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葫芦上的两道身影,一会儿勾肩搭背的似多年的老友初见,一会儿又像是仇家相见般针锋相对。
酒癫子老道人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一直在黄牙老者的身边,喋喋不休着。
而反观黄牙老者的气定神闲,两人之间,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生有趣的两位前辈。”
夏渊三人在大殿的角落边,都看在了眼里,只是隔的有些远,两位老前辈说的话听不清,倒是酒癫子老道人的身体动作,却让三人会心一笑。
老来,老来,有酒,有老友,即便是争吵,那也是一番风景。
“渊弟,我和念依决定还是退出上古遗迹,按照我们两人目前的修为来说,又无依无靠,越是深入,形势就越对我和念依不利,不止是连云宗,我还有一个仇家也在四处寻我。”
云不凡的身体靠在大殿的石壁上,望了一眼对戒指爱不释手的云念依,随后便看着夏渊笑着说道。
闻言,云念依抬起了头,伸出双手抓着夏渊的衣角,认真道。“渊哥哥,我和我哥哥走后,你在上古遗迹内一定要多多注意安全,还有,我和哥哥会在落霞山等渊哥哥,若是渊哥哥来了,念依给渊哥哥做好吃的。”
云念依的年纪虽然小,却懂事了,即便是心有不舍,嘴边还是强扯了一抹笑容出来,虽然不是那么好看。
“对了,渊哥哥,你在上古遗迹内会面临诸多的危险,这枚戒指里面应该都是一些宝物,说不定会帮上渊哥哥,戒指留在念依在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渊哥哥还是收回去吧。”
云念依放开了夏渊的衣角,便要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只不过她的神色有些急了,取了几次,戒指还是戴在手指上,卡在了关节处。
“这戒指怎么就是取不下来啊。”
云念依急得都快哭了,双眸满是泪光的看了一眼云不凡,求助着。
“傻妹妹,渊弟给你的戒指,你就安心的收好,渊弟是有贵人守护,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
云不凡笑着走了过去,握了握云念依的手说着。
“是啊,念依妹妹,你还是乖乖的把戒指收好。”
夏渊也抬起了手,放在了云念依的头上,而他的左手拿着一根金丝,走到云念依的身后。
夏渊动作轻柔的挽着云念依的青丝,用手中的金丝把云念依的青丝,束在了身后,不让它随风而舞。
“云大哥说的不错,我来上古遗迹自然是有我的倚仗,而你呢,就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哥哥离开,然后在落霞山好好的修炼,我会去寻你们,我可是很想尝尝念依做的菜呀。”
做完这一切后,夏渊拿出了一枚令牌,轻轻的放在了云念依的手里,笑着说道。“这是天朝帝城的王令,若是你们遭遇连云宗的追杀,这枚令牌也足以吓
退了他们,可护你们周全。不过要千万切记,这枚令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
夏渊仔细的叮嘱了一番,对于天朝庙堂没有丝毫兴趣的他,不争名利,不夺王权,却还是被人记恨上了,即便是他身边的人,亦是如此。
碍脚石,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在朝堂独善其身,太难。
夏渊的心中,唯有一叹。
“真的!”
云念依用衣袖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看着夏渊,伸出了右手,握成拳,小指呈勾状,放在了夏渊的面前。“渊哥哥,我们来拉勾,你若是骗我,你就是小狗,你若是骗我,我就在落霞山一直等着,你若不来,我就等满头白发了,再下山去寻你,找你还我一世青春。”
“好,我们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若是不去落霞山找你们,我就是小狗,我还你一世青春。”
夏渊抬起了手,伸出了小指,和云念依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云大哥,念依妹妹,我送你们出大殿吧,若是久留,也就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再见你们时,你们也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这是誓言,是夏渊许诺的,对着他认的兄弟,和妹妹。
“渊弟,你一个人要多多注意,特别是连云宗的少宗主,此人睚眦必报,我有一种感觉,你们会碰上的。”
云不凡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番。
随后,云念依也是附和道。“我哥哥说的不错,连云飞就是一个宵小之辈,卑鄙之人,我和哥哥曾经见过他用尽了手段,折磨死了一个侍奉他的侍女,那个时候,连云飞也就只有十岁。”
那个场面是无意间看到的,也是一场梦魇,在云念依的心头萦绕了很长一段时间。
“连云飞吗!我知道了,我会多加小心,此次一别,就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云大哥,念依妹妹,回去的路上且小心。”
在一番叮嘱后,夏渊三人虽然走的很慢,却还是走到了大殿的门口,脚下踩着碎石,不平坦的路面。
分别之际,在大殿的门口,三人依依道别,云不凡拉着云念依,而云念依却是三步一回头,她也摘下了发丝上的金丝,紧紧的握在在手心。
“渊哥哥…………”
风起,吹乱了云念依的发丝,随着衣衫的摆动,也落下了一抹的晶莹剔透的眼泪。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双眼再也看不见。
“且行且珍惜,云大哥,念依妹妹,你们多珍重。”
夏渊背着粗坯剑胎,幽幽一叹,此次一别,再相见时,也不知几何时了,唯有各自珍重。
那一番话语,夏渊却是不许这人间,见了云念依鬓角的一抹雪白。
这个傻丫头,虽然害羞,可是说的
出,做的到的。
大殿内。
黄色葫芦上的两个老前辈,也终是停下了争吵,酒癫子老道人气鼓鼓的样子,在他的手里,握着一柄青色的量天尺。
一袭破旧道袍自然的垂落,酒癫子老道人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拿着量天尺直指黄牙老者。
“大黄牙,往事不提,我们且看今朝。将军对尸丹势在必得,不然也不会叫你亲自来讨要,而将军的东西,正是我目前所需,打上一架吧,你负伤了,也好回去给将军一个交代。”
夏渊回到大殿后,便离的那黄色葫芦近了些,躲在了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后面,两位老前辈说的话,倒也能听得清楚。
夏渊睁大了双眸,双手扒着大石,露出了半边身体,也把黄色葫芦上的两位老前辈,看了个仔细。
“你要的东西,将军不给,我还是那句话,我赢了,你就换一样东西,你赢了,就当我没来过此地。”
黄牙老者伸出双手拍了拍衣摆上的几缕尘土后,就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只不过他的身影一晃,便出现在了黄色葫芦的尾部,手里握着一柄木剑,桃木所制。
酒癫子老道人负手站在黄色葫芦的顶部,凝眸而望,神态有过一丝的落寞。“那截桃木枝,你带走了,被你铸成了一柄剑,你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找她,让你们两人都留有遗憾,我不重要的,我只是被世人称为,一个爱喝酒的酒癫子罢了。”
酒癫子老道人右手的量天尺画出了一轮青月当空,青月幽幽,光芒内敛。
左手掐着印决,酒癫子老道人的身后便就凭空浮现出了一个八卦图,他脚踏虚空,身影如电。
“我和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我也不想失去你们,所以才选择了离开,只是未曾想到,我这一走,却是适得其反,落得了如今,我不敢去仙湖居,你不能去仙湖居的境地。”
黄牙老者摇头叹息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量天尺,和那一轮青月,他用手中的桃木剑一档,黄牙老者的身影顿时被风吹皱,再一晃眼,他傲立于虚空之上,右手握剑垂在身侧,而在的黄牙老者的身边,七道颜色各异的剑浮现而出,光芒七彩,煞是好看。
“我喝尽了天下酒,却没有一种能胜过杏花酿半分。”
酒癫子老道人手中的量天尺,挑着一轮青月,如影随形。
“轰!”
黄牙老者手中的木剑一指,七柄剑顿时组成了剑阵,七彩光芒,似游龙横空,音在嘶吼,瞬间绝杀了那一轮青月。
七剑如虹,也阻拦下了酒癫子老道人,一个没注意,也让酒癫子老道人身上的破旧道袍,多了几道被割裂的口子,模样倒是有些狼狈。
“你不留手,我也不留手,让我看看你强大到了什么境界?”
酒癫子老道人竖目,大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