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国强靠在沙发上,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熬吧,小子,老子就不信你有我这个耐性!
很显然,郝建的存在令丁国强非常的不快,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张玉蓉当然看得出来,便说:“小张,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把阳台上的箱子搬到书房去,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
郝建一愣,自己怎么改姓张了,看了看丁国强,方才明白张玉蓉的心思,默默地把纸箱子从阳台搬到了书房,在地板上垫了几张报纸,把纸箱子放下来,撕开外面的包装带,纸箱里全是女鞋,一双双摆放得整整齐齐,有平跟的坡跟的高跟的,还有几双不同类型的拖鞋。
郝建也不知道该把这些鞋子往哪里放,就一双双地摆动着,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丁县长,吃点瓜子来着,我先去买点菜,老张去接东东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俩弟兄好好喝一杯。”张玉蓉将一片西瓜递到了丁国强的手里。
“不用了,刚吃过饭来的!”丁国强狡黠地笑了笑,随手捞了个梨子,啃了几口,板起面孔说:
“玉蓉,我还是要批评你啊,你变了哈,变得让我陌生了,老张这会在海南那边疗养呢,没有两三个月的回不来吧,呵呵!”
“……”
“呵呵,我听立伟部长说,好像是你主动要求下乡的嘛。”丁国强擦了擦手,露出了得意的笑。“我说你图的是啥,想当副县么,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又何苦受那份罪呢,我心疼着……”
张玉蓉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
“丁县长,组织部的领导事先是征求过我个人的意见,叶书记也找我谈过,我想,到基层上来长长见识,也不是什么坏事。”
“呵呵,玉蓉,你这么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地方上历练一下,将来发展的空间会更大。”丁国强习惯性地架起了二郎腿,但可能是觉得不妥,马上又放下了,说:“正好,钱奋发当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也快两届了吧,玉蓉,你真要有点想法的话,不要跟我客气,只管开口啊。”
“一定,一定。”张玉蓉给丁国强递上了小方巾。
“玉蓉,你知道我。。。”
丁国强趁机捉住了张玉蓉的手。
“国强县长,请你自重!”
张玉蓉挣扎了一下,没挣出来。
“郝建,一个破箱子你怎么还没整理完?”情急之下,张玉蓉冲着书房大声说。
郝建赶紧跑出来,正看见丁国强松开了张玉蓉的手。“玉蓉,你说我好贱?”
张玉蓉涨红着脸,呵斥道:“小张,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瓜皮收拾收拾?”
“丁县长,麻烦你抬一脚,我把这渣子扫一扫!”
哦,你等等,丁国强抬脚欲移到一边,郝建一瞅眼发现了旁边的猫,扫帚一打,畜牲,没看见我打扫卫生吗?猫儿吃惊一蹿,撞着了茶几上的杯子,一下倾倒出来,茶汗全倒在了丁国强的白色西裤上,样子十分难看。
“玉蓉,这。。。”
“丁县长,我给你擦干净!”郝建抓了纸巾就往丁国强腿上揩。谁知白西裤越弄越是泛黄。好形象是废掉了,丁国强苦不堪言,
“小张,你是故意得吧!”
“丁县长,你没看到是那猫弄倒的茶水么,难道你也和它一般见识!”
郝建暗地里摆了丁国强一道,心里未免有些小得意,但看到张玉蓉使劲朝自己努着嘴,默默地将茶几上的瓜皮瓜子等等收拾起来,扔进了厨房里的垃圾桶。
张玉蓉换了一副笑脸,向丁国强解释:“不好意思,年青人毛手毛脚的,让您见笑了。”
丁国强盯着郝建的背影,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鄙夷地说:“玉蓉,我跟你说过的嘛,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人长得再体面,素质还是不上档次。”
郝建站在厨房的门口,听了丁国强的话,气得只差浑身发抖了,在心里暗暗骂道:麻辣隔壁的,就你长的那副德行,竟然也好意思想张玉蓉的歪心思,真是不知羞耻,还谈他妈的什么素质?
看郝建傻乎乎地站在厨房的门口,丁国强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玉蓉,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一下你的工作和生活,我随便转转,你没有意见吧?”
没等张玉蓉回答,他就在客厅阳台转了转,东看看,西瞄瞄,一会儿说复合地板不如实木地板舒适,一会儿又说阳台的采光不够,一会儿又说空调的制冷效果太差,张玉蓉跟在他的身后,陪着笑解释了几句。
丁国强又跑到书房,看着摆了一地的鞋子,摇摇头,作出一副很痛惜的样子,说:“嗯,还是简陋了一点儿,委屈你了。你说立伟他也狠得下心啊。。。要不要我给谢天亮打声招呼,给你这儿重新弄一弄,帐结到办公室上得了……”
张玉蓉说:“谢谢领导关心。好在一个人习惯了,在哪都能凑和。”
“不不不,玉蓉,伟人说的好,不会生活就不会工作。你看我也是一个人吧,对于起居环境就不肯凑合,哪天我带你上我家看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装饰风格和质量绝对符合你的品味和气质。”
“好的,有机会我和立伟一定去参观学习。”张玉蓉随口答应了一句,又恭维说:“丁县长,您是领导嘛,眼光错不了。”
“立伟?”丁国强从书房里出来,一眼看见了郝建,冷笑了一声,说:“我再不济,至少不会穿这种俗不可耐的睡衣。”
郝建气得头上都快冒出烟来了。
你他妈的穿再好的睡衣,也掩饰不了你那庸俗不堪的臭德性啊。你不过就是官当得比老子大而已,要不然的话,哪里轮到你在这里说什么品位和气质。
丁国强根本没有注意到郝建的感受,他自顾自地推开了卧室房间的门。
张玉蓉心头一急,赶紧跟了上去。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丁国强竟然会动了一个猥琐的念头。丁国强猜到了张玉蓉会跟上来,有意向后退了一步。
张玉蓉猝不及防,高耸的前胸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嘿嘿,”丁国强占了便宜,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得意地笑了起来,又假意夸奖道:“闺房布置得很温馨嘛。可惜阳气少了些,玉蓉,你说是吧?”说着,他突然转头,嘴就向张玉蓉的脸贴了过来,“我说这床不够结实!”
张玉蓉满脸通红,连忙后撤了一步,堪堪躲开了丁国强的嘴袭。
我靠,什么玩意儿,这他妈的哪像个大领导,完全就像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嘛。
郝建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了。
张玉蓉向郝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丁国强特种兵出身,身手应该不差的,这一点张玉蓉是清楚的,但郝建的武术世家出身,她并不知道。
丁国强还是县委副书记的时候,吉卫县便传出了铜雀春深锁二乔的传闻,大乔是张玉蓉,二乔吴铁兰。时任市委书记部队时的老首长找到了他,给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兄弟妻你也欺啊,是不是人啦,问他要前途还是要女人。他想着前程,放荡的行为也有所收敛,和张玉蓉的事便断了。
当了县长之后,丁国强才发觉自己还是没法忘了张玉蓉,心想,最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当一县之长又有毛用!又见到张立伟与老婆也处在貌合神离的状态上,一时便卯足了劲,找了个借口离了婚,又盯上了下到塔山乡当党委书记的张玉蓉。
张玉蓉醒了,从荒唐中醒了,自然看不上丁国强这类粗俗之人,更不想再重复如此荒唐的人生。她想换换环境,试图忘掉过去,于是主动要求下乡锻炼,来到了塔山乡。
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对于丁国强的死缠烂打,张玉蓉希望惹不起能躲得起。
没曾想,丁国强还真是有点锲而不舍的厚颜无耻,竟然趁着双休日追到家里来了。情急之下,张玉蓉才特意把郝建留下来,以防丁国强的无聊之举。
即便如此,还是被他占了小便宜。
丁国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无聊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朝里面张望了几眼,不仅看见了挂在挂架上的桃花胸衣和真丝内裤,还看到了郝建丢在盆子里的三角裤头,脸色顿时阴沉得暗无天日。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再想想那事,也觉得索然无味。
转完了,丁国强又坐回到了沙发上,黑着脸,酸溜溜地说:“玉蓉,看来你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哪。你家里这小伙子谁啊,”
“小张,外房的一个表亲!”
“哦,表亲啊,怕不只表面吧!”
张玉蓉被吃了豆腐,又无法发作,还得陪着笑脸在沙发上坐下来,客气地说:“丁县长,你看这茶水都凉啦。”
“玉蓉啊,真让你受苦了,念道过去的情分,我是不忍心啊,你看你在乡下受苦,回来还住这样的家里,苦啊!”
“丁县长,小地方的人,能有个住的就不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