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怒魔花之多,足有数百亩地,我们寻了一条路径开始往花林中走去,临近一看,齐身而高的怒魔花,花茎却只有小拇指般大小,每株枝头上都长着二三朵茶盏般大小的花卉,一朵花上长有六片如血般的花瓣,摇摇欲坠,走在林中被漫漫的红色包围着,感觉像是走在一条灌满鲜血的河流里,不寒而栗。
都说女人爱花,但面对遍地通红的怒魔花,却是渗人的很,如血的世界里,只叫人骨寒毛竖。从孟蕾抓着我胳臂的力度来断定,她是一点都不喜欢这漫山遍野的殷红花朵。
常识告诉我,越是艳丽的植物,涵毒可能性越高。在进入花林之前,我提醒他俩,在尚不明确的情况下,千万别去碰这些玩意。为了不让这些花朵碰到我们的身体,进来前我们就折了三条树枝,用来拨开前面蔓延出来的怒魔花。
我手持枝条在前引路,如血口般的花蕊,让我看起来很不舒服。没了惜花之情,拨开时不免手重,经常把花朵弄坠下来,掉在地上的花朵,转瞬间便枯萎了,这种现象让我们惊讶不已,不过现在不是研究它们的时候,三人谁也没有弯身察看。
走了十多米路,此时眼球内全是怒魔花的灼热赤色,除了眼睛很不适应,倒也没什么异状,正想着只要这样小心前行,用了不多久便可到达古刹。这时,突然传来几声“嗖嗖”声响,举目一看,从花丛中飞出几只赤色大鸟,紫红的翅膀,尖长的鸟嘴。本以为这几只赤鸟只是被我们惊吓而从花丛中飞起,也没多大在意。哪里知道,赤鸟才飞上半空,便立马调转方位,利剑般的鸟嘴如流星般朝着脸门向我们啄过来,尽管我们处处提防,但面对它们突如其来的速猛袭击,加上对它的疏忽,一时被弄的手忙脚乱,我反应还算快捷,用凌空后翻躲过赤鸟,刘旭则是就地一滚,孟蕾身手就没有这么敏捷,惊慌的只是往后倒退,眼看就让赤鸟啄到,我旋转身子,一个箭步挡在她的前面,挥刀划向赤鸟,锋利的匕首割下了赤鸟几片羽毛,我的手亦让另一只赤鸟给啄了一下,刚还在手肘部位。赤鸟的利嘴杀伤力实在不亚于啄木鸟,就这么轻轻一碰,只感觉让锐器锥了一般疼痛,只见手上被啄下了一小块肉,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了出来。
被我划下几片羽毛后,赤鸟以及它的同伴受了惊吓,退到半空,原地拍打着翅膀。没一会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鲜血的刺激,赤鸟群一下子变得更加疯狂,那对凌厉的眼睛,凸凸的盯着我们,跟着展开翅膀奋不顾身的向我们俯冲过来。
我急忙叫孟蕾挥舞手中的树枝,别让赤鸟近身,自己则是眼疾手快的逮住机会就戳杀赤鸟,左挡右闪,费了好大的尽才杀死两只赤鸟,刘旭则干脆把手中的枝条塞给孟蕾,自己左手持刀,右手掏出一直随身携带那把珍袖手枪,我本想阻止他开枪,免得枪声响起会打草惊蛇,还未开口,刘旭已经扣动扳机,砰、砰两声,枪声起到威慑力,受惊的赤鸟胆怯的躲进了花丛,赤鸟虽然躲起来了,我们却不敢轻举妄动,怕它们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又杀过来,或者掩藏在茂密的怒魔花里还有别的厉害动物偷袭我们也为可知,更重要的,略楼人眼里的魔鬼化身格罗姆人到现在仍未现身。以怒魔花的高度与面积,埋藏一批人一点都不稀奇,正在我四处观察之际,孟蕾推了推我,指着地上,说:“快把你的伤口扎起来,这些花把茎叶伸出来在吸你滴下去的血了。”
我往下一看,一条蔓延过来的怒魔花茎,像根吸管似的在地上顺着血迹吸吮,另外还有好几条花茎插入两具赤鸟尸体上的伤口处。想不到怒魔花以血为补,刘旭见状,从身上撕下一条衣带,递给孟蕾,孟蕾很熟练的帮我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吸完血滴的怒魔花,竖起自己的茎枝,随风摇摆,像是在空气中捕捉什么气味。脸色大变的孟蕾着急道:“还不快点离开这里,等下你的血液渗透布条时,它可能就直接来吸你身上的血了。”
孟蕾的话不无道理,安全起见,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们继续小心翼翼的往前推进,一路上不时的有赤鸟向我们突袭,这些狡猾的东西,惧怕我们手中的利器,如今改变策略,基本上是逮住机会上来偷袭一下,偷袭完了又飞走,还好我们防御的不错,这一路过来没有再让自己受到啄伤,中途孟蕾还给我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那块染有鲜血的布条,刚一扔到地上,就有怒魔花的茎须探寻过来。
我们行走在茂密的花林里,眼前只有一片片腥红的色彩,这片血红的色彩迷幻了我的眼睛,感觉就像是有鲜血顺着自己的眼膜在往下流淌,好几次,居然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擦拭眼角。
再往前一点,一个踉跄,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把持不住,往下一扑,“咔嚓”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我摔倒在地,脸面正好触碰到一块冷冷硬硬的东西,把眼一看,居然是一个人的头颅,已经只剩下空架子的头颅,空洞的眼眶,脸贴脸的逼视着我。我仓惶的拼命往后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在地上,右手摁在了骨架的腰肋骨上,又是一声“咔嚓”,骨架断裂散开了,真是罪过。
也不知道他躺在这里多少年了,整具骨架侵蚀的只剩下白寒寒的骨头,更也不知是男是女,在骨架底部,四周泥土呈显着与周边不一样的深褐色,像是让血迹染过后干枯凝结而成的。
“孟蕾你学过医,你能分辨出它是男是女吗?死了有多久了?”稍稍平伏之后,我起身向孟蕾问道。
孟蕾明显有点胆怯,不是骷髅本身,而是由我产生的这种氛围给她制造了恐惧感,见我发问,她摸了摸胸口,鼓起勇气看了一会骷髅,说:“是男的,死的时间应该不到半年,骨头这么白,不像是自然腐蚀,也许是让什么东西吞噬过的,有可能就是怒魔花弄的。只不过根据地上的土色来看,又不象这么一回事。我曾见过乱葬岗的土色,跟眼前这个有点像。”
“你的意思是,泥土下面还埋着别的尸骨?”我说。
孟蕾迟疑了一下,又犹豫的点了下头,刘旭见状,说:“那还不简单,我把土掘开一些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刘旭手持匕首在骷髅边往下掘土,我则守在他的旁边以防赤鸟又来偷袭。没掘多深,泥土里就露出一些骨头,再往下掘一点,骨头就越来越多。
“好了,好了,”孟蕾蹙眉道:“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若是估计没错的话,应当是那些没人性的格罗姆人把人弄死后扔在这里,任凭怒魔花来吸食它们的身体,等怒魔花吸干了尸体的血液跟肉汁后,就地一埋,当做给它们的肥料。”
“难怪这些妖花长得血红血红的,原来都是靠吸取人血做养分。取名怒魔花,这不明摆着,就算是魔鬼在面对这些以吸食人血得以生存的妖花,也是愤怒不已,呸呸,”刘旭朝地上吐了口唾液,恨恨的说道。
“也不见得,说不定人没死的时候就让他们给扔在这里了。”孟蕾重新作出假设,“算了别看了,想起来都恶心,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花丛道挺长的,一路上缓慢过来,不再有赤鸟的偷袭,但却看到了好几处骷髅堆,有一些肢体还是受过摧残的,散乱的被抛弃在嗜血的花林中。我们不敢心存松懈,虽然没有了赤鸟的袭击,但是泥土里多出了许多倒刺,这些倒刺埋的很隐秘,一不小心踩上去,就能让你的脚板穿个透,要想拔出来,非得让上面的倒刺给撕下一大块肉不可。
“格罗姆人真阴险,要让闯入花丛的人不是被被赤鸟啄伤,就被脚下的倒刺戳伤,不管被哪一样方式弄伤,只要你血流不止,那就等着让这些怒魔花吸干好了。难怪他们有恃无恐,有了这层天然保障,又何须派人在外把守。”孟蕾分析了一下格罗姆人种植这片怒魔花的目的性。
“大家一定要小心脚下。”我嘱咐大家。
“脚下现在这种情形,要是赤鸟突然向我们袭击过来,那我们就真不好应付了。”刘旭笑着幸庆的说。
刘旭的话才说完,只见从花丛中飞出二十来只赤鸟,数目远远超过之前,只只怒目凶神,排列着盘旋在上空。
“你这个乌鸦嘴。”我含笑斥责刘旭。
这次飞出来的赤鸟群数量远远超过之前的阵势,其中有一只个头明显要比其余大出许多,胸前的龙骨非常突出,趾爪钩曲,脖子往上张扬,拍打着如同火焰燃烧般的翅膀,甚是凶悍威武。一看就是老大级别的,旁边那些紫色翅膀的赤鸟待在老大身边,毕恭毕敬,马首是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