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帝国骄雄第二十八章悲伤的心
当查理国王意气风发,并且频频向世界展现他的伟大抱负时,刘镇宇一直在关注着他。埃雷斯堡推倒神像,被他看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日尔曼人的国王打倒了日尔曼的英雄,彻底征服自由已久的日尔曼人。只不过一个是披着十字外衣的文明日尔曼人,一个在世途迷路的羔羊。
刘镇宇自从埃及征战以后,一直忙着新大陆开发计划。
新历三十五年,当查理国王还在莱茵河以北地区挽救野蛮的日尔曼人时,刘镇宇向国民代表大会和内阁提出了一个《新大陆开发计划》。
其实名声显赫的刘镇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爽的君王。他自从大秦的政治经济制度稳定,国家机器正常运转以后,就开始常年离开大秦政治首都-建昌,流连在基辅、建业和西海边上的王家城堡里。而待的最长时间的是他非常喜爱的城市-基辅。这座由罗斯人(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共同的祖先)基伊、谢克和霍利夫三兄弟在公元482年建立的,另一个世界被称为“罗斯城市之母”的城市,被大秦人和其它各国使节们称为大秦第二首都。
这位君主极不负责地将大秦的日常运作交给了内阁。而内阁在首相,也就是总理国务大臣的领导下,配合着各州、县两级地方机构,高效率地管理着这个庞大的跨地上万公里的王国。
不过这个内阁看上去威风八面,其实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因为大秦国民都是刁民,这个习惯和风俗历史悠久,而且是被刘镇宇亲手惯出来的。
以前刚立国的时候,很多官员还带着从大唐带来的“旧思想”,认为自己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但是刘镇宇和手下最先的那拨人是什么人?扛着旗民的招牌从大唐向西杀到了西秦,那也是血里进,血里出。
大老远跑到极西之地,命都不当一回事了,还在乎你几个贪官污吏。反正吃饭杀人的家伙什都在,一刀下去就斩断了伸向普通老百姓的“魔爪”。几件杀官的事情一出,刘镇宇为首的西秦领导人不但不惩戒这些“造反”的刁民,反而一人发了一块奖牌,大肆宣传这种敢于同恶势力做斗争的“英雄事迹”。不过边鼓还是要敲的,正常的管理和法律还是要遵守的,不然大家都“造反有理”了,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从此贪官庸吏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由于“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各国民,当时的旗民把交出去的税看得跟自家的米缸子一样严实,只要你敢往里面伸一小爪,雪亮的马刀就会马上砍过来。你要是敢办事不力,牛皮靴的脚底印就会飞上你的屁股。
西秦的官员那个苦呀,可不能不当。谁叫自己“管辖”那拨人被刘镇宇惯得比土匪还横呢,谁叫西秦当官有高薪呢!事实不是这样地,我们如果不是为了服务大众,造福社会,谁希罕那一个月就可以让一家十口舒舒服服过上两月的薪水呢?
自从过渡一代和新一代慢慢成长起来,而且被刘镇宇捣鼓出来的思想洗了一遍脑以后,他们明白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民主,还有天书中的生产关系决定社会制度,以及神话中的三个代表。于是,大秦国民的刁民行动从实际的感性认识直接上升到理论层次。
再以后,他们发现有了国民代表大会了,这个可是好东西,好工具。大秦国民们再也不用亲自黑着脸去面对那些官员了,叫国民代表去黑脸就行了。
想当国民代表的哪个不是又有钱又好名的主,当然不排除一部分抱有远大抱负的人。他们把能直接给自己选票的国民当亲爹供着。国民对哪里不满意放了个屁,国民代表们能把它整出个响雷动静。
而且为了显示自己权威,国民代表们在每年的政务和财政大会上,总是挑鼻子瞪眼睛,把各部门能“捏出水来”的财政预算审了又审,恨不得在这些鸡蛋里挑出骨头。还有对内阁的政务报告和年度总结总是呲着牙挑毛病,把各部大臣轮流提溜上来涮一遍。搞得内阁官员一到年尾要开会就跟到了头的蚂蚱一样,在那里摇头叹气:“年关难过呀。”
而在建昌,到大会堂观看国民代表和各部官员在那里斗法成了大秦老百姓一个新兴的娱乐项目,也是各报刊的第二版新闻。
现在这位不负责任的国王陛下又捣鼓什么妖蛾子出来了,《新大陆开发计划》。
这份计划倒没什么,最吓人的是这份《计划书》前面是一份《新大陆目前情况分析报告》,足足有一千多页,丢过来能把人砸晕了。可这还是从海军部长达十万页的详细报告中精简、精简又精简出来的。
根据这份分析报告,海军探险队沿着新大陆的东海岸向南一直前进,目前已经越过了南纬二十五度了,但是还是没有发现这片大陆的尽头。海军部和科学院地理学院共同地把这片似乎是无边无尽的新大陆分成三步分。北纬二十五度以北为北美洲,以南一直到零纬度,也就是赤道地区是中美洲,赤道以南统统叫南美洲。
在报告中说到,在北美洲南部地区,有五百万以上的北美摩耕人(就是印第安人了),中美洲有阿斯特克人和玛雅人,大约有两、三百万人。而在新探明的南美洲,也将有大约超过五百万人的民族。而根据传说,在南美洲西部,靠近一片无边无际大洋的地区,是一片高入云端的高原山地,那里有一个富庶的国家,那里的人叫印加人,据说那里什么都缺,唯独就是黄金不缺。
根据法令,内阁把整个美洲地区定义为半开化地区。海军部、陆军部在漫长的美洲东海岸修建了数百个城镇要塞,并以此为据点向大陆纵深发展。
报告里提到了新近发现的非洲西海岸,由于王国的海军力量有限,必须要对这两个大陆洲开发作出轻重的权衡。
刘镇宇海军对美洲大陆进行侧重开发,将非洲开发作为海军部的第二开发地区。
对于代表们提出的先开发最新的领土-北海四州岛的问题,刘镇宇作出了回答。北海四州岛位于大秦大陆本土和美洲大陆、非洲大陆之间的要道上,大秦花大力气开发美洲,而后是非洲地区,而位于这两条将来会异常繁忙的航线要冲上的北海四州岛想不发财都难。单独开发北海四州岛,则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而直接开发美洲大陆,则不但让大秦多出一个庞大的新市场来,还将北海四州岛顺带发展起来了。
最后一天,在建昌大会堂里,面对所有的内阁内阁成员、国民代表和数千名旁听的国民,刘镇宇深情地演讲着。
“王家科学院的科学家们让我们知道了我们其实是生活在一个球体的行星上,在天主创造的这个美丽的世界里,我们位于我们的故里-大唐的西边。”
“我们怀着梦想,举着华夏文明的火把,一路西进。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我们看到了我们祖先从来没有看到的另外的文明。我们的视野再也不会拘束在黄河和长江之间。我们知道了除了老子、孔子、孟子这些圣人大师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其它如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另一种思想的圣人。我们发现我们不但有大米、小麦、大麦等食物可以食用,还有玉米、南瓜、马铃薯、西红柿和花生。”
“我们似乎离我们的故里越来越远了。当有一天,我们越过广袤的大陆,越过高耸的山脉,越过几乎无边的大洋,出现在我们的故里的东边的时候,我们会如何去想呢?当我们回过头看看身后走过的世界,我们会惊奇的发现,也许各地人们的肤色不一样,说的语言也不一样,但是他们知道有一群黄色肤色、讲着汉语的人,从遥远的东方而来,带着无比灿烂的文明而来,这种文明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这股文明如同太阳一样,从东方而起,然后席卷一切。”
“也许到了那么一天,我们看到我们的故里大唐和我们走的时候,或者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了。他们也许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另一个民族,把我们这个源于它的文明当成了另一个文明。但是将来的大秦人永远会记住,从他们的祖先-我们开始,从东方而来,一直向西。经过数百年,最后又回到了东方。当我们走遍了整个世界,走完了数百年的历史后,世界已经变了,但是我们却没有改变。”
“当那一天,大秦人站在大唐人的面前,会发现我们之间有多少不同。也许看到这些不同之后,我们的后人才会明白我们现在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当下,国民代表大会通过了新历三十五年第六号法令和第七号法令,也就是《大秦领土法》和《大秦领地法》。
法令中,京兆府、商、洛、利、茂、汉、业、义、建、朗、北、明、瑞、丹、苏、英、威、艾、雷一府十八州是大秦领土,根据大宪章的规定,大秦和它的国民都有责任维护领土的完整以及统一,任何形式的分裂都将是叛国。
而在《领土法》里,又着重强调了这一点,而且规定了对于保障这一点的具体措施。还有一个重要的规定那就是变相地规定一定等级的科学技术和人才不得向领土以外的任何地区流散。
在《领地法》里,规范了什么是大秦的领地,那就是任何大秦人发现的并通过内阁确认的半开化地区。对于领地,大秦拥有管理权,由内阁派遣总督组建地方政府进行管理,并且大秦直接以予驻军保障其安全。其实这个领地法完全参照刘镇宇所知道的另一个世界的老牌殖民国家-英国的殖民手段之大成,而且还根据后世对其错误手段的讨论和分析而做了许多修改。反正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大秦的领地将成为大秦商品的市场和消耗品的来源地或者是执行这一政策的助手。
要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开发北美大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欧洲大陆的宗教迫害才使得大批宗教受害者纷纷涌向新大陆。但是在这个世界里,目前是没有这么一个机会了,只有依靠国家的力量来开发这片新大陆了,于是大秦内阁多了一个殖民部。
后世把这一天和《大秦领地法》的通过看成是大秦殖民时代的开始。
有了国民代表大会的财政预算,内阁腰杆子就硬了。一声令下,刘惠平、刘远平、刘顺平和蒙思典等人开始组建殖民部,指挥这一浩大的行动。宗教委员会、陆军部派出大量传教士和陆军,横渡大西洋,来到北美洲各领地。
这个时候,刘镇宇频繁地到各地和各学堂演讲,号召大秦国民到新大陆去。由于刘镇宇的声望和他那极富感染力的言语,这一号召得到极富冒险和开拓精神的新一代大秦人的热烈响应。他们高呼着:“用我们的双手创造我们的新世界。”踊跃向领地开发主管部门-殖民部报名,至少,大秦在二十年内向新大陆移民一百万的人手是有了。
刘镇宇现在又回到基辅过起优哉游哉的日子来了,日子一晃就是数年。
他经常在现在唯一一个陪在他身边的儿子-刘兴平的陪同下,去洛河边骑骑马,钓钓鱼,或者又带着全家来到丹州日德兰半岛的哥本堡,看看北海和西海。
“父亲,查理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天,从汉堡过来汇报情况的的刘惠平看到传来的有关法兰克王国的报告。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刘镇宇笑着眨巴着眼睛问道。
刘惠平一下子没有言语了,她坐在那里开始思考起来,忽然看到在父亲的旁边,十八岁的弟弟刘兴平也在那里眨巴着眼睛,模样跟父亲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这小屁孩子,你知道吗?”刘惠平笑着问着自己几个兄弟姐妹最痛爱的小弟弟。
“姐姐,我十八了。不是小屁孩子了。”刘兴平很认真地说道。
“哈哈!”听完这话,刘镇宇和刘惠平都不由地大笑起来。
“那你说说看。”刘惠平对刘兴平问道。
在父亲的鼓励下,刘兴平清清嗓子说道:“其实说查理国王胆子越来越大,不如说他胆子越来越虚了。他曾经在大秦待过,受过一定程度的大秦教育,深知大秦的实力。”
说到这里,刘兴平搓了搓手:“查理国王要挑衅我们大秦,只要杀死一名我们的传教士,不管谁想打谁不想打,大秦和法兰克之间的战争都会打起来。但是查理国王一直没有超出这个界限,他是在千方百计地试探我们大秦,以此来壮胆。”
刘惠平很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这个最小的弟弟深得众人的宠爱,但是却一直受到父亲一如既往的“开放式”教育。
后来自己成家以后,回去那个大家庭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越来越多的离开了父亲,开始自己的事业。而这位最小的弟弟,则一直跟在父亲的身边,他的身上倾注了父亲的这十来年的心血。
刘惠平明白,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父亲的子女们,个个都很聪明,按照外面人的说法,都是人中龙凤。但是这么有大局观的似乎只有刘恩平和这个弟弟。
刘镇宇很满意地点点头:“的确,现在的查理国王一直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他想战胜我们大秦,却又深知我们大秦的实力。该如何打才能取胜,估计查理国王目前都没有一个有把握的想法。”
“我明白了,这个查理国王的确现在心里很矛盾。”刘惠平不屑一顾地说道。
“是的姐姐,查理国王是深受自己的理想的折磨。你看他在罗马向教皇宣誓要成为基督在世间的剑,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但是如果一直被我们大秦压着,他的理想顶多是一些豪言壮语。在数百年以后,人们只会记住父王和大秦,至于他,只能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天下人熙熙,皆为名来;天下人攘攘,皆为名往!”刘镇宇幽幽地说出了这句话。刘惠平和刘兴平知道,这是父亲把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里说的话改了一下。
“这名和利,谁都跑不掉呀。”刘镇宇最后感叹道。
过了几个月以后,刘镇宇一家又回到了基辅,因为刘兴平考上了基辅大学,他要回去报到开学了。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看上去似乎还过得不错,很开心快乐,至少刘镇宇心里是这么想的。
能乐就好好乐吧,人生在世乐的日子不多。
新历三十八年新年之际,摩里亚亲王刘恩平和希腊女王安奈瑞丽在雅典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终于完成了君士坦丁五世的遗愿。
但是伊林娜王妃从雅典回国以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弟弟和父亲这两个亲人的离去对于她的打击太大了,心中悲伤和忧虑的沉积终于在新历四十年爆发了,伊林娜王妃病倒了。
经过大秦王家医院的数十名最著名医师的救治,伊林娜王妃的生命依然像凋谢的花朵一样不可挽回了。
“陛下,我知道我不行了,我要去见我的父亲和弟弟了。”伊林娜王妃的脸上泛着红光,刘镇宇知道,这是她回光返照了。
所有的子女在房间外面等候着,他们知道这将是最后的时刻了。
“伊林娜,不要胡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刘镇宇抓住伊林娜的手,强忍着眼泪说道。
甑宛儿和李明珠坐在旁边,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陛下,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就把葬在你陵墓的后面吧。自从三十年前嫁给你以后,我离开了拜占庭,远离了故乡,但是我得到了幸福。而陛下那个时候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来到这里,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夫君,让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吧,有你的呵护,即使下了地狱,我也不会畏惧的。”说到这里,伊林娜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夫君,我先去天堂寻找我的父亲和弟弟,你到了天国记得一定要找我呀。那里只差一个门牌号。”说到这里,伊林娜的眼睛里露出了奇异的光芒,这股光芒不一会就在众人的呼唤声中消散。
新历四十一年,就在罗马教皇阿德利安一世宣布查理国王为罗马人的皇帝的前一个月,东罗马帝国的继承人伊林娜在基辅去世。
当刘镇宇听说自己去世的妻子的名号(其实不一样的)被授予了查理国王,而且拉文纳也被攻占,他没有任何的表示,而只是宣布拜占庭西边的希腊王国和东边的亚美尼亚王国正式成立,中间的君士坦丁堡地区,这个原皇帝直辖地被改称为君州,直接并入大秦的领土。
在刘镇宇给查理曼大帝去信祝贺的同时,他下令取消大秦驻罗马和法兰克的代表处,并且宣布对这两个国家施行贸易禁运。从此,罗马教皇国和法兰克帝国的贵族们就必须花数倍的价格去走私和转手购买来自大秦的商品,包括大秦转手贸易的陶瓷、丝绸和茶叶。
“宛儿,你好些了没有?”刘镇宇给躺在靠椅上的甑宛儿盖好羊毛被子,轻声地问道。
“嗯,”被惊醒过来的甑宛儿迷糊地回了一声。也许是好姐妹伊林娜去世的打击,身体不好的甑宛儿也开始慢慢垮下去了。
甑宛儿扭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面对着刘镇宇。
“夫君,我又梦见我们在龙门山下第一次见面,我还记得你贼兮兮的眼睛往我的脸上还有身上乱瞄。”甑宛儿满脸晕红地回忆着。
“我的眼睛怎么贼兮兮了,人家都说我的眼睛正义凛然。”刘镇宇马上回击道。
“正义凛然!”甑宛儿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不由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带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刘镇宇心痛地轻轻敲打着甑宛儿的后背,旁边的李明珠赶紧递过水杯。
甑宛儿躺在刘镇宇的怀里喝了几口水,终于止住咳了。
她望着西去的晚霞,那绚丽多彩的云彩将她的脸映得通红。
“当时看到商洛大地时,那时这里那有这么繁华美丽!这里尽是一片荒凉。但是我一点都不畏惧,一点都不后悔。有你在我的身边,就是到再荒蛮的地方,我也不会觉得寂寞和后悔。有你的陪伴,就是我的灵魂飘荡在黑夜的荒野中,我也不会感到孤独,而是觉得还像是在我们的家里一样。”
甑宛儿叹息地摸着自己夫君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夫君,你能为我作一首诗词吗?当年就是你的诗词深深打动了我,才寻思着嫁给你。”
刘镇宇毫不犹豫地把秦观的《鹊桥仙》背了出来,当甑宛儿听到“金凤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整个人如同痴醉了一般。
“夫君的词写得多好呀,这是为我写得。我真的非常心满意足。我和夫君不但相逢,还能结为夫妻,共渡了一生。这是天主对我最大的恩赐,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新历四十四年春天,大秦人带着黑纱来到教堂哭诉和祈祷,他们的王后甑宛儿也去世了。
在基辅城南的洛河西边高地上,静寂的草地上,中间是一个大理石的陵园,在陵园的后方已经有了两个墓地,左边的是伊林娜,中间的是甑宛儿。在右边和前面还留着两个位置。
在十万人参加的葬礼仪式上,大秦敬爱的国王刘镇宇在自己妻子的墓地上号啕大哭,满脸的泪水让大秦人明白,国王也有自己的悲伤。
大秦人也明白了,这是国王刘镇宇在新历三十年左右,安固都,高适、司徒忌、甑宝成等一批老臣先后去世的第二次如此悲伤。
三个月的国丧没有驱散大秦人乃至新教徒们心中的悲伤,他们无不心惊肉跳地担心着,王后去了,自己国王的那一天又还会有多远呢?
新历四十五年,卡林西亚地区,一名坚定的新教传教士在被法兰克人驱逐了五次后,依然悄悄地潜入到卡林西亚地区,开始自己的使命,传播新教教义。
但是很不幸,他又被法兰克人抓起来了。他这次碰到的法兰克贵族是前三次驱逐他的那一位。看到眼前这位屡教不改的大秦教士,喝了两瓶走私过来的大秦白酒的法兰克贵族再也忍不住了,他亲自用皮鞭狠狠地抽了大秦传教士几十鞭子。
当法兰克贵族回过味时,大秦传教士的灰袍不但被打得破烂不堪、血迹累累,而且他的生命也奄奄一息了。
法兰克贵族发现自己违背了查理曼大帝不准伤害大秦教士的命令后,惊慌失措的他又犯下了第二个错误。他下令将大秦传教士送回匈牙利。
当匈牙利边境驻军看到这位深受匈牙利人尊重的牧师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按照他的愿望,他被抬到了杰西堡教堂。在那里,他终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牧师被安葬在了杰西堡教堂后的陵园里,但是他那件满是伤痕和血迹的灰袍被匈牙利人用木架撑着,然后由无数愤怒的新教徒们举着,向大秦进发。
一路上,匈牙利人,闻讯而来的斯洛伐克人、塞尼察斯拉夫人、保加利亚人还有罗马尼亚人,他们聚集在血袍要经过的地方。他们高呼着“报仇!”纷纷蜂拥过来,伸手触摸这件神圣的血袍,获得勇气和虔诚。然后他们又拥着这件神圣的血袍向北而去。
当血袍被传到大秦境内,大秦国民的心一下子燃烧了,他们骑着马,举着圣星旗,挥舞着马刀,跟着血袍的后面,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向建昌大教堂涌去。
新历四十五年秋天,这个消息传遍了新教世界。他们心中积累的悲伤迅速被爆发为愤怒。
当宗教委员会根据刘镇宇的命令宣布这位传教士为殉教神父时,大秦和法兰克帝国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