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人,好像是盐队!”
待雨势渐小之后,肖博展一行,再次出发,向着疏勒城的方向,寻找盐队的踪迹。
疾驰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寻到了盐队一行,不过,定睛一看,才发现,仅有二十六辆马车,且无一匹马儿,看似,损失惨重。
“走,与他们汇合去!”
“驾!”
肖博展见状,不敢耽搁,随即带领众人,向盐队奔去。
“哒哒哒...”
“淅沥沥...”
马蹄声踏着雨声而至,向盐队快速靠近,果儿随即警觉,并偷偷打开一个窗缝,向身后望去,“大壮,似乎又有军队追来,不知是不是匈奴的军队,小姐在不在里面?”
一想到为帮盐队脱困,以身犯险的梅珍,果儿便不由心急如焚,亦担忧不已,更恨自己太过愚钝,没有立马察觉梅珍的心思,还被大壮给拽回了马车,不能与梅珍一同共生死。
若是小姐有事,我哪有脸再去见王爷啊!
“好像..不是?”
大壮一边驾马车,一边回头张望。
“咦..是肖大人!”
虚着眼看过一会儿后,大壮才发现,行在队伍最前头的乃肖博展,再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军队吗?
“是肖大人!”大壮急忙大喊。
“肖大人!”
听闻此话,果儿随即将窗户打开,伸出半个身子,拼命地向身后挥舞。
“果儿!”
见到从车窗里冒出的果儿,肖博展亦挥手示意,并加快速度,向果儿所乘坐的马车疾驰而去。
“肖大人...”
真的是肖大人!
果儿捂住嘴,泪流满面,她还有些不敢置信,以为二人就此分别,于茫茫大漠中,好似随风而散的黄沙,转眼即逝。
“果儿,你..无碍吧?”
肖博展行至马车旁,看向果儿,喜不自禁。
“唔...”
果儿捂着嘴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怎得?可有受伤?”肖博展急忙询问。
“没有!”
果儿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果儿把小姐给丢了,哇啊啊...”
语毕,便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
此时,肖博展才发现,车厢内,并无梅珍的身影。
“是果儿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呜呜呜...”果儿抽泣不已。
“来,慢慢说。”
待车队停下后,肖博展急忙跨上马车,坐于果儿对面后,便伸手在怀中掏了掏,不过,半天亦未掏出一张手帕来,无奈之下,只得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抬手为果儿拭泪。
“我们..我们遇到了匈奴军队,又..又遇到了龟兹军队,还被..还被龟兹人给骗了...”
果儿抽抽涕涕地将盐队与肖博展分别后所有的经历皆细细道来,听得后者双眉紧皱,神情亦愈发沉重。
“我们这里是不是出了内奸?”果儿瘪着嘴问道。
“我不知晓,但盐队的行踪一直很保密,倘若被匈奴与龟兹皆事先知晓,那说明,有此肯能!”肖博展凝眉点头道。
“那如何是好?现下,我们损失惨重,小姐与朱侍卫亦不见踪影,都不知道他俩..他俩...”
说到后面,果儿再次哽咽,抽泣不止。
“若是阿珍小姐与朱侍卫被匈奴人所虏,他们定会被带去匈奴的大营,到时,兴许会与陈侍卫他们碰上。”肖博展说道。
“可陈侍卫他们人手亦少啊!不若,我们现下便去匈奴大营,将小姐与朱侍卫救下。”果儿急忙道。
“不成!”肖博展凝眉摇了摇头。
“为何?”
“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追兵会愈多,现下,至少阿珍小姐与朱侍卫暂时将匈奴军队给拖住了,他们不会太快寻来,我们则可趁机赶路,待抵达疏勒城后,再搬救兵,去营救他们。”
“不行!要先救小姐,倘若等到那时,小姐都不知..不知会怎样了!”
“砰砰!”
果儿急得直拍马车地板。
“果儿,你听我讲,盐队的生死存亡,相比个人的生死,更为重要!”肖博展急忙劝道。
“于我而言,小姐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你若不去,那我便自己去!”
语毕,果儿随即起身,向马车外冲去。
“果儿,莫要冲动啊!”
肖博展急忙环抱住果儿的腰身,将其阻止。
“你放手!我要去救我家小姐。”
果儿拼命反抗,在肖博展的手背上又抓又挠,疼得他倒吸冷气,不由于心中感叹道:这女子的指甲,堪比敌人的利器啊!
“果儿姑娘..肖大人...”
“哒哒哒...”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大壮亦左右为难时,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且对方来势汹汹,似乎来者不善。
“匈奴军队?”
果儿随即朝窗外望去,希望寻到梅珍的身影。
“是..龟兹,是龟兹的军队,就是那帮冒充拘弥人的龟兹人!”
在确认对方身份后,果儿急忙向众人大喊。
“果儿,待在车里,不许下来!”
“大壮,将车门反锁!”
“是!肖大人。”
大壮瞅了一眼又急又气的果儿,急忙小心照办。
随后,肖博展又将车窗关闭,并拔出一把小刀,插进窗缘里,由外面将车窗封死。
“兄弟们,杀退这帮趁火打劫的龟兹人!”
大喊一句后,肖博展便带领所有士兵,向着趁乱偷袭的龟兹军队汹涌袭去。
“乒乒乓乓...”
“咻..咻...”
刀剑碰撞,激起寒光四起;箭雨频发,似飞电流星。
一时之间,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龟兹军队不同于匈奴军队,尽管亦是马背上的猛士,但与匈奴相比,还是稍显弱势,且无像鸣镝那般阴狠的武器可以震慑对方,所以,这一仗,算是势均力敌。
“大壮!开门啊,我要去救我家小姐。”
果儿不死心,仍在拍打车门。
“果儿姑娘,莫要为难小的,肖大人亦是为你好呀!”大壮无奈道。
他何尝不想去救梅珍,可是一回想起梅珍诀别前那坚毅的眼神,大壮便知,梅珍已然做好赴死的决心。
因为,正如肖博展所言,盐队的生死存亡胜过个人的生死,若是盐队不能安全抵达疏勒城,那些战死的士兵,殒命的盐工,以及为救梅珍而牺牲的公谦,便是白死。
他不能让他们白死!
即便自己只是一名身份低微的马车夫,但在踏上奔赴西域的道路时,便已然肩负起了将蜀盐送至疏勒城的使命。
“驾!”
“哒哒哒...”
就在双方军队胶着之际,又一方人马亦汹涌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