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镇到叶敬村，大抵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即便是在那样的夜里，再是磨蹭，也不会有这多少的差错。老实人实在是太过心急了，那样的一种不安感觉，就是笼罩心头。
夜里疾驰，他也是有着猜揣的了，但他不敢确定，也不愿意确定，甚至于行路至中途，他不止一次地想要返回，不再前行。他也是真的那样做了，自行车停下，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样没有光线的来路，黑漆一片，不能视物。一如通往黑暗的洞口，永不见底。
那样的时候再折返回，只像是要被大口吞噬了一般，一但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凉风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有了几分寒意，老实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怪寒碜的，但只是动作了一下，又是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只能够是继续前行了，悠悠的灯光很是黯淡，尤其是不断地被周边的黑暗吞噬。现在，那老实人内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的悔意，或许，不应该连夜赶回的。身后似乎是有着什么追赶着，回头查看，什么都没有。当然了，那样的黑暗里，即便是有着窥视，也是看不见。
这样想着，也是吓唬住了，尤其是想着有着如影随形的窥视的似乎，骑行的速度，更是加快，连带着周边的环境，也是没有在意。
慌乱中，汗水流淌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思绪一片的混乱，完全把握不住了。这样的一天里，一切，都实在是太巧了。一幕一幕，一环接一环，都是在内心里回忆着，很是清晰。
但那样的思绪只是一瞬，又是被忽视了。无论是突然的心血来潮，又或者是那伙计的嬉笑，都是那么地巧合。但现在，老实人还是没有妄想，只要回家就好。
他不曾留意到的是，在自行车经过的地面，那是光线不及的地方，印造着尘土的，是一道道一如流水划痕的轮胎印，甚至一直紧紧随着车尾的，是黯淡的影子，扭曲而延长，就是存在于一片黑暗中。那样的影子，似乎有着窥视的眼。
但他不曾见着，即便是特意回头查看了几遍，仍旧是错过了。只是那样一种被盯梢的感觉存在着，催促着他加速。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又是独自一人，那样窥视的感觉，总算是能够察觉着些许，可惜了，还是差了些，没有能够找寻到。但终究是没用的，只要是沿着既定的轨迹行走就好了。
那些敏锐了些的感觉，又或者是远超寻常地思绪，都只是为着大幕增添的罢了，毫无意义。越是清明，只会是越是痛苦。毕竟，那样的破事，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凭什么就是现在才是有着感觉呢，又为什么那样过于刺激的话会是被那伙计肆无忌惮地说出呢。
还真是巧合呢，毕竟，没有证据。
自行车从叶敬三角形村道口冲下去的时候，那老实人没有减速。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有着得只是满腔的怒火。看不清的路况，险峻的坡地，甚至还是过分的速度，他都是不在乎了，就是冲了下去。
或许，他只是觉得自己老实了一辈子，是要疯狂一回了，又或许，他只是觉得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出事的。那些的想法，来得很快很快，压制不住，甚至使得整个人有着些疯狂。如果有人可以看清他的模样的话，会是见着那一双泛着血丝的红眼，有着种炸裂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人儿，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阻拦，那样的姿态，是将要爆发的感觉，分分钟会是牵连着旁人。
远远的，还是在初初进入村子的村道，自行车就是停住了，然后，那人儿直接就是将那自行车抛弃了，就是甩在了一侧的道旁。因为停歇得急，那车子还是甩开了一段的距离，人儿也是有着滑到的风险。
疯狗一般，连手电筒也是不要了，就是趔趄摸索着行走，中途踏过水滩，又遇着绊脚的石头，那样的一段路，很是艰难，汗和泪交织着。即便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样的一种悲戚情绪，已经是蔓延。
迎面或许有风，狼狈不堪的人儿，有着泪水渗出，整个人脸面很是难看，或许有着些灰尘沾着，似乎一不小心，就是可以连带着脸皮剥下，头发也是蓬乱一副流浪汉的模样。
就那样一直小心翼翼地抵达家附近，在这样的时候，有着浅浅月色，映照着影子到那些的低屋外墙，而那人与影，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尤其是那模糊化的影子，更是难看。
当然，现实就是，那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实人，只不过是有着些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即便离家还是很短的时间，但那样的感觉，很是浓郁，尤其是在这样的晚上归家，很有种“惶惶若丧家之犬”的滋味。
他很愤怒，他不相信会是发生那样的事，即便是有着一种很强烈的暗示指引着，但他还是拒绝，毕竟，他就是个老实人，他只是想着和着家人老老实实地过活。但就是那样现实的梦想，也还是没有办法实现。
倚靠着家的墙面，有种面壁的状态，他似乎是在窥听，又像是可以直接就是看穿那墙面。在家的正门外，他犹豫地来回踱步，似乎是想着用着怎样的姿态和理由去面对妻子。
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是为着家庭考虑的。万一呢，万一只是自己的过于敏感呢，若真的因为自己的蛮横，惹得妻子不满，又怎么解释呢。有着心急与恼怒，但他就是能够压制着。
那样的状况，怕是最敢于想象的人儿，也不会有这那般的想法，这都还能够忍耐，还真是现实呢，活该是老实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实人”，也就是一个很具有贬义的词了，这不应该的，还真是操蛋的现实。
这一刻，门前的人儿，分外的矮小。或许，男人就不应该早结婚的，甚至于，不要早早就是喜欢上了谁，那样的一种情愫，会是毁了整个人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