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在此?”
“你去哪儿了?”
二人同时问道。
“你先说。”
刘衍笑笑,垂眸看向梅珍。
“去贡井县了,与大家一道,在大公井旁庆祝正日。”
梅珍仰头望着刘衍,笑着问道:“那你呢?为何突然而至?”
“为你庆祝生辰之日!”
刘衍仰头看了看天,笑道:“幸好,还未错过。”
“阿珍,愿你花灿金萱,婺宿腾辉!”
刘衍忽从衣袖中拿出一支白玉梅花步摇,插进梅珍的发间。
白玉通透莹亮,于月色之下,愈显无暇,顶端绽放着几朵梅花,被枝叶包裹,浑然天成,无丝毫打磨的痕迹,美得冰清玉洁,好似仙界寒冰。
顶端下坠有几缕白玉流苏,轻盈柔美,宛若垂天之云,轻风一吹,便飘逸灵动,亦闪耀炫彩。
“又是步摇,为何轩之哥哥总爱赠阿珍步摇呢?”
梅珍抬手抚过步摇下的流苏,莞尔而笑。
每年生辰,刘衍便会命人打造一支独一无二的步摇出来,作为生辰之礼,赠与梅珍。
只是梅珍不解,为何刘衍总是钟情于赠步摇与自己。
“咳!阿珍不喜吗?”刘衍轻声问道。
“自是喜欢,只是不知,为何轩之哥哥总是执着于赠送此物?”
梅珍仰头望着他,褐眸微光,闪耀着异彩。
“想知道?”刘衍扬唇。
“嗯!”梅珍点了点头。
“还记得从前,我顺手拿了一支曾夫人留下的步摇借花献佛吗?”
“自是记得!”
怎会不记得?那支步摇可是我最心爱之物。
“那回,于镜前为阿珍插上步摇后,便再难忘怀...”
刘衍垂眸看向梅珍,眸光深邃。
原来,自己早已心猿意马,只是自己不知矣!
“难忘怀什么?”梅珍轻声问道。
她感觉,刘衍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别样情愫于其间。
“难忘怀..与卿初相识,便已许平生。”
说到最后,刘衍的声音愈小,细如蚊蝇。
“嗯?”
梅珍没听清,凝眉望着他。
“咳!阿珍,我困了,这日夜兼程的,还未曾有过一日安寝,今夜,终于可以酣然入眠了。”
语毕,便牵着梅珍,转身向小屋行去。
“轩之哥哥,你要于此处歇息?不回少府监府了吗?”梅珍急忙问道。
“阿珍,我都这般累、这般困了,你还赶我走?”
刘衍嘟嘴看向梅珍,语带撒娇。
“可..可还未整理床榻啊!”
“无妨,让果儿来整理便是。”
“果儿!”
“是!王爷。”
于院外站了许久的果儿,待听闻刘衍之召唤后,随即略整仪容,迈着碎步,向院内行去。
“替本王整理一间寝卧出来,本王今夜于此处就寝。”
“是!王爷。”
“外面可是阿贵?”刘衍问道。
“回王爷,正是。”果儿垂首道。
“天色已晚,让他速回少府监府休息,于明日睡醒后,再回贡井。不过,暂且将本王已到之事保密,待两日,不,三日后,再告与公县长他们。”
“是!王爷,奴婢这便去转告阿贵。”
“为何要暂行保密?”梅珍不解。
“咳!因为我累了,想偷懒几日。况且,这正日刚过,让他们亦放松放松。倘若他们知晓我带着盐商已至,恐怕啊,会一窝蜂地跑来。到时,别说我与他们要忙做一团,就连那帮与我一同赶路的人亦要劳形苦心,难以休整彻底。”
刘衍抬手捏了捏脖子,面露疲态。
此时,梅珍才发现,刘衍面容憔悴,已然疲累不堪,遂急忙向东厨行去,烧水煮茶。
“阿珍,你亦累了,别再忙活了,待果儿铺好床榻,我便歇息。”
刘衍跟了进去,为梅珍掌灯。
“你到了富顺便直接过来的吧?”
梅珍一边忙活,一边回头询问。
“嗯。”
刘衍点点头,放好油灯后,便为梅珍打下手。
“那你用过晚膳吗?”梅珍又问道。
“我不饿。”
“那便是没有了?”
“嗯!不过,我真不饿。”
“你再拿一盏灯过来。”梅珍指了指外面,说道。
“作甚?”
“将此处点亮,以方便我烙胡饼。”
“阿珍,这般晚了,快别忙活了,我们去歇息!”
听闻此话,刘衍随即拉着梅珍之手,将其带出东厨。
我们去歇息?
刘衍这话,说得梅珍一阵脸臊,遂心下一慌,已然忘了自己要作甚,只是乖乖地跟随刘衍之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寝卧。
“坐好!”
将梅珍摁在榻上坐好后,刘衍便蹲下来,为其脱去鞋履。
“轩之哥哥,你在作甚?”
待自己的金莲被刘衍握于掌中时,梅珍才缓过神来,红着脸颊,往后缩了缩。
“不脱鞋履,岂能卧榻而眠?”
刘衍笑笑,继续去脱另一只鞋履。
“我..我可以自己来,你先去沐浴吧,东厨里放置有铜洗,让果儿为你烧好水后,便可沐浴一番,洗去风尘。”
梅珍将脚缩了回来,却又被刘衍捉住,继续为她脱去鞋履。
“今夜不洗,待明日醒来后再行沐浴。”
将梅珍的鞋履小心放好后,刘衍便握住梅珍仅着足衣的金莲,凝眉道:“怎得这般冰凉,你很冷吗?”
语毕,又摸向梅珍之手。
待发现梅珍的双手尚算温热后,才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脚冷,快躺下,我与你暖暖脚。”
“要..要如何暖?”
梅珍乖顺地躺至榻上,怯怯地望着刘衍。
“像这般。”
刘衍扬唇而笑,随后,便迅速脱去梅珍的足衣,用双手搓拭着她的金莲。
“轩...”
双足一阵温热,以及刘衍掌心与指尖传来的时重时轻的摩擦感,让梅珍全身一颤,后背蹭蹭蹭地起了一串鸡皮。
“热和了吧?”
刘衍笑着望向梅珍,神情欢愉。
“嗯!”
是热和了,可是这般亲密的举动谓为不宜啊!
梅珍咬了咬唇,感受着脚心传来的暖意,心跳愈烈。
看着刘衍垂首认真搓脚的模样,梅珍忽觉啼笑皆非。
“你一堂堂藩王,为我暖脚,于理不合吧?”
轻启红唇,梅珍才发现,声音喑哑无比。
“何为理?”
刘衍抬眸,看向梅珍。
“理..理便是道理呀。”梅珍嗫喏道。
“那何为道理?”刘衍又问。
“道理,道之理也。大道无形生育万物,大道无情运行万物,大道无名养育万物。道之理者唯自然也,自然之理者,顺道者昌盛,逆道者衰亡。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说到最后,梅珍亦不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哈哈!看来,阿珍懂得很多嘛。”
见梅珍局促难安,小脸儿亦是绯红,让刘衍忍俊不禁。
“书上..书上看到的。”
梅珍的声音愈发细微,头亦是低垂不已。
“双足已暖,阿珍身上还有其他地方感觉冰凉吗?”
将梅珍的金莲裹于丝衾内,刘衍看向梅珍,眸光微闪。
“没有!”
梅珍随即摇头,于丝衾下搓了搓双足,感受着刘衍留下的温度。
“你快去歇息吧。”梅珍催促道。
她愈发感觉,刘衍今夜之言行透着股怪异。
“我看你双颊通红,可是被风吹的?”
刘衍俯身,伸出手背,轻抚梅珍之脸颊。
“不是!”是被羞红的。
“啊!”
待刘衍的手背刚碰触自己的脸颊时,梅珍忽然一怔,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怎得愈红了?”
刘衍以手背摩挲着梅珍的脸颊,并紧盯其鲜红欲滴的双唇,喉结微动。
阿珍真美!
“你..你快去歇息吧。”梅珍轻声催促。
“你在赶我?嗯?”
刘衍挑眉,忽然俯身而下,将自己与梅珍的距离拉近,并将手背划至梅珍的双唇,以指尖轻抚其双唇。
“怎得双唇亦是这般冰凉?”
梅珍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得颤抖着双唇,忍受着刘衍指尖的肆虐。
“可要我暖暖?”
刘衍再次欺近,与梅珍之间,仅咫尺之隔,气息吞吐间,好似羽毛划过,轻挠着梅珍的脸颊,亦轻挠着她的心间。
心好痒!
“不..不用!”
梅珍摇了摇头,呢喃出声,并往后缩了缩脖子,与刘衍拉开距离。
“真不用?”
刘衍轻捏梅珍的下巴,以大拇指指腹摩擦着梅珍的双唇,感受着娇唇的柔软。
好软,好想亲上去!
“唔唔!”
梅珍又摇了摇头,全身跟随紧绷,心亦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感觉,只要稍不留意,刘衍似乎就会一口亲过来。
“是吗?”
刘衍扬扬唇,松开了梅珍的下巴。
呼...
梅珍的心复又落下,全身亦跟着放松下来。
“可是,我觉着你冷。”
“嗯?”
梅珍一脸蒙圈儿,在她还未反应之时,刘衍的手忽又伸向她的后脖子,将她的头拉近,寻着她的双唇便亲了下去。
“咚咚咚...”
看着刘衍的脸离自己愈来愈近,梅珍感觉,心如小鹿撞击,全身亦是紧绷再起。
“王爷,床榻铺好了,您去就寝...”
就在刘衍的双唇刚刚碰及梅珍的娇唇时,果儿忽然立于门口,目瞪口呆地看向二人。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语毕,便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去,徒留屋内一片暧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