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会欺负她!”
刘衍瞪了她一眼,便将今夜之事告与了她。
“哦...”
听完后,孟炭乔恍然大悟,“原来是阿珍不想见王爷,王爷这才有求于属下的啊!”
语毕,看向刘衍之眼神,愈发乐祸幸灾了。
“是呀!”
刘衍顺势而为,双手背于身后,缓缓道:“不过啊,连本王都黔驴技穷,恐怕,炭炭亦是束手无策吧?”
“罢了罢了,你早些去歇息吧,别老往屋顶上跑,小心把房顶给压垮了。”
挥了挥手,刘衍便转身离去了,阿福随即笑着跟上,路过孟炭乔身旁时,亦不忘偷瞄她一眼,满脸戏谑之意。
“王爷!”
孟炭乔气得双手叉腰,瞪向其远去的身影。
“不就是哄好阿珍吗,这有多难?”
“我一点儿也不胖,好吗?”跟阿宽相比的话。
“略略略...”
孟炭乔对着刘衍的背影,猛做鬼脸。
抬头看了看夜色,孟炭乔喃喃自语道:“明日再去吧。”
“王爷,您这是激将法呢?”
二人远去后,阿福才凑上前,一脸贼笑地望向刘衍。
“以后少这般笑,像只乌贼似的。”
刘衍侧眸瞟了他一眼,便随即将头给调开了,目不忍视。
“很像乌贼吗?”
阿福瘪瘪嘴,摸向自己的脸。
没有褶子啊,就是粗糙了些,人家又不是王爷,皮粗肉厚实乃寻常矣。
刘衍微微扬唇,浅笑不语。
次日一早,孟炭乔便着一袭红装,风风火火地来到星轩阁,手里还拿着两串儿烤鸡腿。
“果儿,快去告诉你家小姐,阿乔给她带好吃的了,让她赶紧出来。”
“是!孟管事。”
行完福礼后,果儿随即来到梅珍之寝卧,轻声唤道:“小姐,孟管事来看你了,还带了两串儿烤鸡腿呢,可香了!”
“让她回去吧,我不想见人。”梅珍轻声说道,嗓子比昨夜更为沙哑了。
“小姐,即便你不想见人,也该起来吃点东西啊!”果儿又道。
“我不饿,让我继续睡吧。”
“哎!”
重重地叹了口气,果儿便出去了。
“怎得?阿珍不想见我?”见果儿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孟炭乔凝眉问道。
“嗯!亦不起床吃东西,愁死奴婢了!”果儿皱眉道。
“哎!这个梅下雨,若我见着他,非揍得他下不了地!”孟炭乔愤愤道。
“你见不着他了,被王爷禁足呢!”果儿说道。
“呵!若我是王爷,定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后,才罚他禁足。”
语毕,便咬下一口鸡腿肉,囫囵咀嚼起来。
果儿见状,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喏,阿珍不吃,你拿去吃吧。”孟炭乔将另一串儿鸡腿递与果儿。
“这怎好!”果儿随即摆手。
“哎呀!孔圣人曾言,不可浪费食物矣,快拿着吧!”
孟炭乔干脆将那串儿鸡腿塞至果儿手中,后者接过,道谢后,疑惑道:“孔圣人说过此话吗?”
“你就当他说过吧!”
孟炭乔笑眯眯地继续啃鸡腿,并于心中感叹道,阿珍真没口福,今日阿柴烤这鸡腿,火候刚足,外酥里嫩。
“对了,果儿,阿珍前几日是不是去送过林氏?”孟炭乔忽然问道。
“对呀!”
果儿抹了抹嘴,说道:“说来也巧,那日回府之时,小姐便与王爷怄过气,现下,又因小雨公子之事,羞于见王爷。哎!”
“她与王爷为何怄气?不是去送林氏吗,这好端端的,怎会怄气?你快与我讲讲那日之事!”孟炭乔急忙问道。
“唔..具体的奴婢亦不太清楚,只知路过雍门西大街时,王爷便下车了,而那时,小姐便与王爷正在怄气。”果儿回忆道。
“雍门西大街?王爷为何于此处下车?”孟炭乔好奇道。
“应该是去青璃院办事吧。”果儿猜测。
“青璃院?”
听闻这仨字儿,孟炭乔不禁微微挑眉。
这不是欧阳木头开的歌舞坊吗?
大半年前,当烟花一条街上突然冒出一家名为“青璃院”的歌舞坊时,她便去探过一二,并且知道,这家由当年红极一时的歌舞伎梓木所开之歌舞坊,其幕后老板其实乃欧阳家之少主也。
这是流连烟花之地不过瘾,便自己开一家来闭门酣歌?
“对,据闻,王爷好像在与欧阳公子商议盐业之事。”
“去歌舞坊商议?”有蹊跷!
“奴婢亦不知晓嘛!”果儿显然一知半解。
呵呵!
孟炭乔笑了笑,于心中想出一计。
三两口将鸡腿吃完后,她便让果儿找来一小块绢帛,拿起狼毫细笔,蘸上墨汁后,便于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孟管事这是作甚?
果儿不解,立于一旁,伸着脖子悄悄偷看。
“嘿嘿!不许看。”
发现果儿之小动作后,孟炭乔急忙将绢帛捂上,不让其偷窥。
“奴婢..奴婢没偷看!”
果儿犟着脖子,一脸正色。
“嘻嘻!”
孟炭乔笑了笑,埋头又写了几笔后,便将绢帛拿起吹了吹,待墨汁稍干后,才轻轻卷起,让果儿带与梅珍。
“不许偷看哟!”孟炭乔不忘提醒。
“奴婢才不会偷看!”
果儿嘟了嘟嘴,转身朝寝卧行去。
“我可真乃一名机灵鬼啊!”
待果儿离去后,孟炭乔一个纵身,翻到窗栏上坐起,并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
“小姐,这是孟管事写与你之书信,你起来看看吧。”
行至床榻一侧,果儿将绢帛小心翼翼地递与梅珍。
“她还未离去吗?”梅珍哑着嗓子问道。
“没有,在等小姐你呢,你先看看她写与你之书信嘛,我看她在那儿倒腾了许久。”果儿催促道。
“好吧。”
梅珍无奈,掀开丝衾后,顶着一头似鸟窝一般的乱发,红着一双如蜜桃一般的肿胀双眼,伸手将绢帛接过。
见梅珍此状,果儿心疼地替她理她好乱发,并轻声问道:“小姐,饿了吗?”
梅珍未言,只是摇了摇头,并将绢帛展开。
“噗!哈哈哈...”
待她看到绢帛上胡乱涂写的文字与图画后,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阿乔,是真不识字,还是故意这般啊?
只见,绢帛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青离院”仨字,其中“漓”写成了“离”,“院”字也少了“一”,而且比划粗细不一,扭捏难看。
除了这仨字儿,上面还画了一个房子,一名跳舞的女子,以及两名男子。
当然,就孟炭乔这狗画桃胡之画技,梅珍亦是花了不少心思来琢磨,才猜出她究竟画的是啥。
“什么意思啊?”
梅珍歪着头,甚是不解。
青璃院,歌舞伎,男子,还是两名男子......
“我知晓了!”阿乔这是要带我去青璃院啊!
“果儿,赶紧替我梳洗更衣,并告与阿乔,让她多等等我。若觉无聊,便寻点零嘴儿来吃。”
梅珍翻身下床,向湢浴跑去。
“小姐,你慢点啊!”
果儿急忙跟上,并于心中好奇道,这孟管事到底写了啥?能把小姐逗得这般开心。
一个时辰后,梅珍便焕然一新地站于孟炭乔面前了。
不过,她的双眼仍旧微红,远远地望去,好似一只红眼小兔子。
“阿珍,怎把眼睛都哭红了?”
孟炭乔拉过梅珍,语带疼惜,并轻抚其微肿的眼皮。
“先别说这个,那啥...”
梅珍瞅了瞅身旁的果儿,拉着孟炭乔,行至窗边,小声道:“不是要带我去青璃院吗?”
“你知道青璃院乃何地吗?”孟炭乔反问。
“嗯,歌舞坊嘛!”梅珍点点头。
“那可不是女子能随便出没的地方,即便是我,亦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潜进入。”孟炭乔小声道。
“嗯?你偷偷摸摸地潜进去?你去哪儿作甚?”梅珍疑惑道。
“咳!自然是替咱们王爷刺探情报了。”
孟炭乔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随后又摆手道:“哎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何想去那里?”
梅珍嘟了嘟嘴,说道:“因为轩之哥哥不让我去,所以,便想自己去看看。”
“哦...原来你早有此意。”
孟炭乔摩挲着下巴,问道:“可你知道如何进去吗?歌舞坊内,可是不许良家女子进入的哟!”
“不许女子进入,那我便扮作男子。”
梅珍扬起下巴,信心十足。
“可以呀,阿珍,与我心领意会矣!”孟炭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亦是这般计划的?”
梅珍看向孟炭乔,眼露精光。
“你说呢?”
孟炭乔搓着手,眉飞眼笑。
“可衣裳如何办?我原打算从梅下雨那儿搞套襜褕穿,可现下,现下...我不想见到他。”
说到后面,梅珍便有些低落与伤感了。
“难道我们府里就只有梅下雨一名男子吗?不是还有木柴兄弟吗?”孟炭乔昂首道。
“对哦!”
二人相视一笑,手拉手,便向柴房后院跑去。
“小姐,你还未用早膳呢!”果儿急忙喊道。
“我不饿!”
梅珍挥挥手,跟随孟炭乔,跑得欢快。
“没想到,这王爷犯愁之事到了孟管事这儿,便易如反掌了。”果儿笑道。
“阿秋!”
马车上的刘衍,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右眼在跳?”
打完喷嚏后,刘衍眨了眨眼,感觉右眼皮愈跳愈快。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即将有灾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