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左右,根据座标的指示,终于到达了此次驻训的营区。战士们顾不上休息,在汽灯的照明下,开始扎帐篷。
不过,这还真把江海川难住了,从来没有过野外经历的他,扎帐篷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但所幸有黄震欢在。
“上等兵,你过来,帮江记者把帐篷扎好,二十分钟后他要住的,他的帐篷按指挥帐篷的标准配给。”黄震欢说完后,塞给江海川一条烟,称这是后勤处安排的,因为在山上一呆就得十天半个月。
“这烟得0元一条吧,我把钱给你。”江海川掏出钱包。
“不用给钱了,咱们接待记者,一条烟还是送得起。”黄震欢说,等驻训结束后,请江海川到城里吃一顿涮羊肉火锅。
帐篷很快扎好,在睡袋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几小时后,一阵悠扬的军号声,吹醒了熟睡中的江海川,钻出帐篷一看,原来部队正在集结,江海川匆忙穿上衣服,迅速跑到不远处的小溪边胡乱地洗了个脸,拿起摄像机开始工作。
根据训练课目要求,今天的任务是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所有战士分成若干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配备一台电台,一个GPS定位仪,一个指北针,及冲锋枪两支,手枪一支,同时每个战士还要携带风力灭火机,水泵等,平均每人负重四十公斤。
江海川决定随黄震环带领的一支小分队行动,在天黑之前,到达指定坐标,行进路线是沿着中国和蒙古国交界的山脉行进。
出发后,大伙唱着嘹亮的军歌,列队出发,一小时候,江海川就觉得体力不支了,这时,一名上等兵二话不说,把江海川的摄像器材帮着背上了,让他轻装上阵。
前方,有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江海川犹豫了一下,一名战士走了过来,要背江海川过河,但江海川谢绝了这名战士的好意:“穿上了这身军装,我也就是一名战士,我自己淌水过去。”
不料,水流实在是太急,刚走到河中央,江海川一个趄趔,摔倒在河中央,一下子被冲走了五六米,接着,又被水流冲到一块大石头上,又反弹进了河中。
情急之下,江海川抓住这块石头,手臂也划伤了,但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疼痛。水流实在太急,几名战士几度下水准备施救,但均未成功。
被呛了几口水的江海川费力地爬到这块石头上,黄震欢抛来一根登山索,示意他系在腰间,然后战士们拉他上岸。
略微犹豫一下后,江海川将登山索系上后,再次下水,但仍然站立不稳,又被水流冲倒,岸边的战士一齐用力,赶紧将他拉上了岸。
黄震欢解开江海川身上的登山索,然后将其中的一端系上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用力抛到河的对岸,由对岸一个会水的战士固定之后,其他战士分别抓着登山索过河。
直到最后一名战士过河以后,小分队继续出发。
又要穿过一片原始森林,大伙将军帽紧紧地压着头上,原来,这森林里有一种蜱虫,俗称草鳖子,一旦被它叮咬后,痛痒难当,而且这种蜱虫咬人后,会一个劲地往肉里钻,要是全部钻进了肉里,那只能用刀把皮肤划开,将它挑出来。要是钻得深了,那就只能送医院了。眼下大伙都离开了营区,不可能再回到野战卫生所。
“报告——我脖子被咬了!”一名列兵惊叫道!
“喊什么喊,一惊一乍可不像是当兵的样子。”一名下士讥讽道。
黄震欢是这支小分队的最高指挥官,听到列兵的叫声后,赶紧过来。一看,吃了一惊。原来,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名列兵的脖子上有一块红肿,隐约可见有一只虫子的几条腿在挣扎呢。
富有经验的黄震欢马上判断,这就是蜱虫,只是脖子部位的血管丰富,如果贸然用刀划开皮肤,恐怕只能造成大面积创口出血,何况,又没带止血绷带。
这时,江海川也一时不知所措,点了一支烟在一旁休息。看着的抽烟的江海川,黄震欢心里一动,有了。
他将江海川抽剩的半个烟头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列兵被咬伤的部位,烘烤一会儿之后,蜱虫就自动从皮肤里钻出来了
“大伙注意点,再被蜱虫咬到,就用这个方法,千万不能硬拔!”黄震欢叮嘱大伙之后,小分队继续前进。
行进过程中,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按地图的标示,在这个经纬度上,应该会有一片开阔地,但是仍然还是没有走出森林。
是地图有误,还是把路线走错了?
“报告!GPS定位仪在刚才过河的时候进水了,现在报废了!”一名战士汇报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所幸还有指北针!
拿出指北针一看,不由得傻了眼,指针一直左右摇摆不定,原来,边境的山,含有丰富的矿藏,形成了一个小形的磁场,所以导致指北针失去了作用。
在丛林带地行军,最怕的就是失去方向,而且这里是边境,大家都是军人,一旦误入别国境内,可以视为武装入侵,会酿成外交影响。
怎么办?只能打开手持电台呼叫了。
“701,701,我是71,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通讯兵一遍遍的呼叫,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原来,电台信号被山体遮挡。看样子,只能由通讯兵背上电台,爬到这座山的最高点上,寻找开阔地再次呼叫。
但是,一遍遍的呼叫,等来的是一遍遍的沉默。
大伙就这样被困在了这片森林里。
黄震欢下令,大伙就地休整十分钟,一会再派两名战士在前方探路。江海川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下,打起了盹。
突然听到一声断喝:“别动!”
江海川一惊,一名中士用手势制止了江海川,然后,朝上方指了指,江海川缓缓抬头,一看,差点吓尿了。
原来,树上盘着一条通体碧绿的蛇,头呈三角形,一看明显就是毒蛇。这蛇还不停地吐着信子,不怀好意的伺机想向江海川发动攻击。
江海川知道,蛇的眼睛只看得见运动中的物体,只要自己不动,蛇就不会咬人。可头顶上有这么一条恶心的家伙,想想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中士拿出一把军刺,蹑手蹑脚地靠近,大伙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连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江海川仿佛听到了毒蛇吐信子时的咝咝声。
只见中士慢慢移动到离蛇只有两米的距离时,将手中的军刺稳稳地扔去,军刺刚好扎在蛇的七寸部位上,几名战士迅速上前,将江海川拖离这根树,蛇,从村上掉落。
中士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压住蛇的头部,用军刺割下蛇头,这时大伙才舒了一口气。这是一条竹叶青蛇,有毒,由于通体碧绿,与森林的颜色融为一体,极具伪装性,一般人轻易发现不了。
“得嘞,今天咱们的午餐可以打牙祭了。”黄震欢笑着说,然后将这条已死的蛇装进袋子。
看了看时间,此刻还是上午,根据太阳的位置,可以判断大致方向,再看山体,阳面和阴面植被生长情况,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结论,那就是大伙应该往东北方向行进。不管怎么样,应该先走出这片森林再说。
重整行装,继续行军,大伙在森林中行进的时候,丝毫不敢大意,黄震欢叮嘱大家,如果大家发现有野蘑菇就及时汇报,可以作为午餐。但是不要随意采摘,以免摘到毒蘑菇。
两小时后,终于走出森林,这时,再打开电台,终于有了信号。
虽然经纬度不明,但是通过对地理位置的描述,已经基本上能让指挥部确认了这支小分队的方位。
往前再行走约三公里,一条小溪出现在大家眼前,有水源了。
此刻又是到了中午,就地做饭吧。大家捡了一些石块,垒起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用又一些枯树枝和腐殖质作为燃料,准备煮方面便吃。
有些战士口渴难耐,用军用水壶从小溪里灌满了水之后准备喝,但被黄震欢一脚踢飞了水壶:“不要命了吗?这山里的水含有矿物质太多,就这么喝,容易患结石!都给我把水煮开了再喝!”
大伙不再出声,此刻的黄震欢就是大伙的主心骨,他说的,一定没错。
野外的午餐很简单,什么都可以吃,也什么都敢吃,挖来的野菜,放在蛇汤里,即使没有什么调料,那也很鲜美了,还有的战士捉来一些草蜢,用细树枝串起来,烤着吃,还有一股玉米的清香味呢。
这顿战地野餐,是江海川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虽然简单,但是别具风味。收拾干净后,黄震欢吹响了军哨。
大家带上装备继续赶路,同时也不忘把垃圾收拾打包。
再次打开地图,黄震欢一拍脑袋:怪不得地图上没有这条小溪,这是一条季节性的溪流,一个多月前,山里的雪才融化完,再过一个月,这条小溪就消失了,所以地图上就没有标注。地图没错,咱们只是有六公里的偏差,翻过前面那座山以后,应该可以回到正确的轨迹路线!
想到这里,大伙都兴奋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