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
待到自己衣衫凌乱时,梅珍才推阻着刘衍,催促其快些离去,她怕再继续下去,二人便要登床抱绮丛了。
“再亲我一口,我便离去。”
刘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望着梅珍。
梅珍抿了抿唇,于刘衍脸上印下一吻后,再次催促,“快些回去吧!”
“嗯!”
刘衍垂首,于梅珍额上轻吻一下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
行至窗边,又回首看了一眼躺于榻上的梅珍,刘衍才翻窗而下,朝主楼行去。
“呼...”
待到刘衍离去之后,梅珍才吁出一口气来,将衣裳与发髻稍作整理后,才行至门口,唤来果儿为其沐浴梳洗。
“啊..呼!”
于门外等候多时的果儿,待看到开门而出的梅珍之后,随即将打了一半的呵欠给收了回去。
“小姐可要沐浴?”她急忙问道。
“嗯!”
梅珍颔首点头,面带红晕。
“好!奴婢这便安排下去。”
偷瞄了一眼梅珍泛红的双唇,果儿随即转身,向湢浴行去。
次日巳时,梅珍才悠悠转醒。
做了一夜的旖旎之梦,让梅珍不仅感到疲乏不已,亦扭捏不安。
“不能再任由轩之哥哥这般肆意妄为了,倘若继续这般下去,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梅珍捂着脖子上那一抹浅色红印,暗自下了决心。
“阿珍!”
见梅珍走出童玉阁,临渊随即向其招了招手。
“临渊小姨,绯漓,你们怎么都围在这儿啊?”
梅珍抬眸望去,发现院内围了许多人,包括刘衍,以及围于刘衍身旁的几位盐商。
“马公说今日想去富义街逛逛,我便行个地主之谊,招呼大家一块儿去。”临渊笑道。
梅珍发现,临渊自嫁与王奎之后,性子似乎比过去欢脱许多,且随时都精神奕奕,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兴许,这便是幸福婚姻为其带来的改变吧。
想到此,梅珍不由看向刘衍,于心中想道:二人成婚后,不知会不会如临渊与王奎这般伉俪情深?
“珍儿,今日陪马公他们去逛富义街,你去吗?”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当梅珍看向刘衍时,刘衍亦回眸望之。
“你们今日不去县衙议事吗?”梅珍好奇道。
“今日去逛富义街,亦算正事。”刘衍笑道。
“嗯?”梅珍不解。
“哈哈!王爷说得不错。”
马文捋须而笑,上前一步,向梅珍拱手道:“阿珍小姐,逛富义街即可了解民生,亦可窥探商机,可谓两全其美矣。”
“商机?马公可是要在咱们富义街上开家绸缎店不成?若真如此,那便是我们富顺女子之福音!”梅珍笑着打趣。
“是呀!据闻,马公家的绸缎,可谓良品,于洛阳城内,便有口皆碑。及笄那年,我便盼着,府里能为我添置一件由马氏绸缎定做的新衣,可是,等到我已为人母,此愿仍未实现...”
说到后面,临渊忽觉感伤。
“这还不容易,此次来富顺,我亦带有许多绸缎,待从富义街回来之后,便让你们慢慢挑去。”马文随即说道。
“真的吗?”
梅珍、临渊,以及绯漓皆看向马文,面露云霓之望。
“自是当真!”马文笑道。
“哈哈哈...女子爱美,见你三人便能窥知。”刘衍亦笑道。
“不过啊,我们去富义街看查看,并非是为开绸缎铺,而乃盐铺矣。”笑过后,刘衍又道。
“可富义街上已然有了好几家盐铺,并形成了初具规模的盐市,为何还要再开盐铺?”梅珍疑惑道。
“富顺不缺内销的盐铺,但缺外销的盐铺。”刘衍说道。
“内销?外销?”梅珍略显不解。
“嗯,富顺现有的盐铺只为本地,或附近的百姓供盐,基本属于内销;而我们想开的则是可以将富世井盐外销出去的盐铺。”刘衍解释道。
“外销...”
梅珍歪着头,半明半昧。
“我们已然开始着手开辟盐道之事,所以,此类盐铺需跟进筹建,待到盐道打出之时,便可从此类盐铺将成盐输出。”
“原来如此...”
梅珍点点头,豁然顿悟。
“当然,若是遇上好的地段,我马某开一两家绸缎店,亦不成问题,哈哈哈!”马文补充道。
随后,一行人便于临渊的带领之下,逛起了富义街。
现下的富义街,与两年前大有不同,不仅繁华许多,商铺的类别亦是增加不少,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为便利,不用再跋山涉水,去往别处采购。
不过,与门庭若市的洛阳城相比,还是大相径庭。
兴许是贩售的货品过于粗陋,或并不实用,许多商铺跟前,门口罗雀,冷冷清清,完全浪费了所处的好地段,令马文这种行商多年之人不由摇头唏嘘。
“店家,你这腌猪肉怎么卖啊?”
行至一处腌肉店前,马文停下,与店家攀谈起来。
“五百钱!”店家比了个五。
“太贵了!就这么一块猪肉,若不腌制,顶多两百钱,怎得一被腌制,便价格翻了两倍多。现下,我们有了自己的盐井,盐价已然下降许多,这腌肉啊,根本不值这么高的价钱。”临渊咋舌道。
“而且盐价下降后,我们便可购进成盐来自己腌制猪肉,何必还来你这儿买呢?”梅珍补充道。
当年,富顺不产盐,要从徐州商人那里购进高价盐,所以,腌肉变成了一种高价肉食,让人望而却步。
可现如今,有了富世盐井,盐价下降了许多,百姓皆能购盐,甚至,还能囤盐,腌制肉品便不再是奇珍异品了。
难怪这家店铺无人问津,原来是虚抬售价,吓跑了客人。
“要买就买,不买便走!”
店家不耐地挥挥手,继续趺坐于地,扇着飞来飞去地蚊蝇。
“嗡嗡嗡...”
此时,众人才发现,那些腌猪肉上已然沾了不少蚊子苍蝇,而腌猪肉的肉色亦是红中泛黑,一看便知,已被置放多时。
“呕!”
临渊忽然捂住胸口,一阵作恶。
“临渊小姨,你没事吧?”
梅珍与绯漓随即上前,为其顺背。
“没事!没事!就是被恶心到了。”
临渊摆摆手,指着那些腌猪肉,问道:“店家,你这些腌猪肉恐怕早已放坏了吧?还敢摆出来卖,就不怕吃坏客人的肚子?”
“谁..谁说坏了,还新鲜着呢!”店家随即反驳。
“罢矣罢矣!反正啊,我才不会买你家的腌猪肉呢!我们快快离去吧。”
临渊捂着胸口,催促着众人离去。
她感觉,再多呆一会儿,会把早膳给吐了出去。
“你们先行离去,我还有事向这位店家请教。”马文说道。
“哦?”
刘衍挑眉,似乎看出了马文之意。
随后,他便看向梅珍几人,说道:“你们先去别处逛逛吧,我与马公留下。”
“嗯!那我们于盐市碰头。”
梅珍点点头,便与绯漓一道,搀扶着临渊,缓缓离去。
梁思远纠结一番后,最终还是跟上了三人,以为安全考虑。
几人离去后,马文便看向店家,问道:“这是您自家的铺面,亦是租赁的呢?”
“自家的!干嘛?”
被临渊数落一番后,店家的脾气愈发不耐了。
“可否转租与我,或转卖与我,都行,价格好商议。”马文拱手道。
“什么?”
“临渊小姨,你好些了吗?”
梅珍一边为临渊顺背,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好些了,那个腌肉味终于没了,我再也不要吃腌猪肉了!”
拍了拍胸口,临渊才稍感舒适。
“可你的脸色有些煞白,要不,就先回去吧,让他们自个儿去逛,反正轩之哥哥也识路。”梅珍建议道。
“无妨!我没那般娇气。”临渊笑着摆摆手。
“德文你说,马公要与那位店家商谈何事呢?”
绯漓悄悄靠近梁思远,好奇询问。
“我猜啊,定是想盘下那间铺子。”梁思远笑道。
“盘下那间铺子?”
见三人同时望向自己,梁思远赧颜地挠了挠头,说道:“你们没发现吗,那间铺子位置极好,不仅位于最繁华之处,且三面互通,行人往来之时,定要从其跟前路过。”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临渊大悟。
“马公真有眼见,不愧乃大商。”绯漓赞叹道。
“咱们梁公子亦是慧眼独具啊,能看到马公所见,猜到马公所思。”
梅珍笑笑,看了看梁思远,又看了看绯漓。
尽管,没人说穿,但梅珍已然察觉,绯漓与梁思远之间,暗藏情愫。
“咳!阿珍小姐说笑了,我只是随便一说罢了,哪有马公那般独出手眼啊。”
梁思远又挠了挠头,赧意更甚。
“铺子盘下来啦?”
待刘衍等人与他们汇合之后,梅珍便直奔主题。
“你们怎知我们是去盘铺子的?”刘衍笑着问道。
“因为我们有耳聪目明的梁公子呀!”梅珍笑着指了指梁思远。
“哈哈!是呀,我怎么把德文给忘了。”刘衍大笑道。
“说笑了!说笑了!”
梁思远摆摆手,脸上已然爬满红晕。
“哎呀!什么味道,怎么这般香?”
忽然,临渊的声音唤起了众人的注意。
“是很香,好像是从那家饭馆传出的香气。”
有人指向不远处的一家饭馆,众人抬眸望去,便见一家名为“有盐有味”的小饭馆立于斜对面。
“走走走!用午膳去。”
临渊拉着梅珍与绯漓,率先朝那家散发着美食香的饭馆行去,其余人见状,纷纷笑着跟上。
一场饕殄盛宴,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