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狭长的凤眼上扬,“这点伤没事!”
莫小悠自责的说“都怪我,非要教训那个坏女人干嘛,贺延,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要不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傻瓜!要是不能帮你出口气,还怎么能吸引你的心偏向我呢,只不过我实在不喜欢打女人,那南灵儿终究会有报应的!你要内疚,就把心给我吧!”贺延一手捂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那一身白色长衫让人不敢直视。可他还是笑着。
莫小悠在他手臂上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她吹一声口哨,小白哒哒的跑过来,“贺延,你受伤了,小白让你骑!”
项轻狂手碗上的刀尖还没拔出,刀尖压迫住几条血脉,随意拔出,恐怕会血溅草地,失血身亡。
南灵儿刚刚得到这样的一个对自己倾心的男子,下一刻就看到他受了这样的伤,那右手怕是要残废了。
她眼中含泪,“我们现在就去沧海找师叔帮你医治!”
项轻狂注视着贺延离去的方向,他怀着仁慈之心出山,第一场厮杀就因为心慈手软而败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睛眯起,他会向贺延讨回来的!
回到客栈,莫小悠找来一位大夫帮贺延处理了伤口,好在项轻狂的武器上没毒,要不他准没命。
贺延平躺着,血流了那么多,他头有点眩晕,“小悠,我先睡会!”
莫小悠试了试贺延的额头,“太好了,没有发烧,贺延,你好好养病,我们可以晚些再离开这里!”
“嗯。”贺延眼皮垂下去。
他睡着后,莫小悠去了街市,想去成衣铺买件衣服给贺延。
“掌柜,有没有纯白色的上好丝衣!要男装的!”
正在柜台里忙着记帐的中年男子抬头一看,“姑娘是买给中意的人,还是孝敬长辈的?多高多胖呀?”
莫小悠没弄明白,“这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服饰!”
“当然不一样,式样上有新款的,如果是长辈要穿的,保守点的样式就行了!料子都一样,手工钱可是很贵的!高矮胖瘦也是有尺寸的。”掌柜搁下笔,说得像是为了莫小悠的钱袋考虑。
莫小悠听了后,也觉得有理,可是贺延算是她的什么人呢?
她想了下,说“不是买给长辈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比我高一头,不胖不瘦。但不是我的意中人!”
掌柜捋捋胡须,饶有风趣的说“姑娘眼光有些高啊!”
“你做不做生意啊,不如关了店门去开月老庙去吧!”莫小悠没好气的说。
她转过身,掌柜讪讪的笑了笑,才去里间取衣服。
店铺外的行人络绎不绝,衣着也颜色各异,大多是朴素的灰色。
视觉一出神,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莫小悠的瞳孔。
“玉胡,我昨天在这里订做了两件纱裙,今天说是做好了,还好你陪我一起来取了!”
花若雪搀着蓝玉胡进了店铺。
蓝玉胡一眼看到莫小悠,他不太敢相信会在这看到她。
“小悠?真的是你!”
莫小悠尴尬的笑了笑,每次看到他们都是很亲密的样子,让独身一人的她自惭形秽!
“天下真是太小了,哪都能碰到!花姐姐又变得漂亮了!”
“还是小悠妹妹嘴巧,你也是来做衣服的吗?”花若雪亲切的拉过莫小悠的手。
这时掌柜出来了,“姑娘,来,这件衣服保准适合你的意中人!”
掌柜的话吓了三人一跳,“你?你这掌柜,瞎说什么呢,都说不是给意中人买的了!”
莫小悠拿过衣服,也没心情看什么色泽和料子样式,直接问“多少钱?”
花若雪走到掌柜面前,“掌柜,这钱我来付,我昨天的衣服好了吗?”
“哦,是花美人,好了,好了,稍等!”掌柜看到花若雪的美貌,变得奉承。
一会儿功夫,掌柜捧着一件漂亮的木制盒子,打开里面是花若雪的两件衣服,“花美人请过目,看看合不合心意!”
“嗯,不错,这是工钱,不用找了!”花若雪大方的在柜台放下一锭白银。
出了成衣铺,蓝玉胡就问“小悠,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小悠想说:我差点死在这里了!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陪伴美人,哪里有心情管我!
到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只变成沉默。
花若雪朝贺延莞尔一笑,“不如去茶馆坐会,刚好我也渴了!”
一个五十上下的先生穿着一件长衫,坐在座东面西的一张长条桌后面,左手拿着一把折扇,右手边放着一块惊堂木。
用一口山海人特有的语调将队熟知的故事娓娓道来。
莫小悠他们进去的时候先生正说到关键处,他右手将惊堂木重重打下。
蓝玉胡皱眉,“换个地方吧!”
“这里挺好的,我还没听过人说书呢!”莫小悠脸上漾着欢乐的表情,她是对这说书很感兴趣。
蓝玉胡入了座,还是哪句话,“小悠,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小悠以为能躲过呢,这蓝玉胡问了两次,她还能不回答吗?
“我和贺延来游玩的,他在客栈里睡觉呢!”
蓝玉胡和花若雪都瞪大眼睛,“贺延?”
他们觉得莫小悠身边应该是楚陵寒才对,怎么会是贺延?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天元城,和楚陵寒在一起吗?”蓝玉胡追问道。
莫小悠听书的兴趣完全被打扰没了,她不想让蓝玉胡知道,自他走后,自己的生活那么无助,不是受伤,就是中毒。
“楚陵寒太忙了,我一人出来散心,偶然遇到了贺延!”这是事实,只不过删减了一些过程。
蓝玉胡不再问了,握着青花瓷茶杯。
花若雪为莫小悠斟上一杯茶,她优雅的动作像是开在春风里的牡丹花,让人自愧不如。
她察觉到莫小悠也有疑问,对与她和蓝玉胡出现在这山海城中。
莫小悠不问,花若雪已自若的说“我在雪山收到沧海边的信函,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新任族长之礼,我又邀请了玉胡陪我一起去。要不小悠妹妹你也带上贺延去吧!”
“原来花姐姐和项氏族人还颇有渊源,项安熙曾刁难蓝大哥,蓝大哥也要去贺喜新任族长吗?”莫小悠想说得更气愤些,贺延刚刚被他们的新族长打伤,自己前几天又受了那族长的符印,这些过节让她对项氏一族没有一点的好印象。
花若雪抓住蓝玉胡的手臂,问“玉胡,真有此事?”
蓝玉胡脸上一种漠然的笑,莫小悠看着那笑,才觉得这些天没见,他憔悴了许多,那眉目间似有若无的忧伤看得莫小悠鼻子一酸。
她猛灌了自己一杯茶水,“我要回去了,我和贺延明天就离开这儿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桌角边,垂下的手被蓝玉胡狠狠的攥住,莫小悠惊慌的停住脚步。
花若雪盯着蓝玉胡的手,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沉默不语,从来还没有主动位过她的手,这莫小悠对他是有多重要,她虽知道,却不知是这般的在意!
莫小悠注意到花若雪的表情,她更着急了,使劲挣脱了蓝玉胡的手心,夺门而出。
她一路跑回客栈,未曾,未敢回头。
夕阳下,花若雪还抱着那个装着衣服的盒子,她轻轻的问“你喜欢莫小悠?”
这个问题简单的都不需要回答。
当然,蓝玉胡也不会去回答,他和花若雪之间从来没有男女感情,只是愧疚心理,让他这几年躲着花若雪,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和她说个明白。
花若雪听不到回答,这无声偏偏是她最不想要的答案。
她从蓝玉胡身边错过,这是她生气的方式,不说话,没有表情,不理人!
温柔如她,发脾气也都是淡淡的,但是她对感情的执着超过了更多刁蛮另类的女子。
蓝玉胡坐在桥头的石墩上,这一天,他气跑了两个女子。
他是要嘉奖自己,还是同情自己,手中一壶酒,饮到日落。
置身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蓝玉胡像一位丹青妙手笔下的墨画,他被绘上了雾一样神秘的色彩。
看十里长街两侧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他却无论何时走到这繁华之中,感觉都那么孤独,心情都那么凄凉。
夜晚宁静安详,天地都溶入一片墨色,莫小悠看着马儿的身影。
那轻轻咀嚼嫩草的声音,和着草叶与花朵的清香,慢慢地在空中飘散。
她哀怨的问正在吃草的小白,“你还记得蓝大哥吗?他也在山海,你想不想他?”
小白只顾吃草,低低的嘶鸣是它不耐烦的表现。
“哼,你也不想和我聊天吗?那我走了!”莫小悠懒散的走出马厩。
贺延房间的灯不知何时掌上了,她推门进去,“你醒了,头还晕吗,饿不饿,药吃了没?”
她一大堆问题,贺延只好轻笑,才半日,脸上的神采就黯淡了许多,泱泱病态让人心疼。
“小悠,明天离开吗?”
莫小悠“哎呀!”一声,她忘了问蓝玉胡玉帛的事情!
不用跑到悬海岛,蓝玉胡就在这山海城中,她把这事给忘了。
贺延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你又懊恼什么!”
“今天碰到蓝玉胡了!”莫小悠故意说得很轻松,轻描淡写的一句。
“问玉帛的事了吗?蓝玉胡来这里干嘛!”
莫小悠不敢再说下去,她不知道贺延心中对项氏是什么态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