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云心中暗笑,可面上却是一脸的懊恼,“那杂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道士,他穿的道袍胸前有个大大的八卦,还是金色的,头上戴着紫金冠,满脸的仙气,实在不像骗子。故此我才信了他,哪知道这厮竟然卷了我的银子跑了,哎,实在是可恼!”
说到这,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茶盏都摔在地上,裂成了三瓣。玄贞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上好的官窑兔毫盏,等闲人家都不舍得用,这位爷居然随手就摔了,他一边替人肉疼,一边开动脑筋仔细地琢磨这骗子的形象。
“这道门之中,倒是有个门派喜欢绣金色八卦的,不过他们也算是名门大派,按说不应该欺骗公子,或许是冒名顶替吧?”他琢磨了半天,心底陡然冒上一个名字,却又赶紧否定了。
司徒青云故作不知,好奇的问道:“却是哪个门派这般打扮?”
玄贞子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盏摔碎了的茶杯,终于吐出了一个名字,“三仙观……”
这三个字一说出来,他象卸掉了千斤的压力一般,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再偷眼看时却见司徒青云并没有别的表示,这才继续说道:“这三仙观那是近几年新近崛起的道观,很是厉害,或许有那居心叵测之徒冒名顶替也说不定。”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那骗子必是冒名顶替的。哎,咳痰我一偏向道之心,却被个骗子框了,哎……”司徒青云就坡下驴,也没再坚持。
那玄贞子却忍不住了,“公子若是想学道却也不难,我们玄天宫也算名门正派,如果公子有心,我可以代为引见我师父,想来也能为公字解惑。”
“这样,却也使得,就有劳道兄了,若是贵派真的到了道家真传,少爷我少不得还要称呼你一声师兄啊。”司徒青云侧着头想了想,漫不经心的说道。
虽是如此,却也让玄贞子大喜,忙不迭地连声谦让:“这却不敢,不敢,贫道自当尽力,这便修书一封给家师,让他老人家尽快赶来。”
“好好好,如此便多谢了,左右,请真人到上房休息。”这称呼一连由杂毛,道长,直跃升到了真人,只哄的玄贞子眉花眼笑,高兴地下去了。
眼尖整件事情的经过,手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的少爷为何拜完了和尚,却又去拜道士,这样子搞两位师父不会打起来吗?
手下的亲近家将司徒六忍不住问道:“少爷,您要学习武艺,我们另寻名师也就是了,何苦找这些装神弄鬼的道士,我看不如等回到京城再慢慢打算也不迟。”
司徒青云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哎,这些我都知道,不过父亲大人连日昏迷不醒,连文太医都毫无办法,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若是能救的父亲性命,我就算拜尽了天下的骗子,却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这话,忍不住泪如雨下,只把手下人感动的泪水涟涟,更有几个嚎啕大哭起来,却不知道司徒青云说这话的时候,想的却是自己在监狱中惨遭毒打,痛不欲生的时刻。
那个时候,自己曾誓,要让陷害自己的混蛋生不如死,现在,可不是应验了吗?
这个便宜父亲,当日百般的威风,今日却如死尸一般,哈哈,果然是报应不爽啊。不过老天爷如果真的开眼,应该不会让自己再遭横死吧?
闲事略过不提,第二天一早,司徒青云一行人等拜别了慧能和尚,离开龙泉寺出了。当然,临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搜刮,法明的那个小院连同各种古董桌椅板凳一件没落下,全部装车运走。
当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旦法明离开了,权势不在笼罩着这里,这些好东西的命运谁知道会如何?
既然见到了,哪怕本着保护文物的角度也不能放过。周围的家将,个个都眉花眼笑,唯独被护卫在当中的司徒青云却并不开心。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这位主子在想甚么,不过个顶个的自觉把脸扭向外侧,以免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少爷。
其实他并非喜怒无常。因为他见识到了真正的力量,那是传说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是传说中可以,那就是法术!
而他恰巧学会了一种,虽然威力不大,甚至他还使的似是而非沉水润心,可这一扇大门,却是打开了。和这相比,这些区区的珍宝又算得了甚么呢?
他虽然觉得这些珍宝不算甚么,可是有人却不这样想,此人正站在路口,眼巴巴地瞧着漫长的车队通过,她的目光仔细地搜索着车队中的每个人,唯恐一眨眼睛就错过了。
是的,她就是柳串串。
说起来,她自从回了家以后,安慰了喜出望外的父母,又轰跑了赶来慰问的邻居,却满屋子寻找着应用之物,瞧架式,竟是又要出门。在一旁的小弟,心有不甘,一口叫了出来,“爷爷,爷爷,我姐又要出门了。”
这下子,喜出望外,忙着烧菜做饭的家人可炸了窝。行踪被喊破的柳串串气急败坏的朝弟弟挥舞着拳头。却被爷爷和二审围在了当中。
“我的小祖宗,我们盼天盼地,总算把你这小姑娘乃盼回来了,你爷爷到处去找人告状,不知道挨了多少骂,造了多少打。奶奶更是不知道为此烧了多少高香,险些哭瞎了眼睛。怎么的,你这脚跟还刚落地,又急着出去?”二婶子是有名的急脾气,听了这话,立刻叫骂了起来。
倒是一项疼爱她的奶奶,忍不住把她护在当中,“她二婶子,你先别嚷嚷,许是弄错了,小虎子瞎叫着玩的,你先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柳串串却是个直脾气,见家里人觉了,却还是忍不住踢了小虎子一脚,“都怪你,跟屁虫,哼,看我还给你做饭吃。”
骂完了弟弟,她扭过头来,有心硬杠,却又不忍心奶奶落泪,只把银牙一咬,柔声说道:“奶奶,你别着急,先听我说,爷爷总教导我,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能够从寺庙中出来,全凭着钦差小公爷帮忙,如今,人家遇到了难事,你说,我能不帮忙吗?”
“那钦差大老爷,会有甚么事求到了你?”听了这话,二婶子不由得半信半疑,忍不住朝门外看,惟恐看到那些御林军闯进来。
“也不是甚么难办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自小就喜欢在灶上转,总喜欢摆弄个吃食。现在钦差小公爷正要办一件大事,却少一个会做斋菜的,不是我吹牛,咱们徐水县,哪个灶上的有我的手艺出色?提起柳串串来谁不是伸大拇指?”她说到这里,家人倒是都连连点头,的确,平日里,这可是柳家最露脸的事情,百十里内,任谁都要夸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