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晨晨甜甜地叫着陈以深。
“来叔叔抱抱。”陈以深走到方立辉身边,朝晨晨伸出了两个胳膊。
晨晨欢快地伸出两个小胳膊,窜到了陈以深的怀里。
我尴尬地低下头,翻着菜谱。
前段时间,兰兰天天给我清炖乌鸡,鸽子,吃的我差点流鼻血不说,还没有什么味道。和杜鹏夺女大战的几天,我每天都是勉强吃几口饭,根本食不知味。
此刻,我胃口大开,“我要吃水煮鱼。”我利索地说。
“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要吃那么辣的。”陈以深突然开口,声音温和。
我下意识抬头,撞入他柔情似水的眸底,正深凝着我。
呃,我心口一滞,赶紧垂眸,不知该如何搭话,怅惘间,晨晨清脆的声音响起,“妈妈说她没有生病。”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噤声,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那随便吧,我吃什么都行。”我淡淡的声音打破这尴尬。
“雅文,吃点清淡的吧。”兰兰又说道。
我闷闷地轻声“嗯。”了一下,心情已经沉落。
悒悒不欢地吃了一顿饭,那个熟悉的声音不时飘进我的耳膜,合着晨晨的笑声,震颤着我的心,我更觉得尴尬。方立辉和兰兰很体贴的同我聊天,我也只是偶尔“嗯”“啊”一声。
饭后,陈以深抱着晨晨直接上了他的车,我愣了一下,还是上了兰兰的车。
车子缓缓驶离,我喃喃道,“兰兰,以后能不能不要刻意带着我见他。我不想看见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他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一碰就会痛,而且,有些事情发生了,是永远也挽不回的。我欠他的我还不起,只能这样欠着了,如果我能做些什么还他的恩情,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是我也不想再打破我和晨晨安稳的生活了。”
“老陈说你们之间的事情都是误会,有些事情发生了,他也不想的,这一次,晨晨的事情也是我告诉他的,他毫不犹豫的来了,那点钱对他来说无所谓,但是这份情,至少我很感动。”兰兰意味深长地说。
“我知道,我也感动,但是这是两码事,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的心真的很累,面对他,我除了累,更多的感觉是痛苦,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在他帮我要回晨晨的感激和我打胎的心痛之间,我的心又累又痛,我还不了他的情,忘不掉心底的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着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窗外的霓虹灯闪着我的眼帘,我只觉得眼睛生疼。
……
这几日,陈以深没有再出现,我开始重新找工作。
因为之前在陈以深公司的高工资,我对新工作的工资要求比之以前也高了些许。但是一个个岗位工资浏览下来,我才发现,我之前那个职位的工资,真的是前所未有。
方立辉一次次给我提加薪的情景又在我的脑子里闪现,我一次次怯懦地问他,“会不会太多。”
“不会。”方立辉一次次笃定的回答。
陈以深一次次大笔一挥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一次次的加薪成功的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也正是我当初贪恋那份工资,才把自己置于了血淋淋的刀俎之上,也正是有了这一段感情纠葛,陈以深才会帮我要回晨晨。
说不清是非对错,理不明前因后果,只是今日想起,那钻心的痛依旧让我心有余悸。
我一次次降低工资标准,投了一份份简历,一次次石沉大海,面试过两次,可给出的工资只够我支付房租水电费和紧紧巴巴的生活费。
我沸腾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我无奈地向兰兰发着“找工作好难。”“工资都好低。”之类的牢骚。同时也准备先找一份工作做着,总比坐吃山空的好。
一个慵懒的周六,兰兰接了一个电话后,对晨晨笑道,“跟兰姨去玩好不好?”
晨晨很开心地应着。
兰兰和晨晨走后,不多时,门铃声响起,兰兰又忘记带钥匙了,我暗道。
打开门,熟悉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几日未见,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似他的笑脸清晰如昨,我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深邃的双眸似海,将我容纳其中,他薄厚适中的双唇微张,似要说些什么。他的眼神一点点柔和,唇角缓缓划开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温和,“不让我进去吗?”
怔忡中的我回神,呐呐地说:“进来吧。”
陈以深在沙发上坐好,我愣了一下,坐在了离他比较远的位置,并尴尬的扯过抱枕抱在怀里,我清晰地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不自然地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抱枕。
空气静的如同一潭水,只有我砰砰的心跳声冲击着我的胸口。
良久,沉寂的房间传来陈以深低哑的嗓音,“身体完全好了吗?”
我抬眸,竭力压抑着心湖泛起的微微波纹,唇角缓缓划开一抹僵硬的弧度,声音努力淡然,“好了。”
陈以深的眸子一点点幽暗起来,似台风席卷,暗淡的没有光泽,声音微哑,“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我心口一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陈以深起身,坐到我身边,深邃的眸子蕴染着深沉的疼惜,在点滴碎裂,“很多事情我都查明白了,杨丽然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你,知道了杜鹏,他们合谋给我们制造误会,第一次拍照片的那天,我出差,杨丽然得到了消息,让杜鹏来了,第二次,车站撞了你一下的那个人也是他们找的,我们在温泉酒店遇到的小姑娘,你在咖啡厅看到我和杨丽然,都是她的安排,我房间的香水味,也是她买通了小时工,让小时工喷的……”
陈以深的声音越来越沉肃,我的心在点滴碎裂,眼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陈以深紧握上了我的手,“杨丽然的怀孕证明是假的,如果你打个电话给我,告诉我你怀孕了,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去打胎?纵然有再多的误会,纵然当时我以为你一次次的在无理取闹,纵然当时我心力交瘁,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去打胎的。”
我的泪一滴滴地滴落,直到“呜呜”地哭出声。
陈以深抬手擦拭着我的泪水,醇厚的嗓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心疼,“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多给你点耐心,如果我相信你的当时的疑心,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们的阴谋,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的伤疤随着陈以深的话在一点点撕开,疼痛,窒息。我趴在沙发上,任苦涩的泪水宣泄着心底的痛,任刺耳的哭声在房间回荡着刻入灵魂的伤。
陈以深扳过我的身体,把我紧紧拥进怀里,吻着我的发顶,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最害怕你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那段时日的委屈,心里的痛,身体的伤,似奔涌的潮汐,一起漫上心头,幻化成浓浓的雾珠,似决堤的洪水,肆意倾泻……
陈以深吻上我的眼睛,吻去我的泪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陈以深的话瞬间拉回我纷乱的思绪,我抬头看向他,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已经造成的伤要如何才能挽回。
思及此,那钻心的痛清晰的在我脑畔闪现,仿佛那冰冷的器械还在我的身体里搅动,我推开他的胸膛,唇角勾起一抹悲凉的弧度,“她已经陷害过我一次,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提防着她?为什么要给她再次陷害我的机会?为什么不正视我的感觉和怀疑?为什么要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为什么一次次的不肯相信我?”
陈以深的嗓音是破裂的痛,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用力吻着,“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一把甩开他的胳膊,“蹭”的一下站起身,朝他怒吼,“以后?那现在呢,以前呢,我失去的孩子能回来吗?”
陈以深猛的把我拥进怀里,一声声沙哑的嗓音落在我的耳畔,“对不起,对不起。”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累,我无力地任他拥着,无动于衷。
陈以深吻着我的发顶,又低头吻上我的额头,滑过脸颊,覆上我的唇,轻啄了一下,温润的唇舌落在我的耳畔,呢喃道,“原谅我,好不好?”
他炙热的鼻息在我耳边喷洒,醇厚的气息在我的鼻尖萦绕,熟悉的感觉冲击着我迷乱的大脑,他的手从我的衣服下摆钻进去,轻抚上我的后背,低低地说:“原谅我,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一句话,我苍白的神智瞬间明晰起来,忍着心底的痛,我幽幽地说,“如果你要,我会给你,因为我欠了你一百万,我欠了你帮我要回晨晨的恩情。”
“你不欠我的,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是我欠了你的。”陈以深在我耳边呢喃着。
见我不语,陈以深又推开我的身体,双手紧按着我的肩膀,声音碎痛,“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颗颗粒粒的眼泪倾泻着我无言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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