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缓步而去的两人,沈崖面无表情的脸庞这才放柔些许,他深深看着荷波看似清冷的身影,无奈叹了口气:即便他方才如此强硬地警告,但他们却有着各自的想法,自是有自己的担忧。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快把慕云芯体内的魔气解决了,才是上策!
这般想着,沈崖垂眼看着依旧昏睡的人儿,额上剑眉微皱,伸手不禁探向慕云芯的脉搏:她体内的魔气已经被压制了,可这女人,为何还没醒来?似是回应沈崖的疑惑,床上人儿蓦然动了动,小巧的鼻翼轻轻地抽了抽,嫣红朱唇不停地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好似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见着如此熟悉的一幕,沈崖顿觉无奈,他僵硬地看了慕云芯一眼,看似淡然地收回探寻的右手,脑中不禁想起似曾相识的场景,那女人同往常一般睡得香甜,而她,却随手施了个凝水术,将人“唤”醒了。此次,是否也要这么做,这女人才会醒过来?
就在沈崖还在考虑是否需要凝水术的时候,慕云芯就好似得了预知能力,只见她毫无预兆地大喝了声“别碰”,密集的睫毛猛地一颤,将一双生机勃勃的明眸衬托而出,若深究细瞧,却能发现那看似明亮的美眸中,隐隐透着一抹初醒时的朦胧与迷茫。
“这是哪里?”看着近似陌生的房间,古典珍重的木桌隐隐透着一种檀木香气,绣着朦胧高山的屏风淡雅清幽,就连自己躺着的木床,都极为柔软温暖,房中的装潢,虽是干净简单,却带着一种清幽的宁静。此刻,慕云芯有些迷了眼,如此幽静的装潢,根本就不是箭浦寨的风格,这房间也不可能是她的闺房,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是你的另一个房间。”沈崖淡淡地看着房中装潢,老实说,他本就喜欢极为平淡简单的东西,这神冥山的所有客房,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修建而成,他自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一见到慕云芯眼中的惊诧,此刻的沈崖渐渐有些怀疑,所有的房间都一个模样,是否真的可靠?
这是第一次,想来冷漠淡情的山神仙君,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反应,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喜好,更因为一个女人,还在考虑是否要改变房中风格的“大事”!
眼见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房间中,慕云芯却显得有些兴奋,她垂眼看着身上的衣衫,却发现那身满是泥泞的红色嫁衣早已换下,却而代之的,是一身素雅的淡衫里衣。而眼前的沈崖,也已换下那身新郎之服,一身的黑色显得威严无比,甚至还多了一抹难以言明的淡然仙气。
看着两人早已换下的衣衫,慕云芯诡异地朝沈崖一笑,弯起的眉眼带着一抹激动与淡淡的羞涩:“沈崖,这样会不会太早了,我还没准备好呢!”说着,慕云芯破天荒地红了双颊,双手不安分地扯着袖口,显然有些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惊喜,她还不知该如此伺候自己的夫君呢,难道要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一脸死鱼模样地躺着?
沈崖有些莫名地看了慕云芯一眼,白皙的脸上染上些许酡红,衬着灰红交杂的凌乱发丝,有些意外的迷人。这女人,没事做什么脸红?刹那间,沈崖心中莫名一颤,面上却仍旧一脸面无表情,他莫名地看了慕云芯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这一点都不早,是时候这样做了。”慕云芯体内的魔气越来越强,这事更没时间拖下去了。
见着沈崖依旧僵硬的脸庞,口中却说出这番急切之语,慕云芯略带复杂地与那双幽暗对视着,她竟不知道沈崖也是这般猴急之人!只是,在那双深沉的星眸下,慕云芯便觉得自己彻底陷了进去,口中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但她,又着实不知究竟还怎么做?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她有些为难地看了沈崖一眼,门外的一片明亮更是让她有些莫名的羞涩。慕云芯一反常态,她扭捏地扯了扯衣袖,全然没了之前的大胆欢脱,反倒显得拘泥不安,她虽是个跳脱的山贼,更是舍弃面子倒追冷面山神,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这种房闺之事,也能如此游刃有余。
“白天?白天不是更好吗?”沈崖有些莫名地看了慕云芯一眼,却不知她脑袋瓜里究竟想什么,修炼心境不正是要在白天才有精力修炼吗?这女人现在还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像他们一样日夜不眠,不在白日修炼,又哪来的时间修炼呢?
这个死人脸,怎就这么猴急呢?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啊,若是被他知晓了自己把沈崖死命扒拉着,却不知该如何洞房,岂不是让他瞧不起了!而且,这门户大开着,要她怎么做得下去,她可没有暴露身子的习惯啊!
慕云芯焦急地看着仰面敞开的大门,不自觉地朝天翻了翻白眼,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沈崖,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让他同自己成亲,到嘴的鸭子,别说她是见财就抢的山贼了,就算是普通人都不会这么傻放过这绝好的机会。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做啊!
“死人脸,你看我才刚醒来,没做好准备呢!”慕云芯皱着一张小脸,骨碌碌的大眼看似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崖,颤抖的睫毛看似脆弱水灵,但天知道她的心中,却将自己骂了个遍,早知道她就不嫌那些东西太麻烦,根本没找铃儿细细询问过,难道真要她扒光衣服,像个死鱼眼一样躺在砧板上?
此刻,若是沈崖再听不出来,他就白活了几千年了,这女人一看就在推托,这心境之路虽有些艰难,但也并非不能做到,这女人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起,那往后那股强烈的魔气,她又该如何控制?
此刻,沈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微蹙着剑眉,幽暗的眼眸淡淡地扫了慕云芯一眼,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那你是做,还是不做?”很显然,某个自称活了几千年的上古山神,的确是白活了……
如此生硬的口气,足以证明沈崖的耐心已被磨光,慕云芯绝对相信,若是她再继续推脱下去,不管她愿不愿意,沈崖都会亲自动手!不知道如何洞房已经够丢人了,她可不想还被自己的丈夫逼迫着洞房,不就是像死鱼一样被扒光了躺在砧板上吗,她慕云芯能屈能伸,有什么做不到的!
“做,都做了这么多努力了,怎么不做!”慕云芯咬咬牙狠狠心,似壮士断腕一般狠狠地点了点头,就好似那颗头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若不是有个脖子顶着,后果不堪设想。
慕云芯这般“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沈崖看来,却成了为了化解体内的魔气,将一切都豁出去的勇敢与洒脱。一瞬间,沈崖眼中的不耐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欣赏与宠溺:这样才是他沈崖看上的女人!所以说,自以为是的想法往往构成一个美丽的误会,而这个误会,直接在沈崖心中生根发芽了,这一扎就是一辈子!
见着沈崖眼中的欣赏,慕云芯心中猛地一颤,她不自觉地挑起眉眼,唇角咧开笑颜:这是她第一次,从沈崖眼中看到的不是不耐与厌恶,更不是无奈与愤怒,而是欣赏!于是,这抹欣赏更加坚定了慕云芯“当死鱼”的决心,她略带挣扎地盯着沈崖,幽幽说了句:“死人脸,今天过后,你若是再敢随便鄙视我,我就跟你没完!”
说着,在某个一脸莫名的山神的见证下,慕云芯颤巍巍地将手移到胸前的纽扣处,顶着青天白日,房门大开的压力,双眼一闭,咬牙一狠,便开始解开手中的扣子。
见此情形,沈崖略微愣住了,那张僵硬的脸庞再也无法保持原有的平静淡漠,一脸诧异地看着慕云芯的举动,幽暗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脖颈上的一片白皙,犹如珍贵的凝脂玉石,诱人轻触。在松动的里衣中,胸前的一抹红色艳丽无比,随着她的不安扭动,脖上的红色带子渐渐松动,胸前的大片肌肤若隐若现,甚至于那颗粉红的凸起,都清晰地映入那双幽暗的眼中。
沈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加重了,即便知道那是不该看到的绝美风景,但那双幽深的眼睛,却不自觉地想去追逐那抹白皙,那抹嫣红。沈崖张了张口,正欲喝止慕云芯的荒唐举动,却意外瞥见,那张娇俏的嫩脸染上一抹酡红,那双肆意欢脱的眼中,此刻却布满羞耻,紧咬的红唇显得娇艳欲滴,引人采撷。
顿时,沈崖便觉得下腹一紧,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情绪在心中慢慢滋长开来。为避免自己陷入难以控制的局面,沈崖强压着心中躁动,故作冷漠地撇开视线,随手便拿起被子轻轻盖上慕云芯身上,阖上了那抹醴丽风景:“慕云芯,停手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