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子,又是关于小仙女的故事吗?”大米追问。
“你咋总想着仙女儿呢?”三清哂笑。
“咱们越溪河山明水秀,人杰地灵,定是与那仙界传说脱不了干系。你说是吧,陈老伯?”
说着,大米便看向陈老伯,并朝他眨了眨眼,望其配合自己。
“呵呵...”
不过,陈老伯只是笑而不语,显然不想加入这二人的聊天,转头继续看风景去了。
“你俩真想知晓啊?”姚子碧笑着看向二人。
“想!”二人同时点头。
“那就陪我去逛竹林,到时,我便告与你们。”姚子碧说道。
“不要!”二人同时摇头。
“我要玩水!”
“我要吃鱼!”
“呵呵..那就没故事听了。”姚子碧挑眉。
“小丰子真是拧巴。”大米皱着鼻子抱怨。
“嗯。”三清瘪着嘴点了点头。
“呵!”
姚子碧则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唔..此处好巴适哟!”
待马车靠河边停下后,姚子碧随即便一跃而下,朝河边奔去。
此处有山有水有竹林,空气分外清新,且夹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这里有渔具,想钓鱼的便过来拿渔具。”
陈重曲向众人招了招手,指向被缸子搬出马车的渔具。
“好嘞!”
陈老伯与小米率先向其行去,对着那些渔具挑选一番后,便各自去寻找垂钓点了。
其余学徒,亦有部分想垂钓的,过来选好渔具后,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没耐心垂钓的人或结伴爬山、或相互戏水,亦或是看别人垂钓,很快,除了缸子与另外两名车夫还守在马车旁外,便只剩下陈重曲与姚子碧留于原地了。
“怎得?不喜欢垂钓?”陈重曲垂眸看向姚子碧,笑着问道。
“我想去逛逛竹林。”姚子碧说道。
她自小便喜欢竹子,觉着它们挺拔坚毅,因而,便希望自己如这竹子一般,即便身处逆境,亦能挺直腰板儿而活。
“那我陪你去。”陈重曲随即道。
“你不垂钓吗?”姚子碧好奇。
要知晓,可是他提议来越溪垂钓的。
“没渔具了。”
陈重曲指向刚刚堆放着渔具,而现下却空空如也的那片地,微微耸肩,笑得无奈。
“哈哈..你稍慢一步,便无鱼可钓了。”姚子碧笑道。
“不,鱼是有的,只是没了垂钓的工具。走吧,我陪你去竹林走走。”
说着,陈重曲便揽过姚子碧,朝竹林行去。
“你可知晓,这越溪河的竹林有一个传说?”
姚子碧望向陈重曲,眼眸闪亮。
“你知晓?”陈重曲反问。
“嗯嗯!”
姚子碧急忙点头,眸光愈闪,并夹着一抹得意之情。
“我不知晓。”
陈重曲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
“既然少东家陪我来逛竹林,那我便将这个传说告与你吧。”
姚子碧双手背于身后,指着前方那片翠绿的竹林,说道:“相传,这瑶青仙姑在宜宾万岭山编绿织翠成功之后,她的父亲便急召她回天庭团聚。仙姑为了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便砍了几枝最美的竹枝,打算带回天庭,但她又想在宜宾这块宝地上游览一番。于是,她脚踩仙云,在宜宾的上空久久盘旋,不忍离去。正当她被脚下的美景吸引之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遂将手中的竹枝给抖掉了,而竹枝正好落入越溪河畔。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竹枝掉了,瑶青仙姑不禁泪洒衣襟。她的眼泪很快化为甘霖,令那几根竹枝迅速生根发芽,而越溪河的竹便这样繁衍生长开来。”
“唔...”
陈重曲点点头,思忖着,与他娘讲的那个传说一样。
“所以啊,此处的竹林才这般翠绿盎然。”
语毕,便率先向竹林奔去,好似一只欢脱的兔子。
“你以前来过此处?”
陈重曲随即追上,面带好奇地看向她。
“儿..儿时来过一回。”姚子碧吞吐道。
“那你瞧瞧,现下的竹林与你儿时的还一样吗?”
陈重曲指着眼前的竹林,笑眸看向姚子碧。
“容我瞧瞧。”
姚子碧抄着手,于竹林间缓缓穿梭,陈重曲则双手背于身后,亦步亦趋。
“呼...”
一阵微风袭来,迷糊了姚子碧的双眼,亦恍惚了她的心神...
“碧儿,慢些!”
“娘,这些竹子好怪怪呀!”
姚子碧仰着脖子,指向那些高耸入云的竹子,摇晃着小脑袋。
“如何个怪法呀?”
姚母上前,蹲于姚子碧的身旁,轻轻搂住了她。
“好像..好像...”
姚子碧歪着头,小眉头紧蹙,腮帮子也鼓得老圆,还不忘用小食指戳着自己圆鼓鼓的腮帮子,似在搜刮着肚子里的词汇一般。
“像鸡爪爪!”
俄顷,姚子碧才扭头望向其母,兴奋而语。
“哈哈..咱们碧儿好眼力。”
姚母大笑着将其抱起,指着周围的竹林,说道:“这片竹子名为鸡爪竹,是越溪河的一大特色。”
“确实像昨个儿夜里咱们吃的鸡爪爪。”
姚子碧搓着小短手,靠于其母怀中,笑得“咯咯咯”。
“除了鸡爪竹,越溪河还有其他不同种类的竹子。”
姚母抱着姚子碧,于竹林中缓缓穿行,“譬如这西风竹,便似那宋代诗人陈东甫《谒金门》写得一般:风入翠烟□矗。红小阑干知几曲....”
“声声敲碧玉...”
姚子碧蠕动着双唇,喃喃细语。
“小丰子?”
见姚子碧忽然愣愣瞌瞌,且眼泪直流,陈重曲急忙上前,轻晃其肩,面露忧心。
小丰子这是咋了?
“敲碧玉...”
姚子碧仍旧双目失神,泪如泉涌,浸湿了衣襟。
“小丰子!小丰子!”
陈重曲轻拍其脸颊,又掏出手帕来,为其擦拭泪痕。
唔..酒香气?
姚子碧吸了吸鼻子,渐渐回神。
“少..少东家?”
她眨了眨眼,发现泪水已然迷蒙了双眼,看不太清。
“小丰子,你怎么了?”
陈重曲垂眸看向她,担忧更甚。
“我..我没怎么。”
姚子碧垂下头,偷偷抹着眼泪。
“没怎么?那怎得哭得这般伤心?”陈重曲皱眉。
“我...”
姚子碧使劲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直视着陈重曲,嘟嘴道:“我眼睛进了沙子。”
“额...”
陈重曲无言,垂眸凝视其稍许后,才松开眉头,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不用!”
姚子碧急忙摆手,掏出怀中的手帕,一边擦拭眼睛与脸颊,一边略微嫌弃道:“大家皆是男子,这般举止,甚为不妥。”
“正因你我皆兄弟,这般举止才甚为合宜。难不成,你还要我对着女子的眼睛吹气?”
陈重曲笑着跟随其后,与其一边闲磕牙,一边继续逛林子。
“这片是油樟树。”
走走停停,二人已然穿出竹林,来到了越溪河的油樟树林。
“咱们院里亦有一棵油樟树,没啥稀罕的。”
姚子碧撇撇嘴,将手帕收好。
“一棵是不稀罕,可是,若是一大片,那便壮观矣!”
陈重曲揽过姚子碧,指向葱翠茂密的油樟树林,问道:“你可知,这片油樟树林,亦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哦?未曾听闻。”
姚子碧仰头,好奇道:“可是又与那仙界有关?”
“哈哈..没错!”
陈重曲笑着点点头,说道:“这越溪河呀,与那天界,可谓关系密切矣。”
“相传,嫦娥奔月之后,因耐不住月宫的寂寞,便与玉兔偷偷溜下凡间,来到越溪河畔的青山绿水间嬉戏。其间,嫦娥的香囊不慎掉入越溪河边,恰巧,一只山鹰路过,在嗅到这香囊的香气后,便将其叼了去,于是,这香气便从越溪河畔一路飘过,蔓延肆意。自此以后,这越溪河沿岸便长出了许许多多的香树来,亦是后来的油樟树。”
“原来油樟树以前叫香树啊!难怪自带芳香气息,我还以为是这树叶传出的清香气呢。”
说着,姚子碧便上前一步,抱住一棵油樟树,细细嗅闻这树干的气味。
“其实,这油樟树的枝、叶、茎、根、花、果皆具香气。”
陈重曲行至姚子碧的身旁,拉过一根枝丫,拿于姚子碧的鼻前,让其嗅闻。
“唔..是很香。”
姚子碧闻了闻,又道:“若是,咱们的酒香气,亦能似这般芳香清甜,定能更受欢迎。”
“酒香气...”
听闻此话,陈重曲摘下一片绿色,拿于鼻前细嗅一番后,垂首沉思起来。
“少东家?”
姚子碧见状,轻唤了一声,不过,见其双眉紧蹙,似在思考着什么,便不再开腔,而是也摘下一片叶子,用力嗅闻。
真香!
“小丰子,你好甜味吗?”陈重曲忽然问道。
“唔..还好吧。”姚子碧点了点头。
“可喜糯米?”陈重曲又问道。
“尚可!”姚子碧又点了点头。
“你说,若是在酿酒原料里加入一些糯米可好?糯米带着甜香气息,若是配比得当,定会让产出的白酒带着一股甜香气。”陈重曲略有些兴奋道。
“唔..糯米啊...”
姚子碧搓着手,脑中浮现出了那半张配方的内容来。
配方一分为二,内容不全,但她清晰地记得,上面写着“糯米”二字,只是配比量不在上面,应当在陈家那半张配方上。
除了糯米,上面亦写着高粱、大米、荞子等多种粮食,不过,依旧缺失配比量。
兴许,姚家这半张配方记录着原材料的类型,而陈家那半张则记录着不同原材料的配比量。
“如何?”
陈重曲看向她,笑着追问。
“好!不过,具体要加多少糯米,只有试过才知。”姚子碧点头道。
“唔..出来走走真好,连酿酒的灵感亦有了。”
陈重曲深呼吸了一口气,舒展双臂,神情放松。
此刻,阳光普照,清风徐来,万杆起舞,并伴随着时浓时淡的芳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姚子碧瞅了陈重曲一眼,亦学着他的模样,仰头展臂。
“有件事我想告与你。”
少顷,陈重曲忽然睁开双眼,侧眸看向姚子碧。
“嗯?你说。”
姚子碧微微点了点下巴,依旧阖目养神。
“其实..我有一位未婚妻。”
陈重曲抿了抿唇,迟疑而语。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