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从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中小心翼翼地挑出洗发水和沐浴露,一点点地搓洗着头发,身体,然后闭上眼睛,站在水龙头下,尽情享受着温水冲刷肌肤的惬意感觉。
睡了一晚的猪场,一身的猪味,得好好洗洗!
她不会偷看我吧,哥这线条虽比不得施瓦辛格,但比他儿子有型多了!
好滴,飘柔呢,这下想不香都难了!都说了这女人从来养尊处优,从来都讲品牌的!
挤了几滴放到手上,往头上一抹,不对啊,怎么不见冒泡啊,放到手下一闻,味道不对啊,还怪怪的!
慢慢地抓起瓶子,一看傻眼了,是洁尔阴啊,都当洗发水用了!
赶快把头伸到喷头下冲,领导啊,这女人用的东西,你怎么不放到一边呢!
再次涂了沐浴露之后,身体感觉到舒爽多了,想着这些泡泡沫沫同样在张玉蓉光洁的身体上游走时,刚才的懊恼全没了,立时又开始心猿意马来,哼起拿手歌曲,“日出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心想:我都在她浴室里洗澡了,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到她的卧室里休息啦。。。那样真好!
“咣当。”卫生间外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应该是张玉蓉回来了。
“怎么还没洗完?”张玉蓉站在了卫生间外。“别洗了,赶紧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郝建关了水阀,把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缝,接过张玉蓉递进来的一个纸袋。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蓝格子的普通腈纶睡衣,还有一条白色男士内裤。
赚大了,有饭吃,有新衣服穿,不知还有没有其它节目?
郝建擦干身上的水滴,穿上了内裤,感觉稍稍有点紧。又换上睡衣,拉开了门。
张玉蓉正把菜肴从厨房里端出来,听见声响,又下达了指令:“把地拖一下,水弄干净,快点。”
“好滴!领导!”
郝建闻着香味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看客厅的饭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三盘菜,暗暗地又咽了几口口水。
第一盘是番茄炒鸡蛋,最简单的一盘家常菜,但红黄相间,色香俱全;第二盘是油炸小黄鱼,一看那金黄的颜色,就能感觉到脆酥酥的滋味;第三道菜是清炒小青菜,水灵灵的一片翠绿,虽然只是一道素菜,但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知道这女人上得厅堂,嘿,还没想到进了厨房也一样棒,你瞧这菜整得,新东方厨师也比不上呢!
郝建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看见这三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恨不得马上就坐下来端起饭碗吃上几大碗。但是,看张玉蓉还在厨房忙乎,他还得强忍着口水,装出几分斯文来,问道:“领导,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张玉蓉的口气很生硬,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请客的女主人。
郝建伸手摸了摸沙发,想到那一晚的牌局,自己都把几乎赤条的人家按到沙发上……有些得意。
张玉蓉又从厨房端出一碗紫菜蛋花汤,放在了饭桌的正中央。她看了郝建几眼,又瞟了一眼门口,说:“坐下,吃吧。”
“嗯……领导,有没有米饭?”郝建坐下来,看了一看三菜一汤,怯生生地问道。
“这不是饭么?”
郝建方才醒悟,现在的女人特别注意养生,晚上一般都以菜当饭,涎了脸说,
“领导,我们男人家消耗大,一日三餐真还离不开米饭的!”
张玉蓉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凑合吃吧,等会饿了填点泡面就是了。”
没准备我的饭,你怎么还留我吃饭呢?饥肠辘辘的郝建顿时无语了。
就桌子上这三菜一汤,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如果不是对面还坐着一个张玉蓉的话,郝建只要三分钟就可以风卷残云,把盘子底都能舔得一干二净。
张玉蓉盛了一小碗紫菜蛋花汤,用勺子小口舀着汤,边喝边留意着门口。
郝建也只得学着张玉蓉的样子,默默地喝起汤来,眼睛却在偷看那几条金黄色的小黄鱼。
“领导,怪不得你那么瘦,原来是不吃米饭啊!”
“这叫科学饮食好不好,你说我瘦?我哪里瘦了,人家这是苗条好不!”
“是,领导,你那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有肉!”
“你哪只眼看到了!”
“我眼睛看不到,但手上摸到呀!”
你!张玉蓉俏脸飞花,俨然她也想起那个晚上了。就这么沉寂着,俩人谁也不说话了,各自喝着汤。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张玉蓉一下站了起来,说:“来人了,别吃了,收拾碗筷。”
本来不喝汤还好一点儿,喝了几口汤之后,饥饿感越发的强烈了。
听到张玉蓉的吩咐,郝建几乎快要崩溃了。
这他妈谁,真不会挑时候!领导的指示不敢违抗,郝建只得站起来,一个个地将盘子和碗筷端进厨房里,端到小黄鱼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用手抓了一条扔进了嘴里,顾不得鱼刺扎嘴,躲在厨房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这时“吱呀!”一声轻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丁县长,欢迎,欢迎。”张玉蓉从来人手里接过一捧鲜花,直接把客人迎了进来。
“玉蓉,还在吃饭啊?”来人打量了一眼,很爽朗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丁国强,没关系,我们已经吃完了。”张玉蓉将鲜花放在了客厅饭桌上,请来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们?”丁国强大为惊异,转着头东张西望。
“哦,丁国强,是这样的,今天不是双休吗,我刚搬过来,房间里乱得很,就请单位一位小伙子一起过来帮个忙。”张玉蓉笑意盈盈,对着厨房招呼道:“小张,别收拾了,客人来了,出来见见吧。”
郝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来人是个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穿着时尚,鱼泡眼,蒜头鼻,脸上还残留有几颗青春痘。尽管鼻梁上架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金边眼镜,但这并没有给他增加几分儒雅之气,反而衬托出他的粗俗。难道这就是吉卫县的二当家,丁国强!但郝建不知道张玉蓉为什么要把自己叫作小张。
“小张,这位是我们的丁县长。”张玉蓉热情地介绍道。
“丁县长好。”郝建上前向丁国强伸出了手。
丁国强脸色大变,看都没看郝建伸出来的手,而是瞟了一眼他身上的睡衣,不解地看着张玉蓉。
“小张,你去厨房把那几个梨子洗了,招待县长那可不得马虎啊!”张玉蓉笑了笑,没有理会丁国强的疑问,给郝建布置了任务,然后,又给丁国强端过来一杯茶,说:“丁县长,请喝茶。”
丁国强贵为一县之长,郝建早已在电视里见过很多回,但要见到真人,还是头一回,只不过与县长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张玉蓉家里,想到传闻中的他与张玉蓉的那些轶事,郝建心里一万个不快,玉蓉何等丽人,又怎么看上这样的人呢!
不过,当郝建经过饭桌的时候,看见饭桌上摆着的鲜花竟然是一捧大大的玫瑰花,突然感觉很不对劲儿,哪有领导看完下属送玫瑰花的,这丁国强不是愚蠢至极,便是别有用心。
看来张玉蓉特意把自己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两人当电灯泡。
郝建把梨子拿出来,说了声丁县长请吃梨子!一屁股坐在了饭桌旁。
丁国强正在与张玉蓉说话,抬头瞟了一眼郝建,那眼镜下的眸光,明显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蔑视。
张玉蓉却没有理会,非常客气地说:“丁县长,这么冷的天,您还亲自来看望我,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呵呵,玉蓉,你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丁国强笑笑,说:“自打你去塔山乡当了书记,我就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你,真是问心有愧啊!放了假,我一个人在家也闲得慌,突然想起了你,你开了车过来看看。”
“谢谢老领导惦记,真是太感谢了。”
“玉蓉,工作生活还适应吧?”
“还好,还好。”张玉蓉给丁国强的杯子续上了水。
“那就好。”丁国强喝了口茶,假装愤愤不平地说:“玉蓉,那天你在常委会上放了一炮,这一炮放得好啊,看以后谁还敢轻视我们乡镇干部的存在……你知道么,会后叶书记找我怎么谈的,她问我怎么评价你常委会上的表现,我自然知道了她的用意,她是想要下掉你,我立马说了好啊,玉蓉书记的态度很好啊,党委书记就应该有这样的担当!哈哈。不是我说了,只要我在县里呆着一天,就没有人敢把玉蓉书记怎么样,呵呵……”
“我哪有这样的福气,丁县长,您真会开玩笑。”张玉蓉也跟着笑,但笑得一点儿也不自然。
“嗯,玉蓉啊,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了。乡里的事情很复杂,生活条件也简陋,要是不顺心可以告诉我,我去跟叶书记说说,把你再调回去,县里哪一个部门你选。”
“谢谢丁书记关心,我就想换个工作环境,放心吧,我本来就是农村的,适应起来很快的。”张玉蓉点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郝建看了,暗暗好笑,原来貌似清高的张玉蓉,在大领导面前也会点头哈腰。
丁国强直勾勾地盯着张玉蓉。
张玉蓉避开他的目光,抬头吩咐郝建:“小张,去,再帮丁县长续续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