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夕听得出来宁久语气中的那若有若无的几分感伤,不知怎的他突然之间心里有些发慌。
顾流夕向宁久那里凑了凑,“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做什么,你我活个百八十年还不成问题。”
宁久笑着应了一声,“自然,再活个百八十年也是使得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第二日宁久难得没有睡懒觉,同顾流夕同一时候起来的。
顾流夕心疼他,“你再睡会儿,昨日那般累了,今日该好生歇歇,所以今日你还是别上朝,若是有大臣问起来我就说你身子不适告了假。”
……
宁久觉得自己当真是要被顾流夕宠坏了。
而且顾流夕宠他宠的当真是过头,宁久觉得他若是女子,恐怕现在不少大臣要弹劾他魅惑君上。
颇为无奈的看了顾流夕一眼。
到底是谁累。
宁久从前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只觉得当皇帝真累,晚上操劳了一晚上,早上天刚亮就要起来上朝,还要关心着他累不累。
宁久心中生出了一种惭愧之意。
他整天干的活没有皇帝多,睡的觉却比皇帝多,除此之外还要睡皇帝,虽说这事做了两人都舒坦,可顾流夕想必也累极了。
可他却回过头来关心着他累不累,以公谋私,还让他连上朝都免了?
果然找个好媳妇儿比什么都强吗?
“没事,我这刚回来就告假不上朝怎使得,再说我觉得若说累还比不上你,你都不歇我歇什么。”
顾流夕见此也作罢。
片刻后宫女鱼贯而入,端着龙袍与梳洗之物进来了,叼公公进来后便也为顾流夕整理衣物,他身份同旁人不同,和顾流夕关系也算亲近,看到宁久在这里也笑着问了几句:
“奴才问宁大人安,宁大人昨日也歇在了御书房,想必同陛下整理公务到深夜,陛下勤勉,宁大人也多有劳累,想必昨夜是极倦了吧?君臣忧心国家之事,当真是我大楚之福。”
叼公公说的这话是发自内心说的。
可听在宁久耳朵里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劳累?
是挺劳累的。
劳累到半夜能不劳累吗。
他刚想说话却又听顾流夕笑了两声,“的确,宁大人是朕的肱股之臣,日夜为国操劳,吾心爱之,也怜其劳累如此。”
宁久默默的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忽略掉叼公公朝他看来的赞赏的目光,宁久神情淡淡的任由宫女为他穿衣。
他算是看出来了,顾流夕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调戏他。
“你做什么!”
一声冷呵让那宫女吓得顿时跪在地上求饶。
宁久还不知怎么了,就见刚刚整理好衣冠的顾流夕朝他这里走了两步,一身龙袍不怒自威,更何况此刻他的脸上尽是盛怒。
“谁准许你为宁大人束腰带了?你是不是忘了翠红当初怎么被朕罚的。”冷沉沉的声音里尽是怒意。
顾流夕这些年做事愈发狠,经由翠红一事,宫里那些总想着攀上高位的宫人都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