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人?”
“王爷与王妃去哪儿了?”
“不会被人给掳走了吧?”
说到此处,众人一致转头看向前来贺喜的白苏尼亚。
“你们看我作甚?我一无权无势的龟兹侍子,哪儿有本事绑架你们的下邳王啊?”
见众人满腹狐疑地看向自己,白苏尼亚一阵蛋疼菊紧,随即便后退几步,以防被群殴。
“是呀!我们是来贺喜的,又不是来..呕!”
阿苏见状,急忙站到白苏尼亚的跟前,向众人解释,奈何,话只讲了一半,便一阵作呕,捂着胸口吐了起来。
“额..是来恶心咱们的。”有人小声嘀咕。
“快!扶去那棵树下。”
临渊急忙上前,招手唤来绯漓与孟炭乔过来帮忙,将阿苏扶至就近的一棵大树下,并为其细心顺背,让其吐个酣畅淋漓。
“这是吃坏肚子了?”
白苏尼亚不解,接过阿福递来的温水,行至阿苏身旁,将水递与了她。
“我..呕!”
阿苏刚打算伸手去接,便又捂着胸口吐了起来。
“王夫人,阿苏这是?”
白苏尼亚看向临渊,面露不解。
“阿苏,可是有了身子?”
临渊看向阿苏,轻声询问。
“哈?”白苏尼亚一脸惊讶。
“啊?”阿苏亦然。
“阿苏,你这月来没来月信?”临渊又问道。
“唔..似乎没有。”阿苏想了想,说道。
“那你的月信每月都准吗?”绯漓问道。
“不..不太准。”
阿苏瞅了一旁的白苏尼亚一眼,吞吐道:“我..我这身子受过一些伤,所以,月信一向不太准。”
听闻此话,临渊与绯漓对视了一眼,不再追问。
阿苏被匈奴人掳去当军妓一事,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二人亦有耳闻。
“阿福,劳烦你去请个大夫来!”
孟炭乔见状,随即向阿福招了招手。
“是!小的这便去。”
阿福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不过..咱们不找王爷与王妃了吗?”
刚走出没几步,便复又回头,凝眉看向众人。
“放心吧,王爷与王妃丢不了,兴许啊,现下正躲在某处花前月下呢!”临渊打趣道。
她才不信刘衍与梅珍会被人给掳走!
“可这洞房之夜,他们不好好缠绵床褥,跑外面去作甚?”
欧阳幕唯挠了挠头,甚为不解,亦甚为失望矣!
没能搅乱刘衍的云雨高唐,不禁让他有些意兴阑珊,且顿觉困意。
“炭炭,我们回府吧,改日再来找二水与阿珍。”
欧阳幕唯上前,将垂首不语的孟炭乔揽于怀中,呵欠频频。
“唔..我也没来。”
孟炭乔忽然抬头,凝眉望向欧阳幕唯,显得有些半明半昧。
“什么没来?”
欧阳幕唯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向她。
“月信,我这月的月信亦没有如期而至。”孟炭乔说道。
“嗯?”
“似乎..好像...是没来。”
欧阳幕唯寻思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要不,等大夫来了,与阿苏号过脉后,再让他与我诊断一番吧。”孟炭乔提议。
“好!”
听闻此话,欧阳幕唯的瞌睡醒了一半,使劲点头。
“轩..轩之哥哥,外面似乎很嘈杂,像是在寻找咱俩。”
外面的畅叫扬疾亦将屋内的二人打断,梅珍随即推阻着刘衍,凝眉向窗外望去,只见窗外人影憧憧,众口嚣嚣,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呵!定是有人发现咱俩不在青庐内,所以才这般兴师动众。”刘衍冷笑道。
他刚要再次举枪,打算乘胜追击,却忽被打断,自然是分外不爽。
“嗯?会是果儿与阿福吗?”梅珍疑惑道。
“他俩怎会没事往青庐内偷窥,而且我事先便吩咐过他们,只可守于青庐外十丈远的地方,不可向前踏进一丈。”刘衍说道。
“那..那会是谁呢?”梅珍一脸蒙圈儿。
谁没事儿会跑来窥视自己与轩之哥哥行合床礼呢?
“哼!除了那根讨人嫌的木头,还能有谁?”刘衍冷哼道。
“额...”梅珍语塞了。
“珍儿,莫要管窗外事了,我们继续。”
刘衍轻抚着梅珍的脸颊,便俯首而下,吻住了她的娇唇。
“唔...轩..轩之哥哥!”
梅珍挣扎着将其推开,柳眉微颦,“我..我有些累了,可否..可否...”
“想睡了?”刘衍轻声问道。
“嗯!”梅珍用力地点了点头。
何止想睡,简直想一睡到老啊!
与刘衍圆房之后,梅珍感觉,自己就像被一辆马车给碾压过似的,全身酸丨软疼痛不说,还累得不行,哪有话本子里说的飘飘欲仙,乐不可言啊!
“可是身子不适?”
见梅珍双眉紧锁,刘衍急忙询问。
“有..有些不适。”梅珍点头道。
“那便歇息吧,明日让果儿与你按跷一番,方能舒缓这头回的不适。”
刘衍似乎看出了梅珍的难受,随即便偃旗息鼓,为二人掖好丝衾后,便搂着梅珍缓缓入睡。
“恭喜白夫人,此乃喜脉矣!”
乳医为阿苏诊过脉后,便拱手道贺。
“真..真是喜脉?”
阿苏还未反应过来,倒是白苏尼亚一脸惊喜地凑于乳医跟前,向其确认。
“回白侍子,白夫人确实乃喜脉,恭喜恭喜!”
乳医急忙起身,向白苏尼亚拱手贺喜。
“真的?几月啦?”白苏尼亚激动地问道。
“回白侍子,白夫人已过始膏期,未至始胎期,所以,此乃头回孕吐。”乳医说道。
“那便是两个多月了...”
白苏尼亚掐指算了算,又问道:“我夫人的身体情况可还好?”
“夫人...”
听闻此话,阿苏才缓过神来,呆呆地望着白苏尼亚。
“回白侍子,白夫人有些体虚,且胎像不太稳定,极易动到胎气,鄙人建议,白夫人最近莫要四处走动,最好卧榻养胎,谓为合宜,鄙人亦会为白夫人开一副黄连汤,为其保胎。”乳医说道。
“这胎儿应当保得下吧?”白苏尼亚凝眉问道。
“若是按鄙人说得来做,应当无甚问题。”乳医点头道。
“好!多谢。”
白苏尼亚拱手道谢后,便握着阿苏的手,轻声道:“阿苏,日后便卧榻休养吧,按照大夫说得来。”
“嗯。”
阿苏点点头,并未多言。
因为,她还未从白苏尼亚刚刚口中的“夫人”二字上缓过神来。
尽管,于外人而言,她是白夫人,但只有她自己才知晓,不过是白苏尼亚身旁的一名妾室罢矣。
“大夫,能帮我看看吗?”
待到乳医向阿苏又细细嘱咐一番后,孟炭乔才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夫人请坐!”
乳医躬身请孟炭乔入座,随后便将白手帕放于其手腕上,为其把脉。
“唔...夫人的脉象稳健,且异于常人,夫人是习武出身吧?”乳医好奇地看向孟炭乔。
“哎呀!大夫,直接些,我夫人到底有没有身怀六甲?”
欧阳幕唯立于一旁,不耐催促。
“请足下稍等。”
乳医凝眉,又仔细探了探孟炭乔的脉象。
见乳医闭目锁眉,且久不言语,欧阳幕唯不由愈发焦急。
“喜脉!”
一炷香的时间后,乳医才睁开双眼,面露喜色。
“真的?没有诓我?”欧阳幕唯随即问道,瞌睡全醒。
“鄙人哪敢啊!”
乳医笑了笑,将白手帕收起。
“因夫人是练家子出身,这脉象不同于普通妇人,所以,鄙人才号了许久。”乳医解释道。
“那我夫人几月啦?”欧阳幕唯又问道。
“刚过始胚期。”乳医说道。
“那胎像可稳?”
“甚好!不过,仍需多加注意,少食辛辣,注意休息,建议东厨熬些乌雌鸡汤,为夫人服用。”
随后,乳医又向孟炭乔悉心叮嘱了一番,才起身离去。
“恭喜!”
白苏尼亚笑着向欧阳幕唯拱手道贺,后者亦拱手回之。
“同喜!”
“真可谓喜上加喜呀!”阿福笑道。
“是呀!是呀!”在场众人皆点头附和。
“阿苏,小心些!”
见阿苏准备下榻,白苏尼亚急忙上前,将其扶住。
“我没事。”
阿苏笑笑,于白苏尼亚的搀扶之下,缓缓下榻。
“炭炭,来,当心,慢慢起。”
欧阳幕唯亦将孟炭乔小心扶起。
“哎哟!我又不是下榻,只是站起罢矣。”
不过,却被孟炭乔给挥手挡开。
“炭炭,今时不同往日,你现下,已然身怀六甲,皆诸事小心,尤其在始胎之前,切莫再四处蹦跶。”欧阳幕唯小声提醒道。
“我知晓啦!”
孟炭乔轻抚着自己的圆肚皮,微微扬唇。
原来,这里面装的,不只有肥肉嘛!
“呜呜呜...”
“苏苏,你在哭吗?”
回去的路上,阿苏看向缩在马车一角,嘤嘤啜泣的白苏尼亚,面露疑惑。
“嗯!我太高兴了。”
白苏尼亚点点头,抹了一把脸,便轻轻环住阿苏,笑道:“我还以为,自己会断子绝孙呢!”
“咳!不就是被阿珍踹了一脚吗?不至于吧。”阿苏哭笑不得。
“不是!”
白苏尼亚摇摇头,说道:“我以前争强好胜,干过不少龌龊之事,因此,才一直担心自己遭报应,你瞧,我不是被抓来当侍子了吗?所以,现下我一定要多积阴德,好保佑咱们的孩儿能顺利出生,且无病无灾。”
“会的!他一定会平安康健的。”
阿苏握住白苏尼亚的手,郑重而语。
“可惜,无法将这个喜讯告与我父王母后。”白苏尼亚苦笑道。
“苏苏...”
阿苏随即将白苏尼亚的手握得更紧。
“没事儿,我只是喜极而泣罢矣!”
白苏尼亚反握住阿苏的手,轻声道:“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的。”
“万一是女儿呢?”阿苏凝眉问道。
“咳!那便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
“嗯!我们一定会愈来愈好。”
阿苏点点头,靠于白苏尼亚的怀中,露出了幸福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