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梅珍之娇唇愈来愈近,泛着诱人之桃色,并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酒香之气与芳草香气,令公谦愈发颠倒神迷。
公谦张了张嘴,想一口咬住送入眼前的可口桃子,可是,待看到梅珍那双迷离之眸时,最终还是挣脱开了梅珍之双手,并将脸调开。
“唔...”
梅珍之娇唇错过公谦的脸颊,徒留一股含香热气,于其耳畔久久不散,令其眩晕。
“轩之哥哥?为何要躲开?你不要阿珍了吗?”
梅珍红着眼眶,看向公谦,一脸委屈。
“我...”我不是王爷啊!
“睡吧!”
放好瓷枕后,公谦将其扶来躺下,又为其盖上丝衾。
“你不要阿珍了吗?”
梅珍忽然拽住其手,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我..我自是要的。”公谦低声道。
“嗯!”
梅珍点点头,似是心下一松,握住其手,微微扬唇,复又睡去。
很快,便传来梅珍平稳而规律的浅吸。
“阿珍?”
见梅珍终于熟睡,公谦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梅珍之手却仍未松开,并握得很紧。
公谦无奈,亦是不舍,便坐于榻前,紧握其手,垂眸看向她,并叹了口气。
“哎..原来,你心系王爷。”
“呵呵,是呀,王爷人中龙凤,对你又呵护备至,你怎会不喜?”
“可是,既然心中有他,又为何要回来?”
“莫非..是他辜负与你?”
想到此,公谦忽感愤然,并将其手握得更紧。
“阿珍,莫要难过,若是我,定不会负你!”
公谦信誓旦旦,看向梅珍之眼神亦愈发坚定。
“阿珍,我没有王爷那般尊贵显赫,但我对你之心,谓为无价矣!”
公谦抬手,将梅珍面上的青丝拨开,并掏出手帕,为其擦拭泪痕。
“至少,我不会让你为我哭泣!”
“小姐!”
忽然,果儿的声音由远及近,吓得公谦随即将手帕放回怀中,并抽回自己的手,再将梅珍之手塞回丝衾里。
“果儿姑娘!”
待果儿进来时,公谦已然换上了一副淡然有礼之姿。
“有礼公子,我听闻小姐醉酒之事,可是严重?”
向公谦行完福礼后,果儿便向床榻行去。
“是有礼不好,不知阿珍酒量不好,让她喝了碗米酒,这才使其醉倒。此乃有礼之过!”公谦随即拱手致歉。
“一碗米酒?小姐顶多能喝个三四口便足矣!”
果儿咋舌,抬手摸向梅珍的额头,待发现并未滚烫时,才心下一松,稍稍缓了口气。
“是有礼之过!”公谦再次拱手致歉。
“小姐没事便好,是果儿太过慌张,吓着有礼公子了。”
果儿笑笑,亦向其赔了个不是。
“哪里哪里!既然果儿姑娘回来了,那有礼便告辞了。此事有礼定会保守秘密,果儿姑娘无需担心。”
拱手垂首后,公谦便转身离去。
“有礼公子请慢行!”果儿向其行了个福礼。
“呼...”
待公谦步出房门之后,才吁出一口气,并恋恋不舍地回眸望去。
“呼!”
同时吁出一口气的,亦有对面的梅下雨。
“小雨,湘湘可好?”
公谦收回心思,抬脚向梅下雨走去。
“呵!她好着来,不好的人是我。”
梅下雨甩了甩胳膊,感觉全身的骨头皆被重物碾过一般,酸疼不已。
“怎么了?”公谦疑惑道。
“被那胖丫头给压的,有礼哥,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背是不是折了,我怎么觉着打不直了,还隐隐作疼!”
梅下雨急忙拉过公谦,指向自己的后背。
“额..我帮你看看。”
公谦绕至梅下雨身后,伸手摸向其背部骨头。
“啊!疼疼疼...”梅下雨大呼。
“唔..骨头没问题,只是这分肉(肌肉)..似乎有些挫伤,不若,去我房内,我替你擦药揉拭一番。”公谦建议道。
“分肉挫伤?这丫头乃石头做的不成?”梅下雨讶然。
“走吧!”
公谦笑笑,揽过梅下雨便向自己的房间行去。
“我阿姊没事吧?”梅下雨忽然问道。
“没有大碍,不过,这宿醉之后,定会口干头疼,待我派人熬点醒酒汤与其服用之后,便不会那般痛苦难受了。”公谦说道。
“那便好!”
梅下雨放心地点点头,又道:“阿姊从未醉过,不过,她亦很少喝酒,我们老梅家的人,酒量皆不行,当然,我爹爹除外。”
“那你呢?为何湘湘醉了,你却无事?”
公谦看向梅下雨,笑得别有深意。
“咳!那是因为,湘湘那丫头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米酒,不醉才怪呢!而我呢,自从跟于义兄身旁,陪着他应酬聚会,这酒量自然便大增不少。”
“所以啊,我一连喝个三四碗,亦没问题。”
梅下雨一拍胸脯,自鸣得意。
“王爷...”
公谦轻喃一声,便不再言语。
“啊!有礼哥,轻点啊!”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于公谦的房内,传出了梅下雨一阵阵的凄然惨叫声。
“忍一忍!此药若要侵入分肉,当需揉散才行。”公谦随即说道,并再一用力。
“啊!”
“好像是..小雨哥哥的声音?叫得这般惨,是被野猪顶了PP?”
迷迷糊糊间,蒲玉湘嘟囔这么一句后,便翻个身,再次睡去......
几日后,梅珍与蒲玉湘的宿醉之症全然退去,而梅下雨的后背在被公谦以药酒推拿几次之后,分肉挫伤已然痊愈,因此,四人便相约于旭水河畔游玩,一边赏景,一边观摩盐工凿井。
大公井旁,已然架起了四座井架与四座碓架,以及四辆双牛排车,并挂上了汲卤筒,在凿井的同时,伴随着汲卤,让凿井汲卤交替进行。
兴许是之前下过一场冬雨,工人们未来得及遮蔽,让雨水浸入井内,造成卤遇水则淡,以至于汲取上来的卤水不似刚开始那般味浓,咸味淡去许多。
“愈深愈咸,放心吧!”
见公谦眉头紧锁,梅珍便轻拍其肩,以为安慰。
“嗯!”
公谦点点头,转头看向梅珍,待见其花颜月貌因寒风吹拂而红润欲滴时,遂心头一痒,偷声细语道:“阿珍,我想为你作画一幅,可以吗?”
“作画?画我吗?”
梅珍指着自己,眉开眼笑,稍显惊喜。
“正是!”公谦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此处没有绢帛与画笔,如何作画?”梅珍看了看周围,疑惑道。
“我带有绢帛与画笔,墨汁便向盐灶房借用即可,盐灶房内有笔墨,供以记录当天的汲卤量。”公谦解释道。
“为何你随身带有绢帛与画笔?”梅珍好奇道。
公谦笑而不语,转身便向盐灶房行去。
“嗯?”
梅珍双手背于身后,嘟着嘴,好奇地望向公谦之背影。
“这个有礼,做事神秘兮兮。”
“好了,阿珍,你站到此处后,恰好可以将身后的大公井一并画下。”
拿到墨汁之后,公谦掏出绢帛与画笔,放于地上,准备作画。
“这里吗?”
梅珍站定后,向公谦挥了挥手。
“唔..再靠前一些。”
“这样吗?”
“对!别动,很快便好。”
“嗯!”
梅珍点点头,有些赧意地轻抚碎发,并看向跪地执笔的公谦。
“画得这般认真?”
见公谦跪于地上,时而看向自己,时而看向身后的大公井,时而又埋首作画,凝眉聚神,专心致志。
梅珍莞尔,不再动来动去,而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公谦身后的那条旭水河,看着它波光涟漪,延伸至天的边境。
这条河会与远在洛阳的洛河交汇吗?
轩之哥哥还好吗?
为何这般久了,亦不见他有半封来信?
他,定是把阿珍给忘了吧?
“阿珍?”
“嗯?”
梅珍回神时,见公谦已然立于自己跟前,并将画好的画作递与自己。
“这..是我吗?”
见画中女子似世外仙子一般遥望着远方,超然独立,梅珍忽觉,此女不像自己,自己哪有这般仙姿傲骨,淡然之气。
此等脱俗之气,分明乃刘衍之气韵嘛!
若不是画中人乃一名女子,梅珍定要以为,公谦笔下之人乃刘衍是也。
“画得不好,让阿珍见笑了。”
公谦挠挠头,讪讪而笑。
“画得很好,润笔之绢,醉墨淋漓。只是,把阿珍画得太美了,美得太不真实。阿珍哪有这般仙人之气?”梅珍笑道。
“在我眼中,阿珍美过仙女。”公谦低语道。
“有礼...”
梅珍垂眸,赧笑无语。
“咳!阿珍,你看我这寥寥几笔,有无把大公井的全貌勾勒精细?”
公谦指向画上的大公井,随即转移话题。
梅珍往上看去,发现身后的大公井虽是一挥而就,但不难看出,公谦之画技甚为精湛,行云流水间,便将一幅凿井取卤图跃然于绢帛之上。
“有!如神来之笔,惟妙惟俏矣。”梅珍点头称赞。
“可以送我吗?”
梅珍捧着绢帛,爱不释手。
“哈哈!本来就是为阿珍所画,自是要赠与阿珍的。”公谦笑道。
“多谢有礼,我很喜欢!”
梅珍扬唇,笑得欢愉。
“阿珍喜欢便好。”
此画,不仅画着你与大公井,更是画着我对你的爱慕之心。
阿珍,画你更画吾心!
“呀!此处亦有盐泉也。”
忽然,蒲玉湘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二人寻声望去,便见蒲玉湘与梅下雨正趴于地上,用手刨着那片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