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泽不忍心,说:“静雅,你放心,我们尽快赶路,傍晚定能到达驿站,你先忍忍。”
“我---快走,我不要见到她。”
一边的梁嬷嬷见状忙说:“寒公子,这万万不可,夫人要生了,避免颠簸啊。这要是在路上生了,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她便对陆慕瑶说:“主子,此事性命攸关,您莫不要开玩笑了。奴才知晓您菩萨心肠,定不会枉顾一条小生命就那么没了的。”
太妃心下纠结忙纠正:“梁嬷嬷,你莫要犯糊涂,他一个侍妾,是什么主子?”
陆慕瑶嘲笑的望了太妃一眼,都这个时候,还惦记那些没的。
她怕太妃追究梁嬷嬷,忙认错说:
“奴婢知错。”
太妃呼吸一窒,想要发火的心,顿时又被他浇灭了。
“既然知错了,那上前去帮忙。”太妃这般说,可是一想到一会的血腥场面,忙退后数步伐。
陆慕瑶往里面看了看,微微挑了挑眉,寒泽便问:
“嫂子,难道真的有法子吗?”
陆慕瑶冷冷的说:“有呢,只是生或者不生,还要看你呢。”
“什么意思?”
“如果你要保住孩子,那么唯有刨腹取子,如果你想要保住大人,那么一碗堕胎药,便可以帮她处理掉麻烦。”陆慕瑶冷冷的声音,恍若解决掉一个人,是那么轻松自在。
寒泽看向太医,那大夫听到之后,心神恍惚了一下。初夏的风,并不冷,可是他却犹如坠入冬日般寒颤。
似乎他也觉得,马车上的夫人,真的是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
寒泽逼问说:“太医,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太医心中沉思,如果他说出意见相驳斥的,那么重担必将落在他身上,若万一出了意外,他如何承担得起。
所以无奈,他说道:“寒夫人如今已经七月身孕,若是能安然生下,孩子必定是无恙。”
陆慕瑶早已经猜测出太医会如此说,在古代,女人生孩子,唯有看天意。
且设备简陋,生孩子不过是靠着几个有经验的妈妈。生死更靠天意了。
此刻太医又说:
“如果贸然用药,怕寒夫人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这话是非生不可了。
寒泽心中一惊,猛然间看向陆慕瑶,他心中笃定,那女人必定有法子可以解救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都怪我,不该接你入府绘画,你如今身子重,可如何是好啊。”太妃一听事态严重了,心中哀伤,顷刻间便泪如雨下,瞬间周围被哀愁笼罩。
这次出门,一切从简。本来就几天的路程,可谁知居然发生这般情况了啊。
陆慕瑶看他们乱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搬,还嫌他们不够乱,又一本正经的说:
“剖腹取出孩子,这大人必须要随时保持清醒,不然孩子很容易窒息你们夫妻俩可以考虑一下。”
寒泽一脸阴沉的问:“嫂子,剖腹是什么意思?”
陆穆瑶知晓她听懂了,她笑笑说:“看来,你还是想选择孩子啊。”似乎本该如此的样子,她又说,“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陆穆瑶说的咬牙切齿,且他的目光一直都未曾离开过马车内的女人。
只见他混沌的眼帘微微颤抖了下,抓住寒泽的手紧了紧。
陆穆瑶清晰的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
梁嬷嬷一脸精明,知晓她是嘴硬心软。
心下微微叹息一声,忙吩咐侍卫丫鬟们去生火,烧水啊。
陆慕瑶观测到梁嬷嬷的动作,微微撇撇嘴,倒是没阻止。
而静雅见状,似乎绝望了。一声悲痛的哭泣声,她拉着寒泽的衣领,愤恨之语,便脱口而出,道:“寒泽,我不刨……”
如此地震山摇,且恐慌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很久很久,久到她无力再责备寒泽的冷情,因为她的肚子开始疼到极限了。
感觉到一滴滴水泽往马车下面滴,梁嬷嬷见状,忙上前一步,将帘子放下,检查。
不一会,便掀开帘子说:“太妃,破水了,真的要生了。”
太妃听到之后,差点害怕的晕过去,还好身边的丫鬟搀扶着。也不怪太妃这般的没用。旁人不知,可梁嬷嬷乃是宫中的老人儿却知晓,太妃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
而拓跋戟乃是抱养在老安王身边,此事知晓的人没多少。
所以她怕太妃夸张的举止被人怀疑,便说:“太妃,这里乱,你先去到后面歇歇。”
太妃巴不得呢。
连关怀一下都没能,就撒丫子跑了。
又过了好长一阵子,一声响彻天地的痛呼之声,响起,且一阵高过一阵,陆慕瑶便听不下去了,忙吩咐人将周围用人墙围住,尽量是密不透风。
且踏上马车,让梁嬷嬷起开,她走至她右侧,这会儿她已经没有力气冲她嚷嚷了。
陆慕瑶抬眉,看向寒泽的眼,冷冷的说:“这一次,还你蹭药之情。”
说着,她便敢他下了马车。
之后身边的女人嚷嚷的更大声了,除了疼的,还说些她会害死他之类的。
她一气,便狠狠的甩她一巴掌,威胁说:“憋着,若是不憋着,我便将你的肚子给挖开,让你生生疼死。”
静雅害怕的不敢再嚷嚷她的不是,而她……应该庆幸她的幸运,自已曾经进产房陪伴闺蜜生产,且将医生接生的方式看的一清二楚。
再说有梁嬷嬷坐镇,她并不但她出意外的。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在一片吹气之声中,一声啼哭,众人终于露出了笑脸。
而静雅也终于从骇然中回过神来,没有剖腹,没有喝药,甚至没有二选一。
她……莫名的想哭啊。
“恭喜寒公子,是位小公子。”
寒泽兴奋的不顾‘产房’大忌,直接奔上马车,幸福的看着他们母子。
“静雅,谢谢你。”
不忍打扰他们,便下了马车,将这一切都交给了梁嬷嬷去处理。
夏日灼灼,一阵风吹来,热却又不热。
迎接了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她突然间觉得自已变得面目可憎了,居然---哎,还好他安然无恙,不然自已都没办法原谅自已了。
此刻安王府内
展翔终于理解了她那句‘我爱你’是什么意思。
是让她凡是要亲力亲为,如此方能赢得孩子的心。
她每日闲来无事,便在拓跋戟眼前晃悠,一个月便收复了这小子的心。
终于他不在排次她的接近了。
而拓跋越也终于对她露出笑脸来,这一天,他们‘一家三口’正一块吃午饭,就有人来报说是沈慕白来了。
拓跋越也没有避讳,而是让他们将人带往隔间的书房。
因为是沈家的人,所以她格外注意了下。
所以她偷听到他们说话了。
原来沈慕白接到陆慕瑶的信件,从她的只言片语间猜测出,她要寻死。
遇到她的事,拓跋越再一次失去了礼物。低咒一声,便冲出去了。
寻死?
既然老天都这么给她机会,她不能放过。
轻换了一声:“铁剑,让他们赶在王爷之前处理掉她”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
寒山寺
太妃并不喜欢她,所以她不用每日都去请安。相较于王府,在寒山寺,她有绝对的自由。
这里地处山脉,冬寒夏凉,是绝佳的避暑山地。且这里山脉绵延,多时峭壁绝石。
她观察着,在这个山脉间,她要逃离且不被发现的,危险重重啊。
她需要准备一下,等待时机,想个万全之策。
只是命运似乎都不能尽如人意,这天,她来到寒山寺上游悬崖处勘察路线,万丈悬崖,摔下必定粉碎。但若是能从此处逃脱,而不被发现,简直易如反掌。
刚检查完,准备回去编制些跳崖的绳索,因为假死才能不被人惦记。
可是刚转身,不知从何处串出数名蒙面人。
挡在她面前。
这些人行动诡异,她居然丝毫未察觉,所以猜测他们定不是一般人。
难道是静雅?陆青瑶?还是展翔?
她想要问他们是何人,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可奈何他们根本就不给她机会,顷刻间便举起刀向他砍来。
她想要躲闪,可在这些绝世高手之下,做什么都是徒劳,唯有捂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疼痛未曾侵袭,他微微睁开眼,见那拿刀的蒙面之人,似乎被另外一个蒙面人抓住了欲要作孽的手。
她怀疑他们找错人了,正要庆幸他们会因此放过她的时候。她却听那阻拦的蒙面人声音低沉的说:“那边有令,要让她自杀。”
所有的幻想,因为这句话,幻化为泡影。
此刻一阵马蹄声传来,蒙面人皆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点了她的哑穴,一根细丝将她整个人吊在了悬崖边。而那些蒙面人则隐藏在暗处。
陆慕瑶来不及观察他们,因为此刻她被前方不远处急切有力的马蹄声吸引,势如破竹犹如千军万马,让人害怕。
是的,比起这几个蒙面人,真正给她压力的,还是他拓跋越。
而从奔驰而来的拓跋越那边看来,好似她正准备自杀。
还木有来得及感叹敌人的妙计,只感觉腰上一松,她便失去了重力。
往下掉落。
随风飘来,她好似听见他惊恐的暴怒声:
陆慕瑶,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死。
呵呵
似乎所有都来不及了,她这一生就这么消失了。
拓跋越越下马,滚落在地,所有不雅与狼狈,被那浑身笼罩的戾气所掩埋。
所在暗处的蒙面人,纷纷一惊,可还未来得及逃命,刹那间便见了阎王。
他们甚至还为意识到死亡,便看到自已的身体被*,迅速如索命的阎王。
“陆慕瑶……”一声嘶吼,回荡在山间,凄楚非常。
他跪在悬崖边,俯视望去,深不见底。
她死了?
她居然选择如此决裂的法子与他告别,临行前,她安顿了楚香阁的奴婢们,还他们自由,散尽自已钱财,为她们谋生。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他。
陆慕瑶,你真够狠!
不……陆慕瑶,你怎么能死。
他的心智狂乱了,一心要追她到黄泉,此刻她忘却了自已的责任,一心要扑下崖去追她,可是却被身后的一记重拳给打晕过去了。
沈慕白将王爷抱住,看着王爷痛苦的脸,他有些震惊。
没想到王爷对她的感情如此深厚?
微微眯起眼看万丈深崖,还有那莫名的几具分不清是谁手指的尸体,他不相信自家表妹会选择如此决裂的死法?
绝对不。
这些人,他会好好调查一番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