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我滴小白哟!”
“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见到小白向自己飞奔而来,白大夫一个箭步上前,将其紧紧搂住,喜极而泣。
“噗..噗...”
小白亦兴奋地踏着马蹄,甩头摆尾,在白大夫的身上拱来拱去。
“饿了?”白大夫微微挑眉。
“噗!”
小白继续供着白大夫的胸口,并细细嗅着,寻找食物的气息。
“来来来!”
白大夫从自己的皮革挎包里拿出一块胡饼,塞进了小白的嘴里。
“吧唧吧唧...”
小白随即狼吞虎咽,食得香喷喷、美滋滋。
“慢点儿!慢点儿!”
白大夫又取下水袋,扯掉塞子后,便直接喂与小白。
“咕噜咕噜...”
小白微微仰头,任由白大夫给它灌水,喝得分外惬意。
“噗!”
喝饱水后,小白一口将水袋衔了过来,转身向梅珍跑去。
“又去哪儿啊?”
白大夫急忙跟上,才发现了小半个身子被沙尘覆盖,已然晕厥的梅珍。
“哎..你说你,逃个啥呢?最后,还不是被我给寻到了。”
白大夫叹了口气,拿过小白嘴里的水袋,将梅珍扶起后,便就着水袋喂她水喝,顺便将凉水小心地淋灌于她的面颊之上,为其降温。
“幸好还未至巳时,否则啊,就你这娇丨嫩的肌肤,定要给你晒掉一层皮!”
看着梅珍被晒红的双颊,白大夫心下恻隐,随即便扯下自己的帔巾,将她的脸蒙上。
“走吧!小白,我们回去。”
将梅珍驮上马后,白大夫紧跟着翻身上马,驾着小白返回营地。
“驾!”
“唔...”
梅珍趴在马鞍上,渐渐被颠醒,她迷迷糊糊的虚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是俯身向下的姿势。
“呃...”
看着地上摇摇晃晃的影子,梅珍忽觉反胃,随即便扭着脖子,朝身后望去,却只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而未将对方的相貌看清。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视线才稍稍清晰。
“你...”
“醒啦?要不要坐起来?这样舒服些。”
见梅珍看向自己,白大夫随即将马速放慢。
“白...”
梅珍张了张嘴,双眼一番,再次晕厥过去。
“嗯..看来没必要坐起了。”
“驾!”
白大夫握紧缰绳,加快了速度,并向着不远处,来搜寻梅珍的龟兹士兵挥手喊道:“找着了,都回去吧!”
“哒哒哒...”
半个时辰后,白大夫便率领那群龟兹士兵回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其实,梅珍并未逃远,一直在围着营地绕圈圈,且背向而行,所以,她才失去了疏勒城的踪迹。
若她不参照月亮来判断方位,兴许,早已抵达疏勒城。
在大漠之上,月亮与太阳是最不靠谱的参照物,因为它们的轨迹一直在改变,只有寻着沙漠上的人马骆驼的足迹,以及沿着沙丘背脊而行,才能找对方向。
“找着了?”
见白大夫一行返回后,白苏尼亚于哒哒、飒飒姊妹二人的搀扶之下,圈着双腿疾行而至。
“哎哟!你都这般模样了,怎么不好好待在毡帐内?”跑出来丢人现眼呢?
看着白苏尼亚似下蛋老母鸡似的怪异走姿,白大夫明着关心,实则讥讽。
“她死了吗?”
无视白大夫憋笑憋得来似便秘的神情,白苏尼亚行至梅珍跟前,抬手探了一下她脖颈处的脉搏。
呼..还活着!
尽管,梅珍的脉搏跳动得有些微弱,但至少,没死。
呵!没死便好。
“快了!”
见白苏尼亚露出了猥琐一笑,白大夫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少诓我,她只是被晒晕了罢矣!”
白苏尼亚回敬了白大夫一个白眼后,便将梅珍扶下了马。
“哎哟!”
不过,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口,白苏尼亚随即痛呼,双手一松,便将梅珍摔到了地上。
“砰!”
“呃...”
梅珍的眼皮颤了颤,全身亦跟着抽搐了一下。
“看吧,我说快了,就你这么个折腾法,她定活不过明日。”
白大夫向白苏尼亚投去了一个眼刀子后,随即翻身下马,将梅珍抱起,向着她原先住的毡帐疾驰而去。
“噗!”
小白上前,对着白苏尼亚喷了口气白气后,亦跟了上去。
“诶!我说,小白怎么也学会拿鼻孔对人了?”
白苏尼亚急忙招来飒飒与哒哒将自己扶起,圈着双腿,跟随而去。
“白大夫,寻回小白啦?”
见白大夫牵着小白返回马棚,新替换的那两名守卫随即上前,分外殷勤地接过缰绳,将小白带回了自己的窝里。
“给它的马槽里多加些马草,可把我的小白饿坏了!”白大夫心疼道。
刚把梅珍安顿好,白大夫便拖着小白离去,不过,小白似乎不想走,一直守着梅珍,不让白苏尼亚靠近。
“噗!”
只要白苏尼亚一靠近,小白便朝他喷白气。
“小白这是怎么回事?出去一圈儿,便脾气大涨!”
白苏尼亚后退一步,朝小白瞪了一眼后,便看向白大夫,满腹牢骚。
“呵!我哪晓得?”
白大夫替小白回瞪了白苏尼亚一眼,便拽着不甘不愿的小白,朝马棚行去。
“阿珍她何时会醒?”白苏尼亚急忙问道。
“天晓得!”
“白老头子!”
看着白大夫桀骜的背影,白苏尼亚气得只想跺脚,不过,他忍住了,以免再扯到伤口。
“白大夫。”
被罚回马棚的阿苏,在见到小白后,便知晓,梅珍多半被抓回来了。
“莫要干重活儿,小心扯到伤口。”
白大夫看向阿苏,却是把话说给门口那两名守卫听的。
“没有!没有!我们怎会让阿苏姑娘干重活呢?”二人随即摆手。
“我没事,小白还好吧?”阿苏轻声问道。
她其实想问梅珍的情况,可是,却不敢问出口。
“身子倒是无碍,不过啊,这里的伤口恐怕很难康愈喏!”白大夫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他显然明白阿苏话里的深层含义。
甚至,他亦怀疑,此事她有参与,否则,仅凭梅珍一己之力,又怎会带走小白,将马棚弄得一片狼藉。
兴许,白苏尼亚亦是这般猜测,不过,见白苏尼亚并未重罚阿苏,白大夫便知,她于白苏尼亚而言,仍有利用价值。
有价值便好!
“既然知晓会如此,又何必带回来,不若将其放生而去。”阿苏小声道。
“这大漠之广,若随她而去,万一碰上猎鹰猛禽,岂非更惨,至少,于此处,她是安全的。”白大夫继续打哑谜。
“多谢白大夫!”
阿苏点点头,心觉他说得在理。
以梅珍的身份,除了被疏勒人或汉人所救,落到谁的手上,皆安危难测。
“殿下在气头上,你先忍忍,很快,你便会回到原处。”白大夫又道。
“是!阿苏明白。”
阿苏屈膝行礼,目送白大夫离去。
幸好,此处还有一位白大夫,否则,于自己,于梅珍而言,不知将会怎样。
“阿苏姑娘,这些马草交与我们吧,你去歇息一会儿。”
待到白大夫离去之后,那两名守卫随即上前,殷勤地接过阿苏手里的马草,一改之前的颐指气使。
“有劳二位。”阿苏点头致谢。
随后,她缓缓步出马棚,吸了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呼...看来,我很快便又会回到阿珍姑娘的身旁伺候,只是不知,殿下这回会如何待她?”
望着梅珍毡帐的方向,阿苏有些蹀躞不下。
“唔...”
正如白苏尼亚所料,梅珍只是被晒晕了过去,睡了一夜,次日晌午,便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儿?
梅珍眨了眨眼,半明半昧地朝头顶的方向望去。
不是蓝天白云,而是...
“醒了?”
忽然,白苏尼亚冷冽的声音从梅珍的头顶飘来。
“啊!”
梅珍寻声望去,便对上了白苏尼亚那双阴鸷的眸子,遂吓得一怔,急忙翻身爬起。
“铛铛!”
当她转身向外跑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铁链拴着,仅能跑出两丈远,便没法再前行,还够不到毡帐的帐门。
“呵!以为自己还能逃出去?”
“砰!”
白苏尼亚扯着铁链,一把将梅珍给拽进了怀里。
“放开我!”
梅珍拼命挣扎,却被白苏尼亚搂得愈紧。
“阿珍,你是逃不掉的,省点儿力气吧,好好养着身子,五日后,我们便成婚。”
白苏尼亚附于梅珍的耳畔,轻声言语,似一阵阵锥心的魔音,刺得梅珍全身颤抖,心痛不已。
“什..什么?”
梅珍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白苏尼亚,后者则得意一笑,捏住她的下巴,寻着她的娇唇便吻了下去。
“唔...”
梅珍再次挣扎,却被白苏尼亚反剪着双手,动弹不得。
“噗嗤!”
“啊!”
无法挣脱白苏尼亚的禁锢,梅珍心一横,张嘴便咬住了白苏尼亚的下唇,痛得他急忙松手,并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砰!”
梅珍双脚一绊,跌坐于地。
“呵!”
随后,她咧开染血的双唇,扯出了一抹冷笑。
“啪!”
白苏尼亚抹了一把破皮流血的下唇,上前一步,给了梅珍一耳光,将她打翻在地。
“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即便你身子未愈,我亦要强占于你!”
语毕,便圈着双腿,愤然离去。
“呃...”
梅珍倒于地上,张了张嘴,感觉原本消肿的左脸又再次肿起。
不过,比起火辣辣的右脸,梅珍感觉自己的内心亦被大火焚烧着,并蔓延至全身,将她的整个身心皆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