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展翔也过来了。
模样着急,在旁人看来,只真心担心一天的安危。
她寻来一位大夫,拓跋越见到来人面色不悦。
阿山,是在死人谷的时候,为他们救治,延绵他们寿命之人,最后出了谷,便不见踪影。
前几年,为了寻他,他费了不少心思,可一无所获。
如今……
他对治疗此证很有一套,想着寒泽的儿子,他们的事---来日方长。
待他为孩子诊断一番,便又重新开了方子。
“这方子管用吗?”寒泽问完,却又将方子给其他两位大夫。
有些本事的人,最不喜欢别人怀疑。
“命是你们的,用或者不用,在你们。”
寒泽微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阿山,不能无礼。”展翔呵斥,“这些天你便住在寒府,帮帮他们吧。”
“我说的不对吗?反正都是要死的,给我做实验也是他的荣幸。”
“你…..”
被人这般说,身为孩子的父母的寒泽夫妇,自然是不高兴的。
可奈何此人是展翔领过来的,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若他真的有本事救治他的儿子,就算是让他们下跪磕头,他们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此刻,另外两位大夫看了药方,也有些半信半疑。
只因为那药方开的有些---怪异。
“泰御医,这方子可有对?”
“这---对又不对?”
“怎么说?”
“这上面两位药明明相克,用了便是无用……可不去看这两位药,其余的便觉得还好。”
一直不发一言的静雅便说道:“我信他。”
静雅走至展翔跟前,面容憔悴,比之以往,没了光鲜亮丽,有的只是绝望。
“翔姐姐,一天他…..”
展翔心下冰冷,面上却关怀的说:“一切都会好的。”
因为展翔的交代,那阿山便留在了寒府。
展翔是一早便听说拓跋越来了寒府,所以才带人来的。
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阿山以及病弱孩子身上,她行至王爷身边便说:“王爷,太妃她病了。”
拓跋越蹙了蹙眉。
淡淡的回应说:“好生照顾着。”
拓跋越抬脚便要走,展翔随脚跟上,道:“王爷,五年了,您准备嫉恨我和姑妈到何时呢?骨肉亲情,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拓跋越沉默着,但步伐却顿住了。
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想停留下来等待她说下去。
五年前陆慕瑶跳崖一事,对外宣称便是王妃受不住巨大变故,自杀身亡。
可也只有几个知内情中人晓得,拓跋越在那几个被他一刀毙命的凶手身上,找到了受命书。
那是太妃的亲笔手书,而且太妃也全都承认,将所有事情都拦在身上。
拓跋越面上没有深究,因为没有必要。
可事实却是展翔派的杀手,最后诬陷给太妃,而太妃护犊心切,就是知晓是自家侄女所做,所以才揽在自已身上的。
展翔便是利用这一点。
这五年来,太妃与拓跋越关系拧,她从中取巧。
可她依然高估了自已的魅力啊,又低估了拓跋越的深情。
她有些气馁,无奈不得不走亲情牌,道:
“王爷,您该放下怨念,看一看姑妈她,五年了,你的惩罚也够了。”
“她还活着不是吗?如此,王爷还在怨恨什么呢?”
拓跋越知晓瞒不住他们,太妃上次从山庄离去,她的故意透漏,他便知晓瞒不住了。
可是又有谁能够相信呢?
当年她坠落悬崖,且寻找到尸体了。而她笃定不会有人相信,更笃定不会有人查找到什么证据。
而他也不希望有人记得她,她只属于自已。
“若是瑶妹妹愿意冰释前嫌,让王爷回归王府,我愿意…..让……”
不等她说完,拓跋越厉声打断,“你说的是哪里话?她死了便是死了,又怎么会活着?”
“好好当你的王妃,侍奉好母妃,其他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怎么不关心?您不知外界如何诋毁她的吗?”当然这句话她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呐喊。
他已经是铁了心的想要摒弃王府内的一切,在外面搭伙过日子了。
哼,她如何能够允诺?
她独守王府五年,可不是让别的女人张扬跋扈的。
一转身,便见到寒泽站在身后,她怨恨的目光,忙收起,变得一汪清泉。
寒泽没发现自已会听到两人的谈话,自觉尴尬。可又觉得非礼勿视,便说道:“我出去送送王爷。”
说着便离开了,遗留下展翔对月哀愁。
“铁剑,去,不惜一切代价,毁了那女人。”
“是,主子。”
话说寒泽追上拓跋越,已经出了寒府。
他先道了谢,便关怀的说:“这些日子为了孩子,差点忘了正事。”
“什么事?”
“我儿得病,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城外遇上了逃难的乞丐,我儿体弱不幸感染上了病疫。”
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他不知晓?
城外驻扎的守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王爷,你---本来是您的私事,我本不该插嘴,可人言可畏,最近王妃的日子也不好过。您并非---儿女情长之人,为了五年前的那件事这般折磨府上的人,实在是非大丈夫所为啊。”
见拓跋越不语,便叹息一声,道:“哎,我知你非无智之人,利用一个女人来打击她们,是懦弱者所为。若是要打击,五年前你便做了。若是真心喜欢人家,便给人家名分,如此不明不白的,毁了人家清誉不说,也伤了人家。”
两人毕竟是知已,若问世间谁最懂大将军,唯寒泽第一也。
只是他不知,那女人便是他最爱之人。
“你回去照顾孩子,我先去城外瞧瞧。若真如你所说,明日我便直接参他一本。”
拓跋越快速离去,往城外飞走。
而经过他一夜的认证,几日调查。终于将事情来龙去脉调查的一清二楚。
拓跋禛知情不报,居然还派兵镇压。
难民不从着,似乎绞杀。
简直可恶至极。
他上报陛下,皇上痛心不已。
只是拓跋禛却说:“父王,那些难民乘机作乱,儿臣是为了京城安危,不得不为之啊。儿臣之衷心,日月可鉴,请父王明鉴。”
而此时有官员奏报,说是拓跋禛私收地方官员贿赂,所以才派兵镇压难民。
这下子非痛心可以了事了。
国难当头,他日日头疼如何赈灾了事。
好不容易筹备好了银子,购置好了粮食,交由下面办理下去。
开始赈灾却无效,他日思夜想,就是不知到底哪里出错,才致使赈灾失败。
如今---都是他的好儿子啊。
贪污受贿这种事,以往为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国难当头啊。
不知收敛,变本加厉,简直---可恶至极。
“来人啊,削了淳亲王的爵位,贬为郡王,闭门思过,以儆效尤。”
拓跋禛就这么被人给整了,心下不甘心啊。
他力图挽救,可奈何皇上震怒,根本无视。
朝堂之上拓跋禛的人更是不敢再这个时候,蹙眉头。
所以纷纷低头,装不认识。
此刻有想要巴结王爷的,便道:
“皇上,臣请命前往安抚难民。”
“准奏。”
拓跋越回去明月山庄,退去朝堂之上的箭弩拔张,如今一副安然,就躺在她平常极爱的贵妃椅上。慵懒的俯视前方,便见她正伴着拓跋戟练习行走。
阳光下,明媚的照耀在他们身上,凭添了几分柔和。
多日的劳累,在这般轻松惬意之下,添了些许的困意。
陆慕瑶和拓跋戟练习一阵,就见到拓跋越安详的睡姿。
心中乍然起了坏心思。
看着拓跋越满脸墨汁,被她勾画成了白面小兔,那模样可爱至极。可那是铁面将军啊,被如此整盅,有失颜面啊。
拓跋戟这些年与之对阵,可像这般大不敬的行为,还真的没做过,再说也没机会啊。
“娘亲,你这么做,不怕爹爹起来杀了你?”
陆慕瑶故作不解的问:“啊?我做了什么啊?这般幼稚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干的事情嘛?”
拓跋戟暗叫一声惨了,慌忙步上前,拿起一边的毛巾,准备将其擦拭掉。
可正在这个时候,拓跋越猛然间睁开双眼。
吓得他连连后退。
拓跋越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讨论,天生的警惕,使他不得不乍然惊醒。
“你在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毛巾,他方才解释说,“天气炎热,儿子见你都出汗了,所以想着为您擦擦汗。”
他询问似得望了一眼陆慕瑶,只见她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儿子爱一片孝心,你瞧你把他给吓的。”
说着便把拓跋戟给抱在怀中,轻声的安抚着(其实是不想他解释)。
“王爷今天可要出去?”
“……”
“听说城外聚集了很多难民,朝廷下旨施粥,百姓对王爷一片赞叹,若是王爷此时前去巡视,必定能够得到一片叫好之声。您又平白收获了不少美名。”
“本王如何在意那些虚名。”
“是,王爷您一心为民,劳心劳力。我的意思一代大将军王去安抚他们,必定比尚书大人那一张巧嘴,更能安慰难民受伤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