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怡打擂第一场获胜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并无多大欢喜,依旧花容平静,反倒是镇长任胜显得十分欢欣鼓舞,对秦星怡更加私自爱慕和敬佩。
毛凉没想到自己会输了第一局,便把赢回来的希望寄托在第二场和第三场打擂上,命跟班把下两场打擂的赌银一股脑儿全都送上来,迫不及待地等着镇长任胜宣布继续比赛。
台下观众又开始下注了,这一次的押注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大家全都看好秦星怡会赢。
镇长任胜看着府丁收妥大家押注的银子,粗略估计足足超过一百两银子,心中欢喜,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酒袋,将其投到附近一棵枣树的树杈上,大声宣布道:
“第二局比赛规则是双方争抢枣树上的这个酒袋子。等一下我喊开始的时候,两名选手同时出手,谁先抢到手就算谁赢。”
毛凉一听正中下怀,觉得自己从小擅长爬树,无论多高的树木、多细的树枝,自己都能像猴子一样地爬上去,这一场比试十拿九稳自己赢定了。
“预备,开始!”镇长任胜一声开始的始字尚未话音落地,毛凉不客气地叫了一声:“我先走起。”
毛凉的轻功非常惊人,只见他提了一口气,弯腰抱着枣树,双手双脚轮番交替向上,身形如狸猫飞窜上行,很快接近了那根树杈。
秦星怡后发制人,把握局势,看清楚毛凉在那里飞快地爬树,不由得长笑一声,解下腰间的红丝带,看了一眼自己距离酒袋的远近,觉得红丝带不够长,便“唰唰”两声,将红丝带撕成三条,将其首尾相连接,变成一根长长的红丝带。
红绸舞是秦星怡小时候很喜欢的拿手好戏,对红丝带更是情有独钟,曾多次将身子黏挂在红丝带上打秋千。此刻,她用力一抖,红丝带的一头便轻轻巧巧地穿绕在树枝上,她的身形随着红丝带飞舞起来,斜斜地直奔酒袋子所在的那根树杈,好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蝴蝶。
擂主姜兆云明白老大设定的第二场是要考量两位选手的轻功,因为自己对轻功不感兴趣没有习练过,所以,看到毛凉爬树奇快以及秦星怡借助红丝带飞掠上树的奇观,不禁暗暗喝彩,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若论轻功自愧不如,在他二人面前自己只能甘拜下风。
毛凉已经接近了那根树杈,像长臂猿一样伸出手去,眼见那个酒袋子唾手可得,忽觉耳边一阵清风,一转眼瞥见一根红丝带飘上了树枝,红丝带携带着秦星怡一闪而上,好似精灵鬼魅无声无息地抢在了自己的前面。
毛凉大吃一惊,不甘心自己输掉这一局,索性想来一个两败俱伤,奋力挥拳猛击这根树枝,“咔嚓”一声,树枝立断。
树枝突然断裂,秦星怡没料到毛公子会来这一招,暗骂一声“好卑鄙”,身形一卷,向上翻腾,俏生生地站在了更高的一根树枝上,红衣飘飘,美若仙子。
毛凉的情况就不同了!树枝一断,他的身躯就显得笨拙起来,居然随着树枝一起落到了地上。他不死心,看见酒袋子掉到了不远处的地上,伸手想抓,结果摔成一屁股蹲儿四脚朝天,显得狼狈透顶,惹来台下观众一阵哄堂嘲笑。
毛凉做惯生意练成了厚脸皮,哪管自己姿势有多狼狈,立刻翻转身子,手脚着地好似一条赖皮狗往前爬,终于将那个酒袋子抓到了手里,兴奋得刚想大喊:我抢到酒袋子了!却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身子瞬间离开了地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根红丝带好似盘龙一样自上而下地缠住了毛凉,并将他的身体停放在半空中。
毛凉手里死死捏着酒袋子,身子被悬浮在半空,手脚没有着力的地方,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放我下来。”
秦星怡秀眉微扬,开心地笑了起来,玉树临风一般站在树枝上,手里提着红丝带好像钓鱼一样,将毛凉提在了半空。
镇长任胜见事态发展到此,看出秦星怡的轻功要比毛凉技高一筹,但是这场比赛的胜负却有点难以抉择,因为酒袋子毕竟被抓在毛凉的手里,当然了,毛凉虽然得到了酒袋子,但他的整个人连同那个酒袋子被秦星怡用红丝带抓在了手里。
镇长任胜轻咳一声,征求台下观众的意见,问道:“胜负输赢,大家怎么看?”
台下观众大多是投注秦星怡赢,当然偏袒于她,纷纷起哄笑道:“一物降一物啊,当然是大小姐赢!”
也有个别人押注毛凉赢,以及那几个跟班,一起喊叫起来:“毛少爷赢了!比赛规则讲好的,谁拿到酒袋子谁赢!”
这时候,镇长任胜正要发话,忽然急匆匆跑来一个人任府家丁悄悄向他禀报事情。任胜闻听,细细斟酌起来,完全无视了宣布比赛结果的事。
赌局输赢是大家最关心的事,现在公布结果被搁浅了,观众们个个人心急躁,两拨人在台下推推搡搡地动起手来,发生了骚乱。
任胜见事态不好,把脸一板,心想:本镇长的人还站在这里,你们就敢当我的面惹是生非瞎胡闹,还把我这个镇长放在眼里吗?怒气冲冲地吩咐敲锣。
“哐哐哐”一阵铜锣乱响,群殴的人大多停住手。
秦星怡站在枣树上听见远处隐约传来滚滚的雷声,纵身从枣树上轻轻跃下,放开毛凉,收起红丝带,风姿卓约地站立在高台上,问道:“任镇长,出了什么事?好像要下雨了。”
任胜喝令府丁将几名还在扭打的人拉开,抬头望了一眼乌黑的天空,答道:“的确,雷阵雨要来了,今晚的擂台赌局只能推迟到明晚继续进行,秦大小姐可有什么问题?”
“是的,有问题。本小姐明天还有事要办,去和我的同伴会合。事实上,本小姐来到莫离镇也是机缘巧合,今晚能在莫离镇住宿一个晚上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了,明日早晨本小姐一定要离开这里。”
任胜听秦星怡坚持明天要离开莫离镇,自己也不好强留,认为自己今晚应该邀请她去自己府里做客,若是能把酒畅谈一番最好不过,于是,殷勤相邀道:
“不管怎样,今晚承蒙秦大小姐亲自登台打擂,已经让我们莫离镇的人大饱眼福,感激之至。如今天公不作美,雷阵雨要来了,今晚的打擂赌局只能暂且告一个段落。不知秦大小姐今晚在何处落脚休息?不如去任府做客,本镇长还有事想和大小姐相商。”
“多谢任镇长诚意相邀,本小姐今晚就打扰了。”秦星怡并不推辞,正想借此机会和镇长任胜谈正事。
任胜见秦星怡爽快答应,顿觉大喜,连忙命府丁宣布今晚因为大雨即将来临,打擂赌局一事暂停,推迟到何时要根据天气变化另议。
擂主姜兆云没想到自己提心吊胆地紧张一个晚上,自己连一场比赛也没捞到出场就完事了,心里很是惊喜,因为他知道秦星怡的真正身份,不想与长公主殿下动手比试,万一失误伤了西秦国皇室成员,这罪责自己可是承担不起。
任府府丁开始敲锣,大声宣布今晚比赛临时结束,劝大家都回家去避雨。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铜锣声中,观众们非常扫兴地散去,只有毛凉心里不服气,跑到镇长任胜身旁缠着问第二场比试到底是谁赢了?
任胜有些为难,抓耳挠腮地支吾了一会儿,生怕得罪双方,抬头看向秦星怡,求救般地问道:“秦大小姐,你认为第二场胜负如何?”
秦星怡并没有将打擂的事放在心上,输赢对于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勾唇笑道:“本小姐已经赢过第一场,所以这第二场嘛,本小姐倒是不在乎输赢。只不过,念在毛公子武功高强的份儿上,本小姐很想让他做一年随从,当个贴身侍卫什么的,不知他意下如何?”
任胜听得明白,原来秦星怡是看中毛凉武功不错,想要收罗毛凉做贴身侍卫,因而对毛凉说道:
“毛少爷,实话和你交个底,秦大小姐的身份本是西秦国长公主,今天她是代替别人参加打擂,本意只是为咱们莫离镇赌局凑个趣儿。第二场比试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不是长公主殿下的对手,所以,现在你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你爹肯不肯让你去做侍卫?”
毛凉清楚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让自己去做别人的侍卫。如果自己去问父亲,作为莫离镇首富的父亲一定会用银子解决这个问题,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变成了败家子,眼看着家里的银子滚滚流出去?
可是,如果能做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尽管只是一年,那也是好的。毛凉想到自己在以后的一年里有可能和长公主朝夕相见,心里觉得乐滋滋的,答应道:
“任镇长,这个贴身侍卫的职位我有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