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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不尴不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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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小姐?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小娘子啊!”

见那人还在不停呐喊,林温成笑着打趣。

“咳!我水喝多了,去如个厕。”

姚子碧又瞄了那人一眼,便随即起身,小跑离去。

“嗯?”

陈重曲凝眉,寻着姚子碧的背影望去,便见她步伐凌乱,跑得亦是跌跌撞撞。

唔..看来是尿急!

“跟我来!”

跑至幺子身旁,姚子碧低声喊了一句,便率先向前面跑去,后者愣了一下,随即跟上。

“小姐,你咋来了?”

待行至无人处时,二人才停下脚步,面对而立。

“我才想问你,怎得不好好待在尹大哥的府中,跑出来乱晃,难道不知晓,这沈家酒楼的人在四处寻你们吗?”姚子碧随即质问。

“是我带幺子出来采集泉水的。”

尹升笑着向二人走来。

“尹大哥,你也来采集泉水?”姚子碧略显惊讶。

可真是凑巧啊!

“见今日晴空万里,便想着过来采集一些安乐泉水,拿回去酿酒喝。”

尹升指了指湛蓝无云的天空,言笑晏晏。

“那你为何要带幺子出来啊?现下,这沈家酒楼的人肯定在到处找他与斐娘呢!”姚子碧皱眉道。

“放心吧,沈家酒楼那边,我已然打点好了。”尹升说道。

“打点好了?如何打点的?”姚子碧好奇道。

“尹公子派人代我与斐娘,赔了那沈家酒楼两倍的定金,因此,他们应当不会再追究此事了。这次,还真要多谢尹公子。”

说着,幺子便转身向尹升俯首作揖。

“尹大哥,又让你破费了,待我拿到工钱后,定还与你。”

姚子碧亦向尹升拱手致谢。

尹升连忙摆手,笑道:“幺子与斐娘现下在我府中做事,尽管,还未与他们正式签下这契约,但他们已然是我尹升的人了,那他们的事自然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尹大哥,谢谢你!”

姚子碧再拱手,而后又道:“不过,在此事平息以前,还是少让他俩抛头露面吧。”

“小姐,是我主动要随尹公子来的,他还不太熟悉这宜宾县的情况,加之,我从前采集过泉水,对此处相对熟悉。”幺子急忙解释。

“嗯,幸好这附近的本地人较少,不过,你还是要注意隐蔽,切莫像刚才那般大喊大叫,没见我现下是女扮男装吗?”

姚子碧看向幺子,语带抱怨。

“嘿嘿!我忘了。”

幺子挠了挠头,讪讪而笑。

“小丰子!小丰子!”

见姚子碧半天没回,陈重曲便寻了过来。

“糟了!幺子,快躲开,是陈重曲。”

瞅了一眼向这边走来的陈重曲,姚子碧立马将幺子推开,并挥手让其速速离去。

“好!”

幺子亦不敢耽搁,转身便向尹升的马车跑去。

不过,尹升并未跟随离去,而是依旧杵在那儿,看向疾步而至的陈重曲。

原来,他便是陈重曲!

“小丰子,你不是去如厕了吗?可是没有寻着茅厕?”

来到姚子碧跟前,陈重曲立马询问。

“去..去过了。”姚子碧心虚地说道。

“嗯,那便好。”

陈重曲放心地点了点头,遂又看向立于一旁的尹升,“这位是?”

“啊?”

姚子碧扭头看过去,才发现,尹升仍旧立于一旁,遂菊花一紧,急忙道:“客人,咱们店里的客人。”

“客人?”陈重曲挑眉。

我咋毫无半点儿印象?

“这位是尹公子,来咱们店里买过两回酒,都是我帮董老接待的。”

“尹公子,这位是咱们酒坊的少东家陈重曲。”

姚子碧拽紧袖口,向二人介绍。

“尹公子!”

“陈少东家!”

二人随即向对方拱手行礼。

随后,尹升与陈重曲便互相打量起来,而姚子碧则局促不安地站在二人中央,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小丰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看黄庭坚所建的流杯池吗?”

最后,还是尹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哈?”姚子碧一脸懵逼。

“小丰子,你答应带尹公子去游览流杯池?”

陈重曲再挑眉,看向姚子碧的眼神满含深意。

“我...”我哪有!

姚子碧看了一眼陈重曲,又偷瞄了一眼尹升,见后者向自己频频眨眼,且面露促狭之意,只好无奈点头,“是呀!尹公子初来宜宾,对这儿不熟悉,刚刚我俩恰在茅厕偶遇,便提及了此事,我想着,尽一个地主之谊,便答应带尹公子去逛逛。”

在茅厕偶遇?

听闻此话,尹升不由微微扬唇,促狭更甚。

“不采泉水了吗?”

陈重曲看向姚子碧,声音平淡却透着冷意。

“要!”姚子碧猛点头。

“我也想采点泉水回去煮茶吃,不若,一块儿吧。”尹升笑着建议。

“那..那一块儿?”

姚子碧望着陈重曲,似在征询其意。

“嗯!”

陈重曲点点头,看了尹升一眼,便率先返回安乐泉,姚子碧则随即跟上。

尹升见状,微皱眉头,稍迟疑了一会儿,才迈着大步,追上了姚子碧。

“你作何对他那般卑躬屈膝?”

行至姚子碧身旁,尹升小声细语。

“啥?我没有啊!”我腰板儿挺得可直了!

“明明就有!”

“哎呀!再怎么说,他亦是我的少东家,我尊重他,理所应当嘛。”姚子碧无奈道。

“若觉委屈,离开便是。”尹升又道。

“我不委屈,陈重曲对我蛮好的。”

姚子碧抄起手,笑得乐呵呵。

见姚子碧这般没心没肺,尹升无语扶额,随即又看向行在前方的陈重曲。

四肢发达,形如莽夫!

“阿秋!”

陈重曲忽然打了个喷嚏,遂转头看向姚子碧,催促道:“小丰子,快些,江寒与林温成还等着咱们呢!”

“好嘞!”

姚子碧立马小跑而去。

“哎...”

尹升摇了摇头,叹着气跟上二人。

“少东家,小丰子。”

见二人返回,正在采泉的江寒、林温成,以及缸子,随即停下了手里动作。

“怎样?打了几桶了?”陈重曲问道。

“已有三桶。”缸子说道。

“嗯,那我们继续,至少要个三五十桶才够。”

陈重曲撸起袖子,便拿过一个空桶,准备随那三人一道,继续采泉。

“嗯?”

余光瞟到跟随而来的尹升,陈重曲遂转身望去,指了指手里的水桶,对他道:“尹公子,可需借桶一用?”

“多谢!”

尹升亦不客气,拱手道谢后,便接过陈重曲递来的水桶,俯身采泉。

“额...”

姚子碧挠了挠头,拿过一个水桶,蹲在二人中间,也加入到了采泉的队伍中。

“尹公子,这安乐泉水甘甜清冽,甚为适合用以酿酒。”

越过姚子碧,陈重曲看向尹升,忽然而语。

“嗯,我知晓,当初黄庭坚写下那首《安乐泉颂》,既是在赞扬那姚子雪曲,亦是在歌颂这安乐泉水。”尹升点头道。

“没错!”

陈重曲亦点头,“不过...”

他又看了尹升一眼,才道:“以安乐泉煮茶,委实有些大材小用。”

“咳!”

一旁的姚子碧听得此话,手里的动作一滞,随即扭头看向陈重曲。

少东家,你在说啥呢(O_O)?

“古人言,杯中窥人生,我想,这杯,应当既是酒杯,亦是茶杯。”

尹升莞尔,继续道:“煮酒论英雄,煮茶悟人性,这英雄并非人人能当,但人性却可斟酌思忖,就好比那群山与溪流,一个壮观,一个秀美,谁又能断言孰好孰坏。你说呢,少东家?”

“呵呵...”我说个鬼!

陈重曲笑了笑,回道:“所谓煎雪煮茶,禅悟人性,尹公子若想达到此番境界,怕是在极少下雪的宜宾很难做到。因而,即便将这安乐泉采尽,亦是无法煮出能让你静悟人生的禅茶来。”

“额...”

这是杠上了?

那人是谁啊?

不明真相的缸子、江寒,以及林温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一头雾水;而夹在二人中央的姚子碧更是尴尬不已,恨不得将那二人踹进安乐泉里,让他俩洗洗脑、醒醒神。

“尹公子,水满了,我帮你提回去吧。”

见尹升的水桶已然采满泉水,姚子碧随即放下手里的水桶,帮其提水,再将其支走。

“多谢小丰子。”

尹升向姚子碧笑着道谢后,便大大方方地与其一道,抬着那桶水,返回自己的马车。

“陈少东家,多谢你的桶,我一会儿便还你。”

临走前,亦不忘回头向陈重曲挥了挥手。

“尹公子,不必麻烦,桶就送你了。”陈重曲不咸不淡道。

“无功不受禄,我...”

“哎呀!不就一个桶嘛。”

见二人没完没了,姚子碧随将其打断,推着他直往前走。

“是呀!不就一个桶嘛,咱们陈氏酒坊不缺桶。”

望着被姚子碧推着走的尹升,陈重曲哂笑而语。

“少东家,那人是谁啊?”

待二人走远后,缸子才踱至陈重曲身侧,好奇打问。

“不认识!”

又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陈重曲丢下这仨字儿后,便复又埋首继续采泉。

“不认识?那怎么...”

“怎得?”

陈重曲扭过头来,面色不豫地看向他。

“没什么。”

缸子撇撇嘴,又问道:“那他与小丰子认识?”

“不清楚!”

“额...”

见陈重曲摆出了一副不耐神情,缸子只好闭嘴,与江寒、林温成二人打了个眼色后,便继续采集泉水了。

不过,三人皆时不时地偷偷打量陈重曲,总感觉,他憋着一股劲儿,一触即发。

想到此,三人不约而同地朝一旁挪去,与其保持距离,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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