。
她家男朋友真是越来越坏了啊。
也越来越有上辈子横扫宁市金融界的风范了。
被这俩人一人插了一刀的Burton悲伤地待在角落里装蘑菇去了。
沈思淼则跟着谢时钦上楼回房,然后赖在自家男朋友怀里,和他腻歪。
其实,今天带他一起去那家陶艺馆还有一个原因——给临别前留个好的回忆。Lambert教授打算带课题组的人去落基山脉考察,这一去少则一个月,多的话就完全没有定论了。
上辈子谢时钦虽然经常出差,但从没有这么久过。更何况,重活一世后,两人还从没分开过,沈思淼不禁有点贪恋这种时时刻刻都能和自家未婚夫在一起的生活。
至于谢时钦……
自九岁那年认识她起,他就没有超过一天时间看不到她的。
突然要分开这么长时间,沈思淼有点担心谢时钦会不会接受不了。
毕竟,人在异乡,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果不其然,听她偎在怀里说完考察的事,谢时钦眉梢眼角的温柔瞬间退散了。他的脸上满是失落,嘴唇紧抿,一声不吭。
“阿钦。”沈思淼扯了扯他的袖子,希望他能开口说两句话。
然而谢时钦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纵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和她分开这么长时间,但他也知道,这种考察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Lambert教授器重沈思淼,她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他若反对,就是在断她的前程。
可他实在不舍得。
一个月……真的是太久了。
“我一定天天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沈思淼开始做出各种保证,眼神格外真诚,唯恐谢时钦反对。
她前世就梦想着哪一天可以去落基山脉考察,但这个愿望到死都没实现。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如果眼睁睁地看它从手里溜走,她会怨念一辈子的!
“你那点稿费还是省着点儿花吧。”谢时钦闷声道。
听他这么说,沈思淼眼眸一亮:“你不生气?”
“你又不是我的附属品,哪能天天绑着你。”谢时钦摸了摸她的头发,话语里却满是不舍。
他希望有朝一日,沈思淼能站在她那个领域的高处。
那是她的梦想,也是他的。
“阿钦,你真好。”沈思淼抱住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时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分别在即,这点害羞被低落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其实分开也不坏啦,小别胜新婚嘛。”沈思淼嘿嘿笑道,“等我回来,也许你会发现更喜欢我了。”
“嗯。”谢时钦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听到他应了一声,沈思淼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这家伙,居然不死鸭子嘴硬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谢时钦的心思了,有时候和上辈子一样闷骚,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儿似的。
莫非是青春期作祟?
不过,说实话,沈思淼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如果谢时钦的心思她都能完全猜透的话,生活也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什么时候走?”谢时钦问。
沈思淼抓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地把玩。虽然少年已经十八岁,皮肤却还是很嫩,不像她经常跟着Lambert教授外出采样,风吹日晒的,手掌的肌肤比他粗糙了不少。
“下周一早上。”她拽着他的手指,羡慕地摸过去。
这次出门考察一个月,回来以后她的脸跟手肯定就更不能看了。
“我回来的时候,要是晒黑了、变丑了,你可不能嫌弃我。”沈思淼嘟着嘴撒娇。
谢时钦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不会。”他眉目温柔地道,“没有人比淼淼更漂亮。”
沈思淼闻言,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样儿,还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呢?”她腾出一只手,戳着他的胸口,问。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情之所至。”
这句话并非虚言。
虽然每次沈思淼扑上来亲他的时候,他总会脸红耳热,但内心情意涌动时,他便又忍不住去吻怀里的这个女孩儿。
似乎只有这样的亲昵,才能表达他的情感。
那种想要一辈子把她捧在掌心,悉心呵护的爱意与怜惜。
沈思淼却不满足于这浅浅的触碰,她勾住谢时钦的脖颈,朝着他的嘴唇吻上去。
浅浅的吮吻,并不深入。一遍遍地轻吮他的唇瓣,柔软的舌擦过他的唇线,暧昧又深情。
谢时钦很快将主动权夺回,却也只是浅尝辄止,并不突破她的齿关。唇瓣相合,两人就这样缱绻地亲吻。因为偎在谢时钦的怀里,手又勾着他的脖颈,沈思淼的头始终仰着。望着那裸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他忍不住伸手覆上去,轻轻抚摸。
指尖触碰处带起一阵阵电流,沈思淼受不住地缩了缩,却又被谢时钦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唔。”她嘟囔一声,移开唇瓣,喘息着望着他。
他眼神愈发深邃,感受到唇上的柔软不再,不禁低问:“怎么了?”
“你别……这样摸我。”
会引火烧身的,你知不知道啊,少年!
谢时钦的耳根骤然红了,他讪讪地望着她,有点不知所措。
见他又不好意思了,沈思淼扑哧笑出来,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耳垂,格外地暧昧。
“什么感觉?”她坏笑着问他。
谢时钦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刚刚吻她时,他便有点异样的感觉了,如今被她这样刻意挑逗,那双眼眸就愈发幽深了。
“淼淼。”他声音微哑,想要捉住那只作怪的手,却又没有动作。
沈思淼仍在使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是不是很难受?”她问。
谢时钦点头。
沈思淼收回手,从他身上跳下来。“这就对了。以后记住了,可别随便乱摸,知不知道!”
不然,她真的会克制不住把他扑倒的!
到时候真要抱个小的回国,舅母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撩了就跑的沈思淼,把被挑起火的某人丢下后,笑得在床上打滚。隐隐约约的笑声从被子里传出来,等她钻出来时,眼角都沁出了泪。
不过,在看到某人又抱着衣服去浴室后,她深深地反思了一下。
这种事,还是适可而止得好。
万一没把他撩得扑倒自己,反而憋坏了,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然而,这念头刚在脑中转过,沈思淼的脸不禁烧了起来。
呸!她真快成彻头彻尾的女流氓了!
即将分别一个月,两人都有些不舍。临行前一天,两人都没什么事,也没出门的欲望,就窝在谢时钦房间的沙发里一起看电影。
沈思淼坐在他的腿上,偎在他的怀里,手上拿着看电影必备的爆米花。笔记本电脑上正放着《霸王别姬》,虽然是十几年前的电影了,沈思淼还是看一次哭一次,到后来哪里还顾得上吃爆米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谢时钦擦都来不及。
“要不,换一部电影吧。”他心疼地说。
沈思淼却抽泣着道:“不换,就不换。”
谢时钦拿她没办法,只好哄着她,然而电影越放到后面,沈思淼哭得越凶,等全部结束后,那双眼睛都有些肿了。
“这是何苦呢。”他替她抹掉还挂在眼角的泪。
沈思淼却忽然一把抱住了他,仰着头凝视他的双眼。
“阿钦,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对不对?”
“嗯。”谢时钦点头。
“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都不能少。”
他又重重地点了下头。
“可是……”他望着她,开口道。
然而,话尚未说完,沈思淼就瞪着他问:“可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