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合上嘴的时候，没来得及收回舌头，牙齿要在舌尖上，痛得姚子碧直哼哼。
“没事吧？”陈重曲随即问道。
“没..没...”
姚子碧急忙摆头，一缕哈喇子从其嘴角缓缓躺下，于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光。
陈重曲见状，抿唇含笑后，上前一步，抬手用指腹为其擦拭。
“不是娇娇，是别人。”他又道。
“呃...”是我o(╯□╰)o
“其实，我们陈家与酿造姚子雪曲的姚家颇有渊源。”
为其擦拭干净嘴角的唾沫后，陈重曲才转过身，背对着姚子碧，缓缓而语。
“从前，我们两家因酿酒结缘，并结下婚约，以...”
说着，陈重曲微微回头，眸光深邃地看向姚子碧，“以姚子雪曲的配方作为婚约的信物。”
“额...”
姚子碧拽紧了袖口，心情复杂难言。
“配方一分为二，姚家一半，陈家一半，若是两家结成亲家，配方合并。”
“可惜...”
陈重曲摇了摇头，无奈笑道：“长久以来，我们两家皆生子不生女，这婚约便一直未曾兑现。”
“后来，随着改朝换代，时局动荡，我们两家便渐渐失去了联系，因此，我亦不知晓，我那位姚家的未婚妻可还在人世。”
“呸！”我活得好好的，别咒我[○?｀Д′?○]
“咋了？”
见姚子碧忽然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陈重曲遂转身看向她，疑惑不解。
“应当..应当在世吧。”
姚子碧咽了一下口水，词钝意虚。
“兴许吧。”陈重曲不太确定。
“若是..若是她来寻你，你可会娶她？”
姚子碧凝眉看向陈重曲，声音发颤。
“你可知，我们陈家的男子，在弱冠之前皆不可娶妻，便是为了等待姚家的未婚妻寻过来，完成婚约。”陈重曲苦笑道。
“这般啊...”姚子碧故作惊讶。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并未等到任何一位姚家的女子。”陈重曲又道。
谁说的！我不是来了吗？
“那..那你亦会等到弱冠之时吗？”姚子碧轻声问道。
“嗯！”
陈重曲笃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陈家对姚家的承诺，因此，在弱冠之前，我不会成婚。”
“那弱冠之后呢？你便会娶了孟小娘子？”姚子碧微蹙峨眉。
“咳！我的意思是，对方那里有剩下的半张配方，若是她能寻来，将这配方合并，我便能知晓那姚子雪曲是如何酿造的了。”
“哦。”
“那她找来，你会娶她吗？”姚子碧又问道。
“额...”
陈重曲挠了挠脸颊，迟疑稍许后，才道：“兴许，人家不见得想嫁我呢！”
“没错！”算你有自知之明。
“你想，两个陌生人，一见面便成婚，那岂不是显得有些儿戏？”
“对！”姚子碧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将姚子雪曲的配方合并。”
“希望你能如愿。”
姚子碧郑重地拍了拍陈重曲的肩膀，于心中补充道：我定能让你如愿！
晌午时分，众人便陆陆续续地返回原地，开始燃薪烤鱼。
“唔..真香！”
随着烤鱼的香气肆意蔓延，众人皆围向火堆，眼巴巴地瞅着被夹在火堆上翻烤的肥鱼。
“有美食，又怎少得了美酒呢？”
陈老伯笑呵呵地抱着两坛美酒，行至火堆旁，身后还跟着同样抱着酒坛的米家兄弟、三清，以及缸子。
“可是新酿？”
这些学徒在酒坊待了一段时日后，嗅觉亦变得愈发灵敏，很快便从其中一坛已然揭开封盖的酒坛中，闻出了端倪。
“不错不错！有摘酒的潜力。”陈老伯笑着夸赞。
“不是都送往沈家酒楼了吗？咋还有剩？”有人好奇道。
“通常啊，咱们都会多酿一些出来备用。”三清解释。
“是备着往自个儿肚皮里送吧？”有人笑着揶揄。
“哈哈哈..没错！”大米笑道。
“来来来！喝酒吃烤鱼咯。”
很快，众人便人手一碗新酿，一条烤鱼，放歌纵酒，大快朵颐。
“小丰子，咋不吃呢？”
见姚子碧不似众人那般吃得尽兴，而是独自缩在角落里，垂首敛目，小口吃着烤鱼，显得意兴索然，三清遂抱着酒坛，于其身旁坐下。
“还不饿。”姚子碧轻喃道。
“咦..你碗里的酒怎得还剩这般多，你没喝吗？”
看了一眼姚子碧置于身侧的酒碗，三清满腹狐疑。
“不太想喝。”
姚子碧的声音依旧喑哑。
“小丰子，你可是身子不适？”
三清垂眸打量着她，语带关切。
“有些乏了。”
姚子碧抬头，朝三清努力地挤出了一抹笑颜来。
“唔..逛林子是蛮累的。”
三清点点头，将其身侧的酒碗端起，递与了她，“喝点酒便可解乏了。”
“多谢！”
姚子碧笑着接过，抱着酒碗大口痛饮。
“咕噜咕噜...”
“喝慢些啊！咱们这新酿还是有些上头的。”三清急忙道。
“放心吧，我酒量好着呢！”
姚子碧抹了一把嘴，冲其眨了眨眼。
见姚子碧似乎恢复了神采，三清才稍稍放心。
“小丰子，跟大家伙儿坐一块儿吧。”
三清指向不远处那个大火堆，对姚子碧道：“咱们少东家在传授蒸馏摘酒的绝技呢！”
“额...”
瞅了一眼谈笑风生的陈重曲，姚子碧立马摇头，“你去吧，我想自个儿待着。”
“好..好吧。”
三清犹豫稍许后，便将怀里的酒坛放下了，“这坛还未开过，你慢慢喝吧，不过，别喝太急。”
“放心吧！”姚子碧笑着向其点了点头。
待到三清离去之后，姚子碧才轻抚着身旁酒坛的坛身，有些举棋不定。
“若是我现下便将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那姚子雪曲的配方便可合并了。”
“那..那我岂不是要与陈重曲完成婚约？可他并不想娶我啊！”
“当然，我亦不想嫁他。”
姚子碧噘着嘴，拿手指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圈圈，一圈又一圈，重重叠叠，杂乱交纵，就好似她现下的心情。
为了不让自己纠结愈甚，姚子碧便一直躲着陈重曲，直至返回陈氏酒坊。
路上，不知是酒喝得太急了，亦或是心里藏着事情，姚子碧总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小腹更是时有抽搐，微微犯疼。
她斜倚在箱壁上，精神涣散，对周遭的人事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想快些回去躺到床上。
众人以为她这是累着了，便将说话的声音放低，动作放轻。
“呀！小丰子，你屁股流血了？”
待到众人皆步下马车后，姚子碧才慢吞吞地跳下来，抱着那坛未曾打开的酒坛，拖着老驴似的步伐，朝三进院子踱去。
不过，没走几步，便被一直在等她的三清给叫住了。
“哈？”
姚子碧一回头，便见一抹红色浸染了身后的衣摆，好死不死，正好在屁股的位置。
糟了！我来月信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