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雨!”
等了近一个时辰,梅珍终于在后殿大门外,逮住了梅下雨。
“阿..阿姊!”
见到梅珍后,梅下雨吓得急忙缩了缩脖子,眼神亦是闪烁,好似老鼠撞见了猫。
几日不见,梅珍发现,梅下雨似乎又长个儿了,不过,仍旧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
她扶了扶额,走上前,垂眸睨着他,“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宝器之事?”
“哪有!”
梅下雨随即反驳,并抬脚越过梅珍,向前行去。
“站住!”
梅珍大喝一声,走上前,揪住梅下雨的耳朵便用力拧了拧,“梅下雨,你可知此处乃何地?”
“哎哟哟..疼!”梅下雨痛得大呼。
“说!此处乃何地?”
梅珍拧着他的耳朵,指向身后大门。
“后..后殿啊!”
“后殿住着何人?”梅珍又问道。
“阿..阿雪姑娘。”
“阿雪乃轩之哥哥何人?”
“妾...”
“那你成日去你义兄之妾的住所作甚?”梅珍质问道。
“我..我去找她玩儿啊!”梅下雨吞吐道。
“你俩有啥可玩儿的?”
“就..就一起玩一些小玩意儿,阿雪姑娘那儿有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儿。”
“梅下雨!”
梅珍加大力道,疼得梅下雨直哆嗦,亦让身旁的果儿与阿贵吓得稍稍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阿贵皱眉看向果儿,好似道:你家小姐可真厉害!
果儿尬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回:呵呵!还好,还好。
“阿姊!疼!”
“梅下雨,阿雪乃轩之哥哥的妾,即便不算你名正言顺的嫂子,你亦要与其保持距离,否则,小心遭人谗言!”
语毕,便松开了梅下雨。
“人家义兄都不在意,你在意个啥?”
梅下雨揉着耳朵,小声嘟囔。
“轩之哥哥没说,不代表不在意,明白?”梅珍睨着他,冷言道。
“哦!”
梅下雨不敢顶嘴,只得顺势而下。
“日后,少去后殿,轩之哥哥很快便会请位先生来府里授课,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雨轩阁,温习一下之前所学课业,温故而知新,明白吗?”
梅珍双手背于身后,学着刘衍平日里教育人的模样,头头道来。
“知道啦,阿姊!”
梅下雨扯了扯嘴角,努力地挤出一个了讨好的笑颜来。
“走吧,跟我回星轩阁。”
“去你哪儿作甚?”梅下雨警惕地问道。
“抽查一下你之前的课业,看你又忘记多少。”
“不去!”梅下雨随即摇头。
“不去?嗯?”
梅珍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去去去!我去!”
见梅珍此番神情,梅下雨吓得急忙往前跑,率先向星轩阁跑去,阿贵则紧随其后。
阿姊太可怕了!
梅下雨感觉,梅珍自来这儿以后,便愈发像刘衍了,尤其是收拾人之前,愈笑愈冷,好似彤云密布,让人瘆得慌。
还是阿雪姐姐温柔体贴,连说话亦是轻声细语,好似缓缓溪流,拂过心间。
“阿雪姐姐让我办的那事儿,我办还是不办呢?”梅下雨小声嘟囔道,神情颇为纠结。
“梅下雨,又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
梅珍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梅下雨一阵蛋疼菊紧,随即摇头道:“没..没啥!”
“没啥?”
梅珍凝眉,看向梅下雨鬼头鬼脑的背影,总感觉他今日之言行颇有些蹊跷作怪。
看来,得好好将其看住才行!
青璃院内,如往常一般,人来客往,不过,大堂内的姑娘们却比往日少了许多。
原本,三四个姑娘伺候一位客人,现下,最多两个姑娘伺候一位客人。
不仅如此,就连上台表演的舞姬们,亦是少了许多。
青璃院的姑娘们上哪儿去了?
“诶!我说,你们家的姑娘呢?青家姊妹呢?怎么一个都没见着?”有客人拉着一位歌舞伎问道。
“我们家的姑娘啊,忙着呢!”
“忙啥啊?还有比伺候客人更重要的事情?”那位客人不解。
“嘻嘻!不久后,您便知晓了。”那名歌舞伎故意卖关子。
听闻此话,刘衍笑笑,从二人身旁错过,向三楼行去。
“王爷!”
见到刘衍后,小鱼儿随即向其行礼。
“嗯!”
刘衍点点头,看向周围,才发现,有好几名身着黑色短褐的护卫正立于三楼的楼梯处,阻止无关人等步上三楼。
“我家公子在茶室里,王爷请!”
小鱼儿躬身,带刘衍行至茶室门外后,便轻轻推开房门。
“为何盐道那般重要?不就是运盐的道路吗?”
刘衍刚要步入,便听闻一名二八年华的歌舞伎提出此问,遂收回脚,斜靠于门框之上,饶有兴味地看向里面。
“王爷,此女名青鸳,乃青家五姊妹中的小妹。”小鱼儿低声道。
“哦?青鸳,亦是木头最宠的那位吧?”
刘衍笑笑,看向青鸳,发现其浓妆艳抹之下,仍有未脱之稚气,让其本并不出彩的形貌多了分别样气质于其间,坐于一众艳丽佳人之中,反而显得独特。
呵!木头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看来,我得把阿珍看紧点。
“盐道盐道,既是运盐之通道,亦是商品交易之桥梁也。盐商通过盐之交换将不同地域的人汇聚于一处,让彼此消息互通,从而有了进一步的物品交换,譬如,有了盐道,我们将盐运出之同时,别人亦能将本地之货物运进,周而往复,一条商贸之道便由此形成。”欧阳幕唯详述道。
“如同丝绸之路一般吗?”一名歌舞伎问道。
“正是!”
欧阳幕唯点点头,于心中欣慰地想到,此处居然还有人知晓丝绸之路,看来,梓木当初在选人之时,定是做了一番仔细筛选。
当歌舞伎亦不能毫无见识啊!
感激地看了梓木一眼后,欧阳幕唯继续道:“除了进行商品交换外,盐道亦能进行消息传播,将各地之消息于盐道之上扩散开来,从而声气相通,不仅能形成通财之谊,亦能预防外敌入侵,共为唇齿。”
“原来如此...”
听闻此话,众人皆纷纷议论起来。
“说得好!”
刘衍笑着鼓掌,并慢慢步入茶室。
“二水!”
“王爷!”
“拜见王爷!”
众人纷纷起身,向其行礼。
“嗯!”
刘衍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好了,今个儿就到这儿吧,大家先回去歇息,我们明日继续。”欧阳幕唯对歌舞伎们说道。
“是!公子。”
歌舞伎们行完福礼后,便逐一出去了。
“王爷。”
见众人出去后,梓木才上前,再次向刘衍行了个福礼。
“梓木,不必多礼。”刘衍微微一笑。
“嗯。”
梓木颔首,神情娇羞。
“二水,我讲得还可以吧?”
灌了一杯茶后,欧阳幕唯看向刘衍,笑得得意。
“不错,比我想象中好些。”刘衍点头赞道。
“你想象中?”欧阳幕唯挑眉。
“咳!你还是不必知晓为好。”刘衍摸了摸鼻子。
“哼!”
欧阳幕唯冷哼一声,问道:“你的招贤诗呢?”
“喏!”
刘衍从怀中将那册竹简掏出,递与欧阳幕唯,后者接过,随即展开,与梓木一道,细细阅之。
“唔..比较言简意赅,不过,少了些意境,押韵亦不太够。”欧阳幕唯凝眉道。
“我觉得甚好,又不是吟诗作对,要那么工整作甚?”梓木反驳道。
“呵!他做啥你都会说好。”欧阳幕唯白了她一眼。
梓木撇撇嘴,不再言语。
“觉得不好,那便自己来写。”刘衍淡淡道。
“是呀,你行你上啊!”梓木随即附和。
“咳咳咳...”
听闻此话,一口茶水呛到嗓子眼儿上,咳得欧阳幕唯差点没把肺给震碎。
“你慢点喝呀!”
梓木随即抬手,与其顺背。
“他这是被吓到的。”
刘衍扬了扬唇,笑得幸灾乐祸。
“不就是写一首招贤诗嘛,有这般可怕吗?”
梓木不解,歪着头看向刘衍。
“呵呵!那便要问他自个儿了。”刘衍笑得愈发乐祸幸灾了。
“嗯?”梓木疑惑地看向欧阳幕唯。
“哎呀!其实啊,二水那首诗写得挺好的,真的,甚好!”欧阳幕唯随即道,并换上一副恭维之貌。
“呵呵!”
刘衍笑笑,一脸促狭地看着欧阳幕唯,后者则频频向他甩去眼刀子,并龇牙咧嘴,恨不得将其摁至地上狂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也。
我堂堂欧阳家少主,为何就写不出一首像样的诗文啊?
刘衍:呵呵,儿时不努力,少壮徒伤悲矣!
刘衍将招贤诗抄于绢帛之上后,梓木便亲手将其贴于大门口,以待有意者上门询问之。
待梓木离去后,刘衍才看向欧阳幕唯,问道:“心有梓木焉?”
“啥呀?我视她如妹。”欧阳幕唯随即摆手。
“那为何那般在意她对你之看法?”刘衍不解。
“哪有!”
“没有?”
刘衍挑眉,笑了笑,说道:“已经不止这一回了,要不要我与你细数一番?”
“哎呀!我是挺在意的,难道你就不在意吗?梓木可是洛阳之花,这洛阳城内,哪个男子不对其心心念念?即便我对她并无非分之想,却亦公诸同好矣,所以,我欲于其前表现得尽善尽美,不对吗?”欧阳幕唯诚然道。
“哦!”
刘衍耸耸肩,不置可否。
“到是你,二水!”
忽然,欧阳幕唯一脸正色地看向刘衍,看得后者一阵菊紧。
“干啥?”
“你对梓木,究竟乃何心?”欧阳幕唯凝眉问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
刘衍微微挑眉,趺坐下后,倒上一杯茶,细细品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