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御史大人唯一的儿子死了,还牵连了九族,礼部等人也倒了,顾流夕远远比他想象的要狠,他似乎根本不怕朝臣反扑,手段之狠前所未见。这朝堂上满是杀戮之气,他连他自己都保不住。
在荣家的怂恿下他同荣家联手派人刺杀了帝王,却也没有成功,科举舞弊,行刺皇帝,够他株连九族,而荣家……有人护着,把所有事全推给邓家不是难事。
“到了如今,荣家主不妨说说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邓革中一开始以为荣家背后的人是长公主,可长公主被诛后,荣家并没有被牵连。
“不是荣某不愿说,只是此事着实忌讳,太尉大人恐怕要把这个疑惑带到土里去了。”
荣黎笑了一声后大步而去。
“爹,我们……该怎么办。”邓华林语气艰涩。
邓革中重重叹了一息,“你当年对你妹妹做的孽,是时候偿了。”
邓华林苦笑白了一张脸。
顾流夕回至君兰院已是接近正午。
这处院子偏僻,可经由他一番归整,可以称上一个“雅字”。
进院后,顾流夕发现宁久今日没有在院子里等他,心下微微失落。
走至钟云轩,那是他给宁久安排的住处。
钟云轩临近竹林,竹林之内有泉水,可得欢愉。里面种了西府海棠,安排的丫头小厮也都是貌若无盐的,他承认是他自己的小心思在作祟,生怕宁久多看了旁人一眼。
且这是最偏僻的一个住处,哪怕宁久的人找到了这里,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他把他小心翼翼的藏起,只想着他能同自己多相处片刻。
可今日,顾流夕发现宁久与往常不大一样。
宁久斜卧在屋里的软塌上,懒洋洋的模样倒是未改,可看着他时眼底却多了几分冷清。
刹那,顾流夕的心都冷了下去。
“你……记起来了?”
顾流夕勉强笑着。
宁久看着眼前惶惶不安的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宁久仔细观察着顾流夕的脸色,果然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宁久觉得他好像是要哭了一样。
可顾流夕下一瞬便扑了上来,有些急切的亲上了他的唇,他看着宁久的神色凶狠,嘴上的动作更凶狠,宁久觉着眼前的这个可不是平常在他面前乖顺会撒娇的小猫儿,而是一只凶狠的小老虎,逮着人了就咬。
宁久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果然看顾流夕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都说美人落泪惹人怜惜,可此刻顾流夕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宁久看了只想笑。
顾流夕一边咬他一边说:“记起来了你也不能走!你说好的要陪我到冬月,我的身子也给了你了,你若是敢不要我,我就杀了你!杀了你以后我再把自己一刀捅死了事!”顾流夕一边说一边哭的越来越难看,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了宁久脸上,宁久忍了片刻没有忍住,嫌弃的拿了帕子给自己擦了擦脸。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宁久的声音是低沉的,他轻声说话时总会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温柔,让人想要沉溺。
宁久把自己脸上沾的顾流夕的泪水擦去后,懒得再去拿干净的帕子,直接用这条脏帕子擦顾流夕脸上还挂着的眼泪。
顾流夕还是红着眼,“你有,你刚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和以前一样,不就是不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