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哭声渐息,龙敏这才说道:“咱们去葬了婆婆,佛喽米。”说罢抱起孙婆婆的尸身出了房门。
杨过伸袖抹了眼泪,不解的抬头问道:“佛喽米?啥米?”
咳咳,龙敏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以前白领做惯了,喜欢中不中英不英的夹那么一句,但脸上不动声色:“这是梵语,就是跟着我。”说罢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去。杨过也不深究跟在她后面。
这时的小龙女十六七岁身高估摸着有168左右,看这杨过虽然十三四岁却正处发育初期,身高也有近155左右。墓道中没半点光亮,杨过尽力睁大眼睛,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敢落后半步。
龙敏弯弯曲曲的东绕西回,走了半晌,推开一道沉重的石门,长叹一口气,还好没有迷路,编程出身的她对于数字和图纸都有很强的记忆性,只看过一遍古墓地图居然没有迷路。从怀中取出火摺打着火,点燃石桌上的两盏油灯。
那杨过四下里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只见空空旷旷的一座大厅上并列放着五具石棺。凝神细看,见两具石棺棺盖已密密盖着,另外二具的棺盖却只推上一半,也不知其中有无尸体。
看来这两具盖着的石棺便是小龙女的祖师婆婆与师父了,于是龙敏伸手指向第三具石棺,道:“孙婆婆睡在这里。”
杨过望着旁边两具空棺,好奇心起,问道:“那两口棺材呢?”
呃……龙敏稍微思索下:一具应该是我的,还有一具不会是杨过的,毕竟他是今日才入墓,我那便宜师父不会有未卜先知之能,那就应该是李莫愁的了。
便回道:“我师姐李莫愁睡一口,我睡一口。”
杨过一呆,道:“李莫愁……李姑娘会回来么?”
她有心捉弄下这小子:“我师父这么安排了,她总是要回来的。这里还少一口石棺,因为我师父料不到你会来。”
杨过果然吓了一跳,忙道:“我不需要,不需要!”
“我答允孙婆婆要照料你一生一世。我不离开这儿,你自然也在这儿。”素不知龙敏虽有意逗弄下杨过,但这番对话却是像极了原著中的情景。
不想杨过听了她漠不在乎的谈论生死大事,也就再无顾忌,道:“就算你不让我出去,等你死了,我就出去了。”
擦,小屁孩一个,继续吓他:“我既说要照料你一生一世,就不会比你先死。我死之前,自然先杀了你。”
果然把这小杨过吓了一跳,不敢再回话,但眼珠乱转,可能在想:我不会逃走么?
龙敏也不再言语,走到第三具石棺前,推开棺盖,抱起孙婆婆的尸身放入石棺,伸手抓住棺盖一拉,喀隆一声响,棺盖与石棺的笋头相接,盖得严丝合缝。唉,人死如灯灭,还是这样来的简单,不像现代社会还弄什么大礼,吊唁,吃豆腐羹饭,还有头七这些,一套一套的都不如活着的时候对他好点。
心头了却一桩事,却又暗恨为何要答应孙婆婆那个照顾杨过的要求,不由对这杨过厌恶了几分,对他一眼也不再瞧,冷言道:“走罢!”
墓中天地,不分日夜。入棺闹了这半天也都倦了。龙敏便命杨过睡在孙婆婆房中。
杨过自幼独身浪迹江湖,常在荒郊古庙中过夜,本来胆子甚壮,但这时要他在墓中独睡一室,想起石棺中那些死人,却是说不出的害怕。
龙敏连说几声,他只是不应,“你没听见么?”
“我怕。”
“怕甚么?”
“我不知道。我不敢一人睡。”
龙敏皱眉道:“那么跟我一房睡罢。”唉,还是个孩子啊,当下带他到小龙女的房中。
杨过可能见小龙女秀美绝伦,身上衣衫又是皓如白雪,一尘不染,心想她的闺房也必陈设得极为雅致,那知一进房中,不由得大为失望,但见小龙女的房中空空洞洞,竟和放置石棺的墓室无异。一块本长条青石作床,床上铺了张草席,一幅白布当作薄被,此外更无别物。
杨过心想:“不知我睡哪里?只怕她要我睡在地下。”
可龙敏却不能如他所愿了,那方青石正是神雕中有名的千年寒玉床,初来咋到的她还不知能否适应睡在这彻骨寒冷的玉床之上,便先让这小子尝尝味道吧,便道:“你睡我的床罢!”
杨过没来由的感动了一把,她那么好居然把床让给我?嘴上却硬道“那不好,我睡地下好啦。”
龙敏脸一板,道:“你要留在这儿,我说什么,你就得听话。你跟全真教的道士打架,那由得你。哼哼,可是你若违抗我半点,立时取你性命。”
杨过道:“你不用这么凶,我听你话就是。”
“你还敢顶嘴?”杨过见小龙女年轻美丽,却硬装狠霸霸模样,伸了伸舌头,就不言语了。
龙敏已瞧在眼里,道:“你伸舌头干什么?不服我是不是?”
杨过不答,脱下鞋子,迳自上床睡了。
一睡到床上,只觉彻骨冰凉,大惊之下,赤脚跳下床来。
龙敏见他吓得狼狈,险些笑出声来,道:“干什么?”
杨过见她眼角之间蕴有笑容,便笑道:“这床上有古怪,原来你故意作弄我。”
难道被发现了,龙敏立马正色道:“谁作弄你了。这床便是这样的,快上去睡觉。你若是敢溜下来,我便打你十下。”
杨过见她当真,只得又上床睡倒,这次有了防备,不再惊吓,只是草席之下似是放了一层厚厚的寒冰,越睡越冷,禁不住全身发抖,上下两排牙齿相击,格格作响。再睡一阵,寒气透骨,实在忍不下去了。
龙敏眼见这小杨过动作滑稽,忍不住想笑,原来神雕中的大英雄童年却是这样好玩。
再看那杨过转眼向小龙女望去,见她脸上似笑非笑,大有幸灾桨祸之意,心中暗暗生气,当下咬紧牙关,全力与身下的寒冷抗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