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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辉拿着包和茶叶罐,推门而入,递给陈静。陈静接过包,从包里拿出两支细小的玻璃瓶,瓶内装着透明液体,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晃动。
路辉凑过肥头大耳,想看清上面的字,只是眼太小,字也太小,他怎么都看不清,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陈静非常冷静,静静地说道:“迷药!”
“什么?”路辉瞪大了小眼,吃惊地看着陈静那冷静的俏脸,道:“你、你竟然想下药?”
陈静用姆指和食指夹住两支玻璃瓶,举起放到眼前,看着标签上的小字,反问道:“怎么?你有别的办法让木易在几天内就喜欢我?”
“我…!”路辉摇着头,无奈道:“我哪有什么办法啊,他在公司上班,时间多得是,慢慢感化他就是了,再说你下迷药,不怕他反感,明天翻脸不认人?”
陈静很失望,自己的美色竟然无法折服木易,被迫要行此手段。
路辉更失望,这些年来,陈静换过不少男友,但这些男人都是主动找上陈静的,今天却要他帮她搞定男人,而这个男人偏又是跟他比较聊得来的木易。
“没时间了,马俊杰那混蛋就要回国了,一回来就要举行订婚礼!我要让他知道,除了他,我陈静还是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帅更好更强的男人的!”
陈静激动起来,一对黑眸透露出怨恨,漂亮的脸蛋有些变形,不过依旧压着嗓子,控制着声音,看向客厅中的木易,说道:“如果他愿意,当然最好,要是翻脸不认帐,那他跟马俊杰那混蛋有什么区别?”
路辉对马俊杰比对他自己还熟悉,他可以忘掉自己的体重,忘掉自己的名字,但决不会忘记马俊杰对陈静的所作所为,当然除了他的‘长短’。
“什么?那人渣要回来了?还要订婚了?”一想到名很符实的马俊杰,比咬了口烂苹果,还发现半条有头无尾的虫子,更让路辉恶心。
陈静点点头,拿起父亲陈明经5年前买的珍品龙井茶叶罐,泡了三杯茶,给其中一杯倒上药水。相貌出众的她向来让男人趋之若鹜,这是第一次给男人下迷药,怕把握不住药量,一整支药都倒了进去。
“你…你怎么全倒上了?”路辉担忧地看向玻璃门外的木易,倒了这么多,一旦中药那不是要不死不休?
“放心,药是王蒙给的,他经常用,从没死过人,只会让人神识不清,记不起所发生过的事,”陈静盖上瓷杯盖子,把杯子放到塑料茶盘上,记住下过药的茶杯的位置,双手捧着茶盘,看向路辉,说道:“别愣着,快给我把门推开。”
……
夜幕即将拉下,洪安区北山村,家家户户点亮了灯火,没了白天偶尔的车鸣声,没了村民的喧哗声,也没了孩童嬉闹声,宁静的乡村变得越发地宁静。
村东头的一家农家小院内,有序地摆放着众多盆栽,品种不一,却是一样的枝叶繁茂。苗姿从屋内走出,来到院墙边,拿起洒水壶,拧开水龙头,‘哗哗哗’的水声随即响起。
苗碧荷坐着轮椅,拨动手轮,来到屋檐下,说道:“小姿,不用麻烦了,早上天气预报今天有雨的,我看呐,这真要下雨,肯定也是暴雨,不然天气不会这么闷热。”
“是啊,这天气确实是要下大雨的预兆,”苗姿感受着周遭空气的闷热,抬头看向天空,西方依旧亮着些许光芒,却已布满云层。她
“妈,外面太热了,我们进屋吧,”她回过头来,拧上水龙头,来到苗碧荷的身后,推着轮椅,往屋内走去。
苗碧荷双手相握,双肘架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说道:“小姿,昨天胡婶说她有个侄子刚从德国留学回来,博学多财,长得更是没话说,29岁了还没处过女朋友,跟你很相配,所以胡婶想把你介……。”
“妈!”苗姿柳眉一皱,轻声打断苗碧荷的话语,停下步伐,说道:“别再提这种事好吗?”
苗家建造于80年代初,楼层低矮,沙墙发黄,即便在明亮的日光灯照射下,屋内依旧显得晦暗。
屋内对着大门的靠墙边,摆着一张红色小祭台,小祭台上竖着一张遗照,照上的人有着一张帅到能参加历史美男子评比的脸,可惜蓝颜命薄,早早地离开人世。
苗碧荷看着遗照,叹了口气,说道:“小姿,你爸走了都已经10年了,你也30岁了,你还一直说你还年轻,是,比起妈来说,你是还年轻,但不管怎么年轻,30岁了怎么也应该找个男朋友不是?”
苗姿闻言看向遗照,俏脸一暗,双眸一红,想起无比疼爱自己的父亲,想起那场夺自己父爱的车祸,媚眸随即泛红,慢慢两滴清泪满出眼眶滴下。
“你看小娟比你小三岁,五年前就已结婚,现在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上午你还抱着他玩,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苗碧荷有些羡慕跟自己同岁的陈淑芬,人家外孙都四岁了,可惜羡慕不来,女儿一直拒绝谈情说爱,劝道:“你也应该找个男人了,不管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家里。”
苗姿抬手,擦掉泪水泪痕,低头看着苗碧荷的头顶。曾经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失去光泽,更夹杂着一根根银丝,分外显眼,让她见之心酸。
母亲,她老了!不再是早起为自己做早餐的母亲,更不是抱着自己在河边等父亲归来的母亲,而是这些年来备受磨难的母亲,为自已的未来愁白头的母亲。
“小姿,要不你就去跟胡婶的侄子见见面?看是不是真如胡婶说得那么好,”苗碧荷仰起头,看向苗姿,额头老皮起皱,略微发黄的眼珠,写满了期待,期待着苗姿点头答应。
要去吗?苗姿避开苗碧荷的目光,脑海却闪出一个英挺俊拔的身影,是木易!见她一面就原地等她六天的木易,还有那两张画和一封信,被自己随手扔在书房窗边桌子上的画。
“妈,我要回城一趟,”想起两幅画,苗姿忽地想到城里的家,家中的窗户未关,晚上要是如母亲所说要下暴雨,那不是要水漫室内?说道:“我昨天早上出门,没关窗户,得回去关好,不然房内就要进水了。”
苗碧荷很失望,女儿又一次拒绝去相亲,怕听自己唠叨,又一次想回城避开。
苗姿忙上楼,拿起挎包下来,匆匆出门离开。
…………
陈村小区5号楼402室中,三个各怀心思男女,无人注意到窗外天气骤变。本来微微亮的天空,突然间漆黑一片,随后狂风大作,连对面楼房射出的灯光都模糊不清。
随即一道亮至极致的闪电划破天际,携带无穷能量一举撕裂无边的黑暗,因后劲不足,堙灭于黑暗之中,却不服气地发出一声怒吼,响彻数百里。
陈静小心翼翼地捧着塑料茶盘,来到沙发边上,正准备弯腰放下茶盘。被突然而至的‘咔嚓’巨响,吓得浑身一颤,双手一抖茶盘脱手而出,不幸被300年前那个喜欢偷苹果吃的牛顿爵士言中,真的就往下滑落。
跟在陈静后面的路辉,比陈静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被吓的腿软,大叫一声:“卖糕的!”
唯有木易仿若无闻,稳坐泰山,皆因从小练就电闪不惊雷打不动。在茶盘刚滑落,及时出手接住,洒出一些茶水,好在没让盘裂杯破茶水四溅的‘悲剧’发生,轻轻放下茶盘在茶几上。
雷声过后,立即传来‘霹雳啪啦’的声音,久久不停。街道上花草树木饱受摧残,枝叶掉落一地。所有敞开怀抱的遮阳蓬都被砸成筛子。停在露天的汽车正经受着严酷考验,车皮表面立即变得坑坑洼洼,那些经受不住的,车窗有些被砸出许多窟窿眼、少数则干脆破裂成玻璃渣。
路辉跑入厨房,趴在窗上,只见无数巨大黑点急速下坠,大呼道:“好大的雨啊!不对,是冰雹!”
“谢谢!”陈静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对木易的及时出手,从而避免了杯碎茶洒,表示感谢。
木易点点头并未作答。
陈静装作不以为意,更加认定下药不会错。她弯下柔腰,把记忆中下过药的茶端给木易,微笑着说道:“上好的西湖龙井茶,我爸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