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传音传荡之时,那鸣蛇城中,竟然又出现四道奔腾血河,立时令三族的十位至境家主脸色微变。
那尚未知名的一头千丈白熊,脖颈一圈金色细毛,好似彰显尊贵的脖环,不知是毋猖还是都黎厄,瞪着那猛然落地的四道血河,忽而抽动鼻翼,皱眉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展开神识翻滚传音,似有嘲讽之意。
“哈!钩蛇族与鸣蛇族果然亲如兄弟,没曾想钩蛇族的四位老友,竟早已在鸣蛇城中做客!”
四道血河砸落地面,巨澜翻涌凝型,骤然化作四座蜿蜒千丈高的蛇身,蛇头如三角矛尖,通体墨绿细鳞,身下竟有两条长钩蛇尾,锋锐泛出寒光,想来便是钩蛇族四大家的家祖。
“毋猖!”
钩蛇族四大家家祖刚刚落地,边角那头蛇眼魅蓝的的钩蛇死死盯住传音的白熊,顿时放出阴戾神识,丝丝传音阴沉道:“希望你的意思,未曾辱没我两族的先祖!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先前传音嘲讽的金圈白熊,果然便是毋猖家家祖毋猖,那巨大熊躯闻言竟是微颤,强自隆隆大笑,传音道:“哈!哈哈!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钩蛇族先祖与鸣蛇族先祖的情谊,我断无辱没两族先祖之意!各位老友勿要多想,冤枉了我毋猖!哈哈!”
“无论哪族先祖,都不容辱没!”
十条各色的千丈巨蛇,居中那条千丈鸣蛇威严甚重,极少出声传音,此刻突然瞥了一眼毋猖,冰寒神识微起波澜,淡淡传音向四方蔓延而去。
剩余那头亦是沉默寡言的白熊,两肩各有一缕金毛,自然是都黎厄家家祖都黎厄,闻言坐直偌大熊躯,肃穆传音回应,“鸣蛇族的滋阴,说的极是!既然鸣蛇族请来了钩蛇族四位老友,想来钩蛇族来援大军已在路上,这等小辈打闹之事,还望徒乌尚有长辈之念,勿要随意插手才好!”
“自然!”那居中的千丈鸣蛇似名为滋阴,此刻扭头看了眼徒乌,那徒乌兀自羞怒,索性冷哼一声,将脑袋扭向了一旁。滋阴传音依旧淡淡微寒,甚少有情绪波动,“既然我等实力相若,相互并无差距,若是依旧要战,也该让孩儿们好生斗上一斗,看看这百万年里,可曾有哪族出了惊艳绝冠的天才!”
“如此说……”斯瓦匹剌摩挲着颌下,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四条脸色阴沉的钩蛇族家祖,“钩蛇族大军应有一百五十万精锐吧,决定参战了么?”
钩蛇族四大家祖闻言互视几眼,似在用眼色交流一番,其中那条蛇眼魅蓝的钩蛇才再次传音,笑得略显阴森,“没有暴雨狂风,哪里熬得出好苗子!若是这一战中,我钩蛇族能多几个神境乃至圣境的后辈,又或在其中找到好苗子,日后好生培育,即便这一百五十万死伤大半,亦是值得!”
这话说得好生无情,在他这传音之中,即便是与他同族的一百五十万精锐,亦不能动摇他的心念,立时透出一股子浓郁的血腥之气。他这高高在上养成的冷漠意味,视众生如草芥,寥寥数语,彰显无疑。
“说的也对!”那三位苍狼族家祖,居中那头额有白斑的千丈巨狼,忽而传音应诺,嘴角勾笑如有狠戾狰狞之色,慨然长叹道:“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也该借这机会,你我老友寻个地头聚一聚,切磋切磋,看看各自这百万年可有精进,岂不大善!”
“鱼督所言甚合我心!哈哈!”那商羊族家祖中央,那喙色漆黑如墨的千丈商羊闻声大笑,神识传音赞同道:“反正不在我商羊族的地头上闹腾,我们还能有何异议!”
此言一出,登时引得四头千丈白熊与三头千丈黄狼轰然大笑,望向对面那六条千丈鸣蛇,目光均是怪异促狭。对面那四头千丈钩蛇,闻言却是哭笑不得,不予置言。而那首当其冲的六条千丈鸣蛇,立时脸色难堪,最边角那徒乌,更是嘴角抽搐,怒哼出声。
“也罢!倒是难得热闹,我鸣蛇族如今疆域广阔,却也做得地主之谊。”那居中的滋阴,传音依旧淡淡,隐有傲然自得之意,“既然百万年未曾相聚,借此机会,不若索性各族招朋唤友,一道来热闹热闹吧!”
这话说得霸气侧漏,倒也立竿见影,顿时镇住了对面的张狂笑声。三族十位家祖的笑容嘎然而止,双目凝重四望,神色隐晦交流一番,才由斯瓦匹剌展开神识,郑重瞪着对面滋阴,传音吼道:“鸣蛇滋阴,你说这话开不得玩笑,可是当真!”
“都是相识万古的老友,岂非不知我滋阴的脾性!”滋阴眉宇高扬,傲然传音道:“我滋阴从来不说玩笑话,自然是句句当真!”
三头千丈黄狼,居中那头名为鱼督,此时眯眼盯着滋阴,神识翻滚起来。
“鸣蛇滋阴,你既然有意热闹,不知想要何等热闹?”
滋阴略微扬起头颅,斜瞥了眼传音的鱼督,依旧传音淡淡道:“如今无非你我五族,实在平淡。我所说的热闹,虽说不愿比百万年前那次,起码也得翻个倍,再邀来几族,凑足十数,如此才叫热闹!”
被那滋阴淡漠瞥了一眼,鱼督似能看出那一丝不甚隐约的蔑视之色,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长啸一声,那神识猛烈翻滚,如同惊涛骇浪,“哈!十族如何热闹,你我凭交情去拉旧识老友,且看谁交际广阔,均来你鸣蛇地头聚一聚吧!”
“好!”
滋阴似是听不出鱼督说的气话,竟是扬声称赞,嘴角溢笑,传音道:“正合我意!钩蛇族不日便至,乘黄族百万大军亦将到来,待到那时便可由得小辈们闹腾,你我先到的老友,寻个地方去热闹吧!”
那鱼督已然气得不轻,神识翻涌如巨澜,大笑传音应诺,“哈哈!好说!我等尽可再待几日,待你鸣蛇族援军来到时,想必朱厌族及土蝼族的百万大军也能到了,且由小辈热闹,我等自寻地头热闹热闹!到时便有我先献丑,与鸣蛇滋阴切磋一番,便看滋阴你这百万年来,可有精进!”
“我亦正有此意!那时再领教苍狼鱼督的本事!”滋阴扬眉忽现睥睨之色,不再看向鱼督,扫视过对面其余家祖,咧嘴笑道:“今日既已定意,小辈之事任由他去,你若难得相见,不若均去我处坐坐,也好让我款待各位一番!”
“多谢鸣蛇滋阴的好意,我苍狼族中尚有要事,好意心领,这便告退!”
鱼督脸色怒意深藏,不冷不热地回应一句传音,身形忽而又化作湍急血浪,骤然翻腾跃上高空,倏忽已化作横跨虚空的一道磅礴血河,奔涌远去。
见鱼督抽身远去,余下那两头千丈黄狼眯眼扫视对面鸣蛇六祖,目光冷冽阴狠,终是腾空化身血河,紧随鱼督而去。
其余两族先祖稍显尴尬,浑没料到三言两语不合,这鱼督竟一怒之下爽快应了滋阴之意,此刻见他夹怒离去,四头千丈白熊干笑打着哈哈,似乎在向周遭显出自家憨直本色,亦是接连化身奔腾血河,走得干脆利落,不惹尘埃。
而仅剩下那三头千丈高的红羽商羊,哪里还敢多待,立时振翅高飞,半空化作三道血河,如若三道横跨半空的血色长虹,速度更增十倍有余,倏忽便已消失于天际,踪迹全无。
这鸣蛇城外,六条千丈鸣蛇与四条千丈钩蛇目送他们离去,那目光冷冽冰寒,尽是杀机。待三族十位家祖远去无踪,这十对阴冷蛇眼,冷冷俯视城外匍匐跪倒的三族大军,却也无意自降身份为难小辈,陆续化作湍急血河,投入那小小鸣蛇城中某处,亦是再无声息。
骤然现身二十位至境大能,无形威压厚重沉凝,如山岳之重压在双肩,在场无论战熊、苍狼、商羊,境界是胎境、身境或是神境,这时节均是身躯僵直,如若山岳脚下一粒尘埃,始知自身卑微羸弱,唯有臣服以示敬畏,不能擅动。
待这些大能离去,威压弥散消无,才有各族族王、家主渐至起身,默默遥望那不远处的鸣蛇城,一时竟是寂籁无声。各族军士起身,罴忽觉有异,四顾环视一圈,才发觉自家那近身侍卫,此时居然也不见了踪迹。
罴眉宇轻扬,再次凝神扫视,才在无数粗黑熊腿之中,寻觅到一个忙碌背影。但见一头熊货,正蹲在无数战熊脚边,悄然忙碌着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顿时教罴看得心头怒火翻涌,又不能过去训斥,终是隐晦地怒目瞪视那熊货背影,寄望他能有所觉悟,自觉收敛那龌龊行径。
奈何这熊货兀自忙碌非常,想来那心里只余自觉高明的窃喜、得意,对自家主子的怒视,他竟是浑然不觉,依旧欢快地忙碌着。
事实上呼延心智老辣,他倒活得现实,自知离那至境尚有绵延山峦一般高远的差距,艳羡一番便不再多想。虽说身躯难动,但那心念早已活泛开来,眼珠骨碌碌乱转,已然盯准了周遭散落在地的血肉。
这才是他目前急需之物,待得这二十位至境大能远去,无尽威压弥散之时,他以最快地速度悄然起身,奔向了最近的那一片碎肉堆。
此番鸣蛇惨败,但三族亦非毫无折损,是以这满地散落的碎尸,除却最多的鸣蛇碎尸之外,亦能寻觅到商羊族、苍狼族的碎尸块。借着这周遭众生尚未回神的时机,呼延哪能错过,待日后懊恼后悔,自然伺机而动,疯狂收敛地上的碎尸来。
若他只偷取些鸣蛇尸肉,周遭黑熊即便见到,虽然鄙夷却也不会说他,但呼延那行径实可谓贪得无厌,不止偷取鸣蛇碎尸,便连苍狼、商羊友族的尸肉,他亦不曾放过,似乎还有意针对这两族的尸肉,疯狂行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你这熊货!怎地如此无耻!”
终是有看不过眼的,神识波动出一道怒极的传音,来找呼延麻烦了。
(嘿嘿,这一年的平安夜,是我最努力的一个平安夜,还有明天的圣诞节,依旧会坚守在电脑前,为大家带来最认真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另,最重要的是,祝各位平安夜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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