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
“忘哥哥!”
秦忘刚刚走出育婴院,陈忘春带着秦虎、秦云等少年就快速赶来,看他们一个个兵器还在手中,大汗淋漓的样子,应该是收到消息就结束训练,赶紧赶了过来。一行两百多个少年跑到秦忘身边,都高兴地看着秦忘。
秦忘看着硕果仅存的两百多个少年军,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刚刚训练回来吗?”秦忘柔声问道。
“启禀东家,听说东家要来了,我们收到哨兵的消息,就急忙赶来。东家不多坐会吗?”陈忘春高兴地回答道。
哪知一听陈忘春这么说,秦忘的脸色一下黑了下来,“训练没结束就回来了?”他声音低沉地问道。
看到秦忘脸色的变化,陈忘春等人都不知所措。自从赤城之战后,少年军几乎全军覆没,伤心的同时,这些少年最想见的,就是他们最崇拜的秦忘。可是秦忘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不来育婴院。这次终于来了,这些少年哪能压抑住兴奋?可是看秦忘这个样子,这些少年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
“是,忘哥哥,我们太高兴了,就跑了回来。”陈忘春身边的秦虎小声地说道。
“太高兴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没见过我?”秦忘突然发起火来,“那个送信的哨兵和少年军营长陈忘春杖责20,其他人今天的训练量给我加倍。”
秦忘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那群或吃惊,或不解,或失望的少年。
“东家,你对他们是不是太苛责了,他们毕竟还是些孩子,而且都是把你当作哥哥一样崇拜的孩子。”走了好远,段九不忍心地说道。
听到段九的话,秦忘眼圈一红,差点哭了出来,“他们把我当作哥哥,我又何尝不是把他们当作弟弟?可是段九,敌人会把他们当孩子吗?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今天我不对他们严厉一点,明天就是害了他们。我不欲让他们以后都当军人,上阵杀敌,但是事实由不得我,这些孩子跟那些小家伙们不一样,年纪太大已经定型了,什么都不会做,不当兵能怎么办?”
段九听完秦忘的话,低叹一声,“段九明白,我想那些孩子也会明白的。”
他转头看去,发现那群少年还站在风中定定地看着这边,又看了一下秦忘高昂的后脑勺,又是一声低叹,不再说任何话了。
“秦将军是否还记得小人?”快走到赤城县衙,一个老者突然从街角冲到了秦忘面前,
对他大喊道。
“找死!”段九大喝一声,抽出长刀挡在了秦忘面前,身边的几个亲卫大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拧住老者的胳膊把他摁在了地上。
“哎哟哟,几位大爷轻点轻点。”老者立刻惨哼起来,“秦将军,我是黄家的黄严,告诉你茶马市消息的黄严啊。”
“黄严?还真的是黄严,放开他。”秦忘仔细看了看老者,认出了他就是那个黄家的大管家黄严,告诉他茶马市消息的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黄严被松开之后,揉着双臂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样子狼狈至极,刚才亲卫们下手毫不留情,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摁在了地上,衣服上、脸上全是灰尘,“上次因为我泄密茶马市的事让黄令很是愤怒,差点把我全家杀了,幸亏罗大人出手相助,才得以苟活。”
“我知道,说起来你帮了我赤城好几次,你们在赤城好好生活,我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的。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将军,小人还不老,还请将军给小人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黄严突然跪在了地上,说明了来意。
秦忘很是意外,他实在没想到黄严找他是这个目的,“可是我孤身一人,用不到管家。”
“大人有所不知,在黄家我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管家而已。实际上我掌管着黄令手下最神秘的一支力量,密堂。上次刺杀秦忘、杨大人和董大人的那些人就是出自密堂。”黄严神秘地说道。
听到黄严说到这个,秦忘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密堂?跟我仔细说说。”县衙密室里,秦忘看着对面的黄严开口问道。
“其实黄令并不像他平时表现的那么简单。”黄严喝口茶水,整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
“有感觉,最近黄令做的事让我很意外,并不像以前我印象中的他。”秦忘赞同地点点头。
“秦将军的感觉很准,黄令欺骗了所有人,包括黄家人。”黄严娓娓道来,“其实黄令一直不服气黄金山当了黄家家主,他也无时无刻不想夺回家主之位。这些年来他一直为了这个做准备。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赖在赤城不走吗?赤城虽然贫弱,但是因为是中原通往契丹的必经之路,往来其间的走私商队数不胜数。黄令都会从这些商队中收取不菲的税金,正是因为这个黄令才积攒了大量的财富。”
“不应该吧?既然赤城是
一个香饽饽,黄家怎么可能放任黄令胡来?”秦忘奇怪地问道。
“将军说的不错,但这就是黄令的高明之处。”黄严点点头,“海量的税金黄令只交给黄家很少的一部分,他一直给黄家的说辞都是那些商队背后的靠山都太强大,他招惹不起,但是实际情况是每支商队一文都没有少了他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黄家还真相信了他。”
“那么多的银钱,他都怎么用了?也没见他干过什么大事啊。”秦忘追问道。
“他都花在了军队和密堂上。”
“军队?就是他手下的那支骑兵?”想起那天晚上的那支骑兵,秦忘又问道。
“看来将军见识到了,就是那支骑兵。”黄严笑了笑,“这样的骑兵光我知道的就有整整两千人,将军也是带兵的,两千人马要花费多少银钱将军应该知道。还有密堂,作为一个情报组织,黄令对它的投入也非常大。这七八年来黄令在赤城搜刮的所有银钱都投在了这两个方面。”
“黄令真是好本事,两千骑兵他给藏哪了?”秦忘感叹一句问道。
“这云州根本没有能养马的牧场,将军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黄令把骑兵藏哪了。”黄严笑着卖起了关子。
云州确实没有适合养马的大牧场,更是在黄金山的眼皮子底下,黄令没有条件也没有能力偷偷藏下两千精锐骑兵,何况还藏了七八年。
“莫非是在契丹人那?”秦忘心里一动,大胆地猜测道。
“将军当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黄严小小的拍了个马屁,“快十年驻扎在这赤城,黄令跟不少契丹人部落关系匪浅,他的两千骑兵就是藏在契丹人部落里,也是由契丹人一手训练的。”
“黄令好大的胆,他居然敢跟契丹人勾搭,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听黄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秦忘又惊又怒,他实在没想到黄令居然会如此无耻。
“将军还是不了解黄令,这些年黄令早就疯了,为了黄家家主之位什么都敢干,区区一个汉奸罪名他还不放在眼里。”黄严嗤笑一声,也很不耻黄令的为人。
“我有个疑问,既然有两千精锐骑兵,黄令为什么不直接把黄家家主之位给夺了?就算黄金山是云州刺史,但是他也不一定就能挡住黄令吧?”秦忘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个就说到了点子上。”黄严这次实心实意地赞道,“因为一个人,一个让黄令忌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