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一时语塞。
把顾流夕擦干净了以后他才舍得下嘴亲了他一口,“我就那德行,你若是不喜欢,我尽量改就是了。”
宁久第一世的时候脾气说是跋扈也不为过,可活了那么多次,心性发生了变化,越来越淡然是不假,可骨子里的东西也变不了,他的心肝还是黑的,骨子里的劣根性也还在。
用白鹰的话说就是:装的像个人,其实就是把那股暗骚的劲儿藏在骨头里。
今天在让人把池塘里的鱼钓上来吃了以后,宁久一边吃一边就莫名其妙的恢复了记忆。
他想起了他的数个前生,那些和顾流夕肢体交缠时的情形他尽数想起,怪不得那日他同顾流夕第一次滚了被子时,会觉得熟悉至极。
想起了六年前在嘉州,他拽着顾流夕在深巷为了躲避刺杀,扮作野鸳鸯,他知道腰是他的敏感点,故意捏着他的腰让他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
想起了六年前,他以为顾流夕就那么死在水里,毫不犹疑亲吻上去为他渡气,以为顾流夕快要死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是慌张的,以至于顾流夕醒来以后他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不过是关之则切。
想起了那个夜里他抱着他发热的身子轻声哄着他入睡。想起了少年长大后他推着他荡秋千。想起来少年搂着他的腰说着一句句喜欢。想起了少年在神农庙的祠堂溪水边亲吻了他尚且带着血的唇。想起了他斥责少年偏执似魔时少年说的那一句:若我能偏执一辈子,这不是情爱是什么?
他也想起了他在朝堂上对少年说的那句“陛下圣明”,想起了同少年说的每一句教诲,让他抛弃帝王不该有的心软。是他教导他成长,也是他逼着少年极快的成长。
回想了失忆后的这段日子,宁久知道顾流夕对他可谓是掏心掏肺。
任由他在床上折腾,不管对旁人如何,对他却是处处乖顺。
他曾经就想过,养条狗都能养出情分来,更何况是人?曾经他弄不懂自己除了对顾流夕的恨以外的情绪是什么,可经由这么一遭,他却是懂了。
少年偏执又热烈的纯粹爱恋,从一开始他或许是厌的,可到后来,他其实动心了。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么纯粹的喜欢,他就是喜欢你,喜欢的发疯。
他对顾流夕的厌恶,多半是因为前生他被顾流夕算计囚在深宫,再加上莫景柔的事,以及他们父辈的纠葛。
他因为自己的厌恶,从而压制了对少年的动心,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顾流夕就是一个疯子,可他其实却被这炽热的爱恋所打动。而这份心动其实在前生就存在,可笑他今生去常安寺听完方丈的话以后自以为开悟了一般想要顺其自然,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个屁,他要是心里没他,当真只是恨他,他还会顺其自然?恐怕早就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顾流夕伤害了那些无辜之人,可他却被他打动,宁久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