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悄无声息地更替,轮回往复。
第二个漆黑无光的夜晚,一身尘土和血污的阿尔提着钢剑回到了洞口。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胆小的罗伯斯基居然留在了原地,正坐在一堆篝火前烤手。二话不说的阿尔一把提起比他高半个头的罗伯斯基,把他扔进当初自己藏身的碎石和草丛中,“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呆着!”
随后,他进入洞穴中翻找了好一会,拿出当初首领的战利品——那件沾血的狮子家族夹克披上。随后,他又细致地擦拭了一遍满是血污的长剑,在两天的时间里阿尔先后光顾了三处逃兵藏身处,灭掉了其中最弱的一处,却不想被一处自称“月牙斧”的逃兵头目给盯上。虽然阿尔仗着独行脚程较快,但是却已经无力掩盖一路上的踪迹。
阿尔一一喝下已经熬制好的野兽药水和清泪合剂,随即闭目养神享受短暂的休息。
尾随而来的是两股逃兵,其中一股的“月牙斧”实力强劲已经凝聚出了杀气,正是他发现了阿尔的踪迹穷追不舍。
舞动的火焰渐渐熄灭,黑暗中的阿尔睁开了充满杀意的双眸。
流动着炼金药水的血管,随着原初薪柴、巡礼者的呼吸明明灭灭。
杀戮在黑夜中狂舞!
绝望惨叫、钢铁呼啸、刀剑交击在森林中炸响,阿尔借着黑夜的掩护杀入先行到来的逃兵阵中。超距视野的优势在森林和黑夜下被无限扩大,阿尔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行踪,用手中的长剑不断收割着逃兵的生命。连续失去两个同伴后逃兵们点燃了带来的火把,就在火把点燃了那个瞬间,阿尔已经发动了目前为止最凌厉的攻势,呼啸的剑锋斩断了面前逃兵的手臂,随后男孩掷出手中长剑把另一个逃兵钉在树上。
“在那里!他在那里!”
阿尔侧身让过对方的劈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大喝一声把他丢入同伴的怀中,紧接着又顺手丢出一枚火焰之星。赤红色的火球瞬间照亮了被黑夜笼罩的森林,早有准备的阿尔背过身去,拿回自己的精钢剑又砍翻了一名被亮光刺眼的逃兵。
森林中激烈的战斗让罗伯斯基如仓鼠般蜷缩着身体,阿尔寻找的藏身地点显然经过了精心考虑,这个角度不仅难以被战场上的众人发现,反而可以清晰地看到战场的形势。一想到当初阿尔就是在这样的地点伏击了自己所在的逃兵队,罗伯斯基不仅打了个冷战。
不过就算再给罗伯斯基十个胆子,他都没有勇气提刀去帮助外面的阿尔,他只能祈祷这个看不透的男孩今晚能够交到好运,因为他听见了武器在杀气加成下的锐利呼啸。
阿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月牙斧手下的头目一身二阶杀气,加持在一柄品质还算不错的单手斧,竟然就能够拥有这么夸张的威力!两人第一次剑斧互斩,阿尔手中的精钢剑就脱手而飞!若不是服下野兽药水的阿尔同样气力不小,让头目也受到不小的反震,随之而来的反击就会把阿尔劈成两半。
面对蛮力上拥有压倒优势的首领,阿尔以往凭借超距视野完成一击必杀的战术几乎很难使用,对手强横的蛮力别说是闪避,就是临危之下的格挡都相当勉强。每当阿尔想要掷出火焰之星改变战局,首领眼中透露而出的危险气息,生生把阿尔的念头压了下去。
实际上,首领甚至无比期盼这个男孩再次丢出那些能够引爆的炼金材料,只要这个男孩有胆子做出投掷的动作,首领包裹着杀气的斧刃可以在一瞬间把他的手整个砍下来!但从始至终,阿尔都没有再丢出火焰之星。
一记避无可避的重斩当头落下,阿尔举起长剑迎了上去。
一声金戈铁鸣的巨响中,阿尔似乎可以感受到激射的杀气乱流吹乱了自己的发丝,在超距视野下沉重的月牙斧缓缓落下,在阿尔眼中越来越大!他极力偏头但是斧刃仍然毫无停滞地划过阿尔的脸庞,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该死!
阿尔吐出一口长气,双眸再次陷入看不见尽头的深邃,显然是把超距视野运用到了极致!
钢剑挥舞,手斧重劈。
两人都放弃了防御的想法,首领已经摸清了阿尔的力量和底细,这个没有丝毫杀气的男孩居然能够一人击杀了数个逃兵,看起来的确是有一些本事。不过武者迈过杀气这道门槛后,已经不是能够凭借战技弥补的,他要用纯粹的杀气和力量把阿尔压制到死。
碎星和血污犹如这世间美丽的色彩,在用钢铁死斗的两人手中尽情挥洒!
忽然一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一截剑锋应声飞出刺入厚实的树木,阿尔手中的断剑已经贯穿了首领的咽喉。首领本是咽喉的部位已经彻底被断剑搅碎,虽然他已经修成二阶杀气,但是肉体远远没有强悍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又怎能承受阿尔嗑下野兽药水的全力一击。逃兵似乎想要咽下一口口水,却不想翻涌的血沫从他的口腔喷出,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眼珠却已经涣散开来。巡礼者拔出断剑,另一只手闪电般插入首领破损的喉咙,搜寻一会猛地把一截颈椎骨拉了出来!
溅射而出的鲜血撒了男孩一头一脸,他大口喘着气推开脱力的首领身躯,沉重的躯体在地上砸出一片灰尘。阿尔的身体同样支离破碎,恐怖的伤痕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破烂人偶,身上的夹克早就被染成暗黑色,血沫顺着夹克的破损处冒了出来。
“骑士,骑士大人。”见到战斗告一段落的罗伯斯基兔子一样从藏身处跑出,“我的天···你伤得好重···”
“快跑,”阿尔反手拔出深深埋入胸膛的斧头,却没有罗伯斯基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反而是一片血污中带着焦黑色的碎末,仿佛是火焰燃烧过后的灰烬,“快跑,去浮港。”
“那些人不是被你杀完了吗?”罗伯斯基扶着快要摔倒在地的阿尔。
“还有,蠢货,我惹了两波人!”
“卧槽!!”一向胆小如鼠的罗伯斯基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他妈就该早点跑的,还非要顾着什么情义等你。”罗伯斯基一边跑着,一边气急败坏地抱怨道。
“废话,你在这里有什么用!”阿尔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罗伯斯基双脚不停,嘴巴也没闲着,“起码,是兄弟跑也要一起跑啊!”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