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今晚你正在家里看猫和老鼠，所以没见过我。”
猫和老鼠又是什么？文承一愣。
看着因为呆滞而略显可爱的同桌，柳真抿着嘴笑了一下又说，“我一般都只救孩子，所以只会这个……”
她又看回文承的眼眸，“还有，如果放到海马体就麻烦了，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哦。”（大脑的海马体管理长期记忆。）
温热粒子从她的肩部形成丝状物传导至指尖，文承的后脑传来一丝凉意。
虽然很想挣扎反抗，但眼球越发浑浊，眼皮耷拉下来。
好困……
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她……
不过为什么还能感觉空气的流动？
文承等了很久却不见柳真动手，眼神清晰后，才发现她坏笑着仰望他。
为什么记忆还在？
“请等一下！”伴着清脆的声音，一个皙白瘦弱的短发女孩出现在远处，两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
学习委员苏濛和文承的座位隔着一个走道，她戴着老式黑框眼镜，穿着蓝色制服和短裙，和文承交流最多。
苏濛的到来令文承面露欣喜，又很快转为担忧。这么大半夜的，你也跟着出来是怎么回事？
“呼，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苏濛慢慢走过来，鼻尖和额头上满是汗珠，走过来挡在文承身前，“柳真，请不要这样做。”
“哪有，没有要清除记忆吧？”柳真退了一步摆手，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说你要清除记忆了吗……”苏濛低头藏住表情小声说。
柳真一愣，顿时惊慌失措，“什，什么啊，我我刚刚随便说的，对吧笨蛋，我有要清除你的记忆吗，没有吧。”
“不是啊柳真，你刚刚明明要……”文承说，两个女孩一惊。
“给我看猫和老鼠。”
用这个说法解围应该不错吧，嗯。
“猫你妹啊！”
苏濛被两人逗得抿嘴一笑，也不再追究什么了，她又恢复严肃说，
“柳真，感觉一下吧。”
“感觉不到。”柳真淡然摇头。
感觉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文承问苏濛。
“回路。”苏濛头也不回地答。
回路又是什么东西？文承正欲追问，手突然被苏濛抓住，用力拽到柳真面前。
这，这是要干嘛？被拖拽着的文承只好跟上。
“那……那这样总行了吧。”苏濛对柳真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没兴趣。”柳真淡然说。
没兴趣？柳真对我的手没兴趣很正常吧……
文承看着两个女孩对峙着，自己也插不了话，只好看下去。
“这样也好，柳真。”苏濛低下头去，“如果你要放弃他的话，那先放弃我好了，反正我也一直拖累你……”
文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揪心，他拍了拍苏濛的肩膀看向柳真说，“你们……”
“别插嘴。”柳真很快说。
文承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柳真对苏濛叹了口气，接着伸手碰上文承的手掌，像警察看着嫌疑犯一样盯着文承。
一股炽热的暖流刺向手掌，像电弧一样经由手臂跳跃到心脏。
好烫！文承忍住不适，眼角抽动了一下。
“有序的只有一根，其他就跟垃圾堆一样，就算考核通过，也是个没用的家伙。”柳真收手后环抱双臂说。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文承看向残留几缕红色光粒的手掌皱眉。
手臂和心口残余灼痛，电弧还在体内跳跃，思绪还未尽数恢复。
“相信我，他可以的！”苏濛抬起头露出明亮的眼眸。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学校再说吧。走了哦。”柳真背过身准备离开。
回过神来的文承深吸一口气。
“请等一下。”
“说。”柳真头也不回地说。
“你们刚刚是不是说……我也能成为魔法师？”文承指着自己问。
“魔法使。”柳真说。
“魔法使？”
“纠正你的用词。”
“所以，我也能成为魔法使？”
“你听不出来我已经肯定了吗。”柳真皱眉答。
我也能成为魔法使？！
如果刚刚是迈入魔法世界……那么现在才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吧！
早已做了一百遍白日梦的文承却面露一丝悲愤。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告诉我？！”文承看向苏濛。
苏濛耸肩一笑。
“喂！”柳真突然瞪他，“你真的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吗？”
魔法使……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
文承怔在原地无言以对，又很快唤起精神。
“柳真，教我吧！”文承走近一步握紧拳头说，“我是认真的，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柳真意味深长地打量他，文承平静地对上她的眼眸。
“不过最近任务实在是太多了，”柳真叹了口气，“累得很，你可千万别烦我。”
没想到女同桌竟然重任在身，这样一来交白卷也可以理解，只是这疲惫的身影实在令人怜惜。
不过文承露出越来越兴奋的笑。
“太好了！我自学也行，苏濛教我也行，不会拖累你的。”
“我对你的态度保留意见，”柳真耷拉着眼皮答，“其他的你问苏濛吧，她会帮你办好手续。”
柳真大方地摆手，开始转身。
“对了柳真……”
“我真的很困。”
虽然难以启齿……
“其实我还有很多疑问，方便的话可以去我家里吗？”文承试探地问。
柳真无奈地看着地面，真的好想睡觉，不过责任在身……
“我可没工夫陪你聊基础的，”柳真回头皱眉，“光是机械犬案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我有线索！”文承靠前一步补充，“其实我最近在研究机械犬的识别系统。”
柳真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却又对突如其来的邀约有些不知所措，她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视线一如既往地落在夜空的尽头。
城市正陷于越来越严重的危机。
像倾盆而下的血雨染红了的，暗红色的夜空，不再遥不可及吗？
文承望着柳真疲惫的背影，眼中含着朴素至极的热忱。
你救了我，以及更多的理由……
从今天起，我将不顾一切地帮助你，甚至……
可以答应我吗？
柳真回头挂起无奈的笑，“有干净的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