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沈思淼的酒量这么差。昨天晚上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在Party结束后偷偷地和谢时钦缠吻了很久,没想到今天早上迟迟不见她下楼。
敲了半天门都得不到回应,谢时钦强行闯了进去,才发现她额头烫得厉害,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还好这一回没像当初在帝都时那样烧到四十度,但望着这张娇弱的小脸红通通的,还不时有汗从额头上渗出来,谢时钦就止不住地担忧。
这才来美国多久啊,她就病倒了。
Burton说沈思淼这是水土不服加上醉酒导致的,谢时钦听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许她喝酒。
沈思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烧还没完全退。谢时钦从楼下端了水上来,手里还拿着一盒阿司匹林。
她瞥了一眼,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又要吃药!
她这一世才活了不到一年,都不知道感冒发烧多少回了。虽然药也没那么难吃,但是绝对不能说好吃,她一看到它还是忍不住垮了脸。
“不想吃。”她嘟着嘴,闹小脾气。
谢时钦没想到沈思淼会这么说,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看着她吃药。他以为她是怕苦,便轻声哄道:“乖,不苦的。”
沈思淼当然知道不苦,但她就是不想吃,想要作一作。
这感觉很不好,非常地无理取闹,可是听到谢时钦哄自己,她就更想耍小性子了。
“淼淼,听话。”他用手帕将她额头的汗擦干净,眼神不容拒绝。
他的手指温热,但触在她发烫的额头上,却难得的清凉。她有些贪恋这感觉,便伸出手拽住他,不让他离开。
“还很难受?”谢时钦忧心地问。
她委屈地点了点头。
“乖,吃了药就好了。”他又劝哄道。
沈思淼却依旧不肯,沙哑虚弱的声音从口中出来:“不想吃嘛,吃药讨厌死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目相对,望着他既心疼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沈思淼率先败下阵来。
“那你喂我。”她嘟着嘴道。
谢时钦果然依言喂她了,但是,他俩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他中规中矩地将药片掰出来,喂她吃下去。而她想的,明明是……
笨蛋!笨蛋!大笨蛋!
不过,他要是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嘴对嘴地喂她,她反倒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把病气传给他。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个家伙的EQ就是低!
自己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喂完药发现她更生气了,谢时钦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刚刚……哪里做得不对吗?
见他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沈思淼更气了。
她把被子一拉,整个人又躺了回去。
“淼淼?”不愿和她有隔夜的矛盾,谢时钦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别过脸,不理他。
谢时钦虽然不懂风情,但是她生气了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他以为她还在为自己逼她吃药的事不开心,便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生病了,也不用逼你吃药了。”
沈思淼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气笑了。她生病又不是他能控制的,道的什么歉。
“傻子。”她转过脸,好笑地看着他。
沈思淼烧得不严重,没两天便又活蹦乱跳了。但她心里却总记着病中那模糊的梦,虽然什么也没看清,但她总觉得,那很重要。
说她杞人忧天也好,庸人自扰也罢,和谢时钦的关系越亲近一分,她的不安就越深。她怕某一天,这个她好不容易重新追到手的人,又突然要和自己分手。
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她不愿再经历第二次,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尽管她总是自恋地觉得,如果没有云城那场地震,自己和谢时钦的婚事一定会如期举行。但那都是因为前世的他们都葬身在了地震的废墟里,她想怎么编排都没人会跳出来反驳。
其实,死了不可怕。
活着才可怕。
再多的矛盾,随着生命的消亡都烟消云散了,一如谢时钦临死前对她说的那六个字。而活着,无法解决的矛盾,会成为一根刺,永远扎根在两人之间,影响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沈思淼是真的不确定,这辈子还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自己的重活一世,让许多事情的轨迹都发生了改变,那么,那件她至死都不清楚的事呢?
梦里的警示告诉自己,这一切和谢时钦的父亲谢平有关。而现在,谢平提前过世了。那件事还存在吗?
沈思淼不确定。
那天在医院里,脑海中不断窜出的那句话,她到现在也不敢随便回想。
脑溢血突发导致的病逝,如果这不是意外,会是什么?
她真的猜不透。
她无比希望自己下一次再做那样的梦时,能够稍微看清那梦里都有谁,说了什么。
不,不对。
她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做那样的梦了。
没有所谓的警示,就没有危险,对不对?
她一点儿也不稀罕这莫名其妙的能力,她只希望自己能和谢时钦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罢了。
幸好,这种梦只在她生病的时候才会出现。
否则,每晚都被它缠身,她迟早会精神失常。
看来自己的确该加强锻炼,别再生病了。
有了目标,沈思淼便开始计划着怎么执行了。一个人锻炼特别无聊,但两个人就不同了。如果能拉上谢时钦一起,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枯燥的。
于是,自从沈思淼的病好了后,每天傍晚,Burton都会看到一男一女慢跑着从他的窗前经过。两人一边跑一边有说有笑的,严重地刺激了Burton这条单身狗脆弱的心灵。没几天他便发出抗议:“Alan,Estelle,你们俩实在太不厚道了!”
“Burton,你也可以去交个女朋友嘛。”沈思淼笑嘻嘻地道。
她接过谢时钦递给她的干毛巾,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调侃。
Burton长得其实还不赖,就是太花心了,平均一年换一打女朋友。时间一长,他的那些前女友便聚在一起,痛斥他的“恶行”,导致他想再勾搭哪个女孩子,都会被无情地拒绝。
“Burton,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沈思淼好奇地问他。
能让所有的前女友抱团骂他,Burton也是个人才了。
Burton特别委屈地道:“没感情了就分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又没有勾三搭四,真是冤死我了。”
“不对,你还瞒着什么没说吧。”沈思淼一眼识破他的话。
Burton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基本上都是和她们做过一次后提的分手。”
沈思淼:……
“但这也不能怪我吧,性生活和谐也是很重要的嘛!”Burton努力为自己辩解,“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沈思淼觉得,Burton不被前女友组团买凶干掉已经是他命大了。她本来还异想天开地想,把他介绍给秦悦,不知道那小丫头会不会看在他的颜值上产生点兴趣。现在看来,幸好自己没有嘴快,不然岂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而谢时钦在听到Burton如此直白的话后,不禁红了耳根。他拉着沈思淼快步上楼,坚决不能让她再听那家伙胡言乱语。
而Burton还不识趣,在他们身后直嚷嚷:“Estelle,你别走啊,床上和谐真的很重要!Alan太厉害或者太没用,都很麻烦的!”
“闭嘴!”谢时钦忍不住朝他吼道。
然后,他伸出手,捂住了沈思淼的耳朵。
沈思淼忍不住笑出来,Burton的这番“污言秽语”估计对谢时钦的刺激不小。可怜少年刚刚十八岁,又在性教育完全跟不上的国内生活了这么多年,骤然听到这样的话,不恼羞成怒才怪呢!
“以后少和Burton说话。”谢时钦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思淼笑着点头:“嗯,听你的,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然而,她心里却笑翻了天。Burton的话真的不算什么,在十年后信息爆炸的年代,网络上哪天不开几辆小火车,她早就淡定自若了。也只有她家男朋友才会不好意思,他脸上那羞恼的表情,真是可爱得不行。
不过,这样看来,想要推倒某人还很遥远啊。
她估摸着,至少得等到他二十二岁,他达到了国内的法定婚龄。
那岂不是还有四年?!
沈思淼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真的不是她饥渴,实在是,她上辈子等了四年都没等到。如果再加上这辈子的时间,头尾加起来得有近十年啊!
这简直就是守活寡嘛!
特别是,某人天天就在自己眼前晃悠,能看不能吃,实在太作孽了。
沈思淼哀怨地想,老天爷一定是和她有仇,才把她发配到这个年纪来。
不过,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被谢时钦知道,她天天琢磨着怎么把他吃干抹净了,估计真的要不理自己了。
她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感受着那白皙光滑的肌肤,在心里哀叹——她还是先过过手瘾吧。
扑倒谢时钦这种大事,还得徐徐图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