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幕唯气得搓了搓后槽牙,说道:“刘二水,我把肺腑之言告知与你,你倒好,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说是吧?”
“不说!”
“好!”
欧阳幕唯卷起衣袖,慢慢靠近刘衍,“不说可别怪我动粗哟!”
“呵!瞧你那风吹即倒的瘦弱身板儿,谁对谁动粗还都不一定呢!”
刘衍亦卷起衣袖,跃跃欲试。
“刘二水,今日哥哥不把你揍成刘大水,我就跟你姓!”
“为何是刘大水?还有,说了几回了,‘刘’姓不是随便冠的!”
“呵!打得你大字趴地,不就是大水了吗?”
欧阳幕唯一声冷笑,随即挥着拳头,向刘衍快速袭来。
刘衍放下茶杯,捏了捏拳头,说道:“若是你被我打得来大字趴地,你就跟炭炭一个姓吧。”
“姓炭?”欧阳幕唯微微挑眉。
就在他愣神之际,刘衍一个纵身,轻轻跃起,再一闪身,避其锋芒,使出一记龙飞冲天,对准其下腹,狠狠击去。
“砰!”
“呃..刘二水,你偷袭!”
欧阳幕唯捂着下腹,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稳。
“是你轻敌。”
刘衍转了转手腕,微微扬唇。
“刘二水,我今日不把你这张令人厌恶的假脸给撕下,我就跟你..家炭炭一个姓!”
语毕,欧阳幕唯再次袭来,并双拳齐挥,对准刘衍的面门便狠狠砸去,刘衍见状,往后一仰,再一侧闪,抬起右手,捏住其左手腕,再一个拉扯,将欧阳幕唯拉了个踉跄向前。
见欧阳幕唯暂失平衡,刘衍松开其左手腕,快速绕其身后,抬腿,对准其PP,就是狠狠一脚,将欧阳幕唯踹飞出去,摔了个猪八戒扑媳妇扑了个空,“咚”的一声,以大字趴体之造型趴倒于地。
这一系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呃...你..你居然踹我屁股!”
欧阳幕唯趴于地上,直哼哼。
“以后,你就叫孟幕唯吧。”
刘衍笑笑,理了理衣袍。
“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房内之动静后,一名歌舞伎急忙拎着裙摆,朝大堂跑去。
“怎得这般慌张?”
梓木微微皱眉,看了看周围,将其拉于一旁。
“姑娘,不好了,欧阳公子与王爷打起来了!”
“什么?”
刚刚不都好好的,怎么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打起来了?
“别慌,我去看看,现下客人有些多,你去梳洗打扮一番,一会儿来接待客人。”梓木说道。
“是!姑娘。”
梓木理了理发髻与衣裳,便拎起裙摆,朝三楼行去。
“刘二水,我都被你打得来大字趴地了,现下,可以告诉我你心中所想吧?”
欧阳幕唯继续趴于地上,扭头看向刘衍。
“呵!真想知道?”
“想!”
欧阳幕唯随即翻身,单手撑头,侧躺于地。
“二水,你这人向来深藏不露,从不把心事告知与人,这般藏着掖着,不觉得憋得慌吗?”
“若你像我一般,生于深宫,便亦会如此。”刘衍淡淡道。
“行啦行啦!知道你乃苦情王爷矣。”
欧阳幕唯挥挥手,催促道:“快讲讲,你心有梓木焉?”
行至门口的梓木,刚要推门而入,待听到这番话后,便停下了动作,并侧耳倾听起来。
“曾经有过,现下已无。”刘衍轻声说道。
听闻此话,梓木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曾经有过,现下已无?
“啥意思啊?”欧阳幕唯问道,并掏了掏耳朵。
“欢丨爱当及时,错过了,便没了。”
刘衍微微笑了笑,继续道:“正如你所言,梓木乃洛阳之花,谁人不爱,谁人不想呢?我亦公诸同好矣!”
“那你为何不表白于她?你明知她心中亦有你。”欧阳幕唯不解。
“我知她心中有我,我亦想过将她接回王府,以小妻待之。可..可她似乎心中有虑,顾及诸多,即便我与她二人心心相印,我俩之间,亦有一条看不见之鸿沟,阻止了我们最终的比肩而立。”
“她顾忌,还不是因为你俩之间身份悬殊。倘若你向她表明心意,大家把心事摊开,不就可以将心结解开吗?说白了,还不是你俩一个性子,皆内敛含蓄,喜欢把心事埋于心间,希望别人来猜测,而不愿自己说出。”
“总之一个字,便是‘作’!”欧阳幕唯总结道。
“咳!兴许是吧,我自幼于深宫长大,周围人事皆复杂难测,人心更是诡变多端,因此,我从不敢与谁过从甚密,更不敢将心事随意倾吐,若能有谁知我所想、懂我所思,可谓解人难得矣!”刘衍感叹道。
“那现下呢?你对梓木...”欧阳幕唯又问道。
“我说过,欢丨爱当及时,我与她已然错过矣!”
“不能再培养培养吗?感情亦能培养啊!这些年,梓木对你之心,可谓始终如一啊!”
“此情已待成追忆,倘若再回头去寻,便是差强人意,于她于己,皆乃方枘圆凿矣!”
“好吧,既然错过了,那便不勉强了。”
欧阳幕唯叹了口气,翻身坐起。
“欢丨爱当及时...”
门外的梓木听完二人之对话后,眸中泪花泛起,心亦是疼痛不已。
“原来,是我自己错过了...”
以衣袖拭面之后,梓木转身离去,形单影只......
星轩阁内,气氛颇为压抑,好似乌云罩顶,压得众人皆喘不出大气。
不过,与乌云压顶的众人相比,梅下雨算得上乃五雷轰顶了。
“梅下雨,这些字,乃白先生之前所教,你居然说你不识得?”
梅珍指着《急就章》之某册上的一排字,看向梅下雨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怒气与三分不可思议,以及四分无言以对。
这才没过多久,梅下雨便把白先生之所授全还回去了!
难不成在王府过得太过舒坦,便不思进取了?
“我..我忘了嘛。”梅下雨怯怯道。
“忘了?你是猴子掰玉米吗?掰一个扔一个?”
“不是啦!阿姊,兴许是舟车劳顿,脑子便不好使了。”梅下雨嘟嘴道。
“舟车劳顿?这都来王府俩月了,你还没修整好?当自己是弱不禁风的白莲花吗?”梅珍挑眉。
“噗!哈哈哈...”
就在众人以为暴雨将至之时,刘衍之朗朗笑声于门口响起,由远及近,好似乌云过后的一片艳阳,明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