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宁儒云到底是年纪小,郁闷也没有多久,离开的时候喜笑颜开的,还捧着顾流夕悄悄说了几句话。
他们一行人走了以后宁久才问顾流夕,“云儿他跟你说什么了?”
顾流夕扯着他往里屋走,“他说啊:我爹爹都那么老了,要是你哪天嫌弃他了,我就代我爹爹休了你。”
宁久嘴角的笑容僵硬在嘴边。
“这孩子我看就是被你带坏了。”
要不然他养的好好的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都说了不是我了。”
“你扯着我去哪儿?”
“今天御医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扑棱扑棱……”蹲在窗边的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被惊的四散。
宁九重守在门外想:
他家大人肯定没关窗。
去不去看看……
宁九重纠结,这都深秋了,今儿天儿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于是宁九重去看了一眼,果然没关窗。
今日洒扫的时候开了窗,还没有到关的时辰,往常这时候这两位该在书房整理公务才对,可今天却跑到卧房去了。
宁九重闭着眼睛战战兢兢关了窗,他想,他要不也拐个府里的丫头走得了,跟着他家大人怪累的。
没过几日。
大理寺查出秋猎一事的主使,件件证据指向邓家。
皇帝大怒,派人去将太尉与其长子押送天牢,却发现邓革中已自缢于家中,身体尚是温热。其长子已逃,于长安街一处抓获。
朝上,御史大夫荣黎当场便出来请奏,“陛下,太尉狼子野心,是我大楚之祸,吾等痛心,陛下想必亦是如此,陛下不必顾忌亲情饶其罪状,此罪立刻诛杀也是使得的。”
顾流夕坐在殿上神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眼下太尉遇难,太尉却如此落井下石,朕看大楚之祸并非太尉吧。”
冷清清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荣黎面色一僵,“陛下,眼前之事并非儿戏。”他的语气里有着几分愤慨。
时隔多月,传闻遇刺失踪的宁相今日上了朝,他上朝以后不少人用隐晦的目光打量他。
其实头几日就知道他回来了,所以丞相夫人病故的传出时,许多人都去相府吊唁,其实不过是想探得虚实。
不少人回去后捶胸顿足,心想这祸害怎的又回来了,死在外头喂狼多好。
“如今太尉自缢,长子已押在天牢。邓家之罪甚大,然,朕顾念亲情,太尉府其他一干人等朕不会牵连。”
“陛下!此事怎能如此便放过?”荣黎语气急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着邓家长子,说不定哪一日又会出现祸患。”
便是刘向此时也站了出来,自礼部尚书问斩后刘向便顶了这个空缺,“陛下,若是邓氏还有党羽,的确会更添加事端,不妨做的干净利落一些。”
大行台尚书令却出声反驳:“邓氏已至此,再无翻身可能,邓家是陛下的外家,若是赶尽杀绝,怕是会落一个更难听的名声。”
“你!”刘向气恼。
“够了!”底下的朝臣在吵个不停,顾流夕冷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