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等了大半天的陆芥,突然觉得庭院中飞来一个人。
“南宫,你现在才来,解药呢?”
南宫禹默默的拿出解药,交给陆芥,自己则颓然的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想着这次的事情。
容惜从房间里出来,也在南宫禹旁边坐下,“你和花宫主闹情绪了?”
南宫禹嘴角的冷意渐渐扩散,没有动作和表情,也没有说是与不是,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深处,渐渐黑成了漩涡。
容惜自嘲的笑了笑,和这样的男人相处,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呀。她感觉身上也被冰到了,便起身准备活动活动。
蓝玉胡这时从房间走了出来,见南宫禹闷不作声的冷着脸,就猜到他应该是见到花若雪了。
“若雪和幽灵族颇有渊源,我和她认识几年了,对她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你若是有兴趣,我就说一些给你听听!”
南宫禹慢慢抬起了头,不耐烦的看着蓝玉胡,“有话就说!”清冷的声音很淡的发出。
蓝玉胡望着还算晴朗的天,天空中似有秋雁飞过,让人心中平添了些凉意。他慢慢的开口,“若雪从小是被幽灵四大护法带大的,孔雀宫名里是江湖正派,实际上一直是幽灵族在外的眼线而已,她从来都是被迫却也无奈的在帮他们做事,以前就有一次险些害了小悠,现在也没有例外,如果你因此怪她,也请你为她的立场考虑下!”
南宫禹也想到了这点。
“因此怪她?因为什么?莫小悠吗?笑话,就算若雪把你们全杀了我也不会怪她,我和她的问题不是她要杀谁!”他话说了一半,留下的是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纠缠,他们之间是难解的情,现在那情没了,只有难解的感觉了!
蓝玉胡蹙眉,为他说的话很不以为然,却也不得不赞同,南宫禹一向独来独往,确实不会为了谁的生命而愤怒,他若是爱着花若雪,说不定会陪她一起杀了她想要杀的人,只为她能开心!这是他宠爱人的方式,只有蓝玉胡知道,却一直没有见过。
“总算好了!”
陆芥叹息着从房间走出来,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南宫多亏了你,否则……”
“毋须多言!”南宫禹冷冷的打断陆芥的话。
“哼,你这态度恶劣,我本想告诉你关于花宫主病情的事情呢,看来啊,没必要了!”陆芥拖起尾音,不屑的走过去。
还没到门口,脖子上已经在无形中架上了一把寒光剑,南宫禹冷凝着寒星般的眼睛,不用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蓝玉胡过来慢慢的拿开陆芥脖子上的剑,“陆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若雪怎么了,她生了什么病?”
陆芥不悦的看了两人一眼,径自坐在石凳上,悠悠的说:“你们的眼睛当然是看不出来她有问题的,可是我一眼就知道她中毒了!”
“什么,花宫主中毒了,我看她精神好着呢?”容惜也凑过来,不可思议的说。
“这种毒中毒者都没有感觉,何况你们!”陆芥品一口茶,懒得和这些对医术一无所知的家伙解释那么多道理。
南宫禹一下闪到陆芥的身旁,侧着眉,“说重点!”一句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她中了情毒,不能再动情,不管是以前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她这一生再不可以有爱,你们结束了!”
陆芥扬眉看着南宫禹,这种冰冷冷的男人,似乎就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他这些年唯一一个打动了他的心的女人,在他动心的时候也封了情。
南宫禹微勾了一侧嘴角,阴柔而魅惑。怪不得最近觉得花若雪怪怪的,原来是封情绝爱了,她自己就是再恨他,也不会这样做,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让她再动不了情。
看着南宫禹那一张勾人魂般妖孽的脸,容惜有点不忍,向陆芥柔声问道:“陆神医啊,花宫主怎么会中毒呢,我们倒不相信,不过她确实变得古怪了,只是这毒有解吗?”
陆芥娓娓而谈,“有解等于无解,据我看来应该是幽灵叶的毒没错,这幽灵花五百年开一次花,花期一开便也是五百年,五百年发一次叶,叶青五百年,幽灵花可以治病,却也分为几种,幽灵叶可以忘情,让人无欲无念,虽是毒也是中情之深的人的解药,我看不一定是坏事!”
几人听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太懂,蓝玉胡的疑惑更多,就连深邃的眸子也更加深了些许的轻凝,“陆芥,怎么解此情毒?”
“唉呀!”陆芥叹息一声,“这种毒的解法我只在师傅的医术上看到过,据记载是要摸清楚那中毒者服用了哪种幽灵花之叶,在用另一种相对应的花来解开,如果是幽怨的紫叶就要用青葱的绿叶,如果是绿叶呢,反而要用嗜血的红叶,如果是……”
容惜听得晕发晕,看着蓝玉胡做无奈的状态,看来这次花若雪是没得救了!
蓝玉胡见过幽灵花,陆芥所描述的那几种颜色他都有见过,现在幽灵族的大护法不再那么难以对付,想要去沧海涧也很容易。
“我去沧海涧寻幽灵花,上次开得正艳丽,一种颜色的不行,我就把所有的花都摘来!”蓝玉胡怒起眉峰。
陆芥轻哼了一声,“就算你去了也白忙,解毒的是叶子,不是花,五百年年还没到呢,不过也快了,应该就在这二三年中,便是人间一次轮回的五百年,到时候再看能不能寻得幽灵叶,可是还有一个麻烦!”
“还有什么?”容惜刚看到一些希望,又见神医陆芥皱起了眉头,心中顿觉不妙。
“不知道是哪种叶子,万一误服,性命不保!”陆芥淡淡的说。
这下不止是容惜,就连一向淡然的蓝玉胡也大吃一惊,“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是不是只有看着花宫主一辈子变得无情?”
蓝玉胡也轻叹一声,容惜的话无疑也是他所想的,只是南宫禹表情更甚,棱角分明的脸又沉了几分。
几人见目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不再说话,也不想打扰某人。
南宫禹静静的走了出去,看着宅院里的荷花池子,这个季节的荷花快要颓败了吧,以前在晚风山庄的时候花若雪就是很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荷花发呆,早知道卷入这场斗争中会是这种结局,他会选择一直待在晚风山庄中。
那怕不能再出来寻找温婉儿,反正他早就习惯没有温婉儿的生活,只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不能适应没有花若雪相随的每一步!
房间里,莫小悠迷糊的哼了一声,“好饿!”
守了一天一夜的楚陵寒猛然从桌边坐了起来,“小悠,你醒了!”
“嗯,好饿了!”莫小悠又重复了一句。
楚陵寒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瞳仁渐渐凝聚了笑意,当落在莫小悠的身上,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突然为受控制的笑了起来,“你呀,吓死我了,竟还只知道喊饿!”
“本来就饿了,腊梅呢,让她给我弄点吃的去!”莫小悠推开把自己紧紧搂住的楚陵寒,无力的望着他,一副祈求的样子,此刻她只想吃饭。
腊梅从外面端了一碗刚刚做好的面,激动的说:“小姐,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咦,还是腊梅最贴心,我才醒,那边饭就准备好了!”莫小悠支撑起自己,靠着床边坐好,接过腊梅端过来的碗。
“小姐,你可不要这么说,你昏迷的时候,都是瑞王爷在你身边守着的,寸步不离呢,刚才他又那么大声的喊了你,我才听到的,所以就进来了!”
腊梅低下头,不敢说是楚陵寒霸着这间房子,除了陆芥懂医术他还听些,其他人他跟本不让接近!
“好了,你先出去吧!”楚陵寒淡淡的说道,却是像命令一般,让腊梅没有办法反抗。
腊梅嘟着嘴,走了出去。
莫小悠正想吃,发觉碗和筷子全让楚陵寒给抢了去,那小小的脸上瞬间全是怒火,“你饿了就自己去吃饭嘛,干嘛抢我的碗!”
楚陵寒也不反驳,夹起清香的面,用那有点诱人的薄唇轻吹了下,然后微挑起眉看向莫小悠,“我来喂你!”
“什么嘛,干嘛那么恶心,你受刺激了?”莫小悠咧嘴不敢相信楚陵寒今天的举动,难道她生病会让楚陵寒有那么大的转变,再说她这样在生死边缘徘徊也有好几次了吧,却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的小心翼翼!
楚陵寒没说话,夹着面的筷子已经碰到莫小悠的樱唇,这两天没有吃过东西,她明显的瘦了,那本是红粉粉的唇,现在苍白的没有了血色。
莫小悠吞咽了两口面之后,不乐意了。
“那个,王爷,还是让小女子自己来吧,你这样喂,怎么每一口我都想吐出来呢!”
楚陵寒额头上一层寒霜,把碗不声不响的放在了床边的圆凳上,自己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莫小悠以为他会拂袖而去呢,这又一声柔情的话让她一阵不适,“你今天忘了吃药吗?”
“什么?”楚陵寒被问的不明所以,“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没吃药的是你吧,来,快把这药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