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声讽刺,羲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翼,飘忽的眼眸瞬间移开了,把那小孩子抢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好玩,至于偷窥什么的,是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个女孩,可那人又倔强地不肯承认,他才会出此下策,就算他长得清秀了些,也还是个男人,若没有原因怎么会做出这般恶趣味的事来呢?
侧眼看着荷波眼中的冷然,羲钰扯了扯嘴角开始讪笑:其实他跟荷波的情形都一样,跑到神冥山表面上是应了大哥的命令,实际是却是为了躲避自己家中的那个麻烦,毕竟自己偷看了人家的身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所以,在我不在的几个月里,你们俩究竟做了什么?”刹那间,一声淡淡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猛然响起,羲钰诧异地转过身,却见沈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那双幽暗的眼光带着幽深的光芒,竟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听着熟悉的低沉嗓音,羲钰的脸色骤然一僵,他没料到在自己同荷波互相揭短的时候,自家大哥会站在门外。看着沈崖面无表情的脸庞,羲钰便觉得有些不安,大哥他,是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听到了,包括他跑到别人地盘上抢徒弟的事?包括,他偷看一个七岁孩童洗澡的事?呃,他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大哥,你不是在隐灵洞中恢复法力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们,我们没做什么事啊!”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羲钰勾起嘴角的明朗笑容,一双大眼故作不知地眨巴着,一望不望地看着面色沉静的沈崖,欲以此蒙混过关。开什么玩笑,要真让他自己一人和盘托出,让大哥知道自己这几个月“不务正业”,那接下来的这几个月,他是别想活着回去了!
真是个笨蛋,打马虎眼都打得如此蹩脚,还不如直接承认算了!荷波略带鄙夷地看着不断讪笑的羲钰,细眉高挑,眼中的清冷与不屑显而易见。即便不屑,但荷波却不曾想过帮他解围,戏看羲钰被罚已成了她的一种兴趣。很明显,羲钰的无意嘲讽,让这个表面清冷实则小气的水神记恨了。
看着羲钰故作迷茫的模样,沈崖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也没同他继续纠缠下去,反倒直接将目标扫到荷波身上,不可抗拒的威压在他身上弥漫开来:“水儿,我离开的这阵子,羲钰他做了什么事?还有你,你又做了什么事?”
见着沈崖眼中的幽深目光,尽管是冷漠如她的荷波,身体都下意识地一抖,她有多久,没见到大哥如此愠怒的目光了。按理说,羲钰此次虽做得有些荒唐,却也不至于招来如此大的怒火,难道大哥在隐灵洞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荷波也不再继续沉默,她冷着一张脸,面色严肃地看着沈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诉说起来:“羲钰跑到牛鼻子老道那抢了个七岁的男孩回来,又把他丢到了雷鸣峰上,至于我……”顿时,荷波下意识地蹙起清冷细眉,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一个男人掉到我的水宫中了,然后我,给了他一颗水珠,把他留了下来。”
听着荷波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番话语,沈崖不着痕迹地抽了抽眼角,有些诧异向来脾气怪异的荷波,竟会收留一个男子住在她的水宫中,甚至还给他一颗水珠。要知道任何人只要吃了一颗水珠,他便可在水中自由呼吸,犹如身处陆地之上,自由轻松,毫无阻力。至于羲钰……
一瞬间,沈崖面色一沉,幽暗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了面有难色的羲钰一眼,微皱的剑眉显出其心中的不悦与愠怒,紧抿的嘴唇露出若有似无的嗤笑:“羲钰,抢个孩童回来很好玩?以几千岁的高龄去偷看个智齿孩童沐浴,你觉得很自豪?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需要为兄将你重新打回孩童时期,再让你重享儿时趣味吗?”
此刻,低沉的嗓音犹如万丈寒冰,冰冷刺骨。见着看似平静实则恼怒的沈崖,羲钰猛然一颤,秀气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与无奈:“大哥,我是见那孩子被那些老道欺负,恰巧出手相帮的,那孩子不是被我抢回来的,是他自己要跟着我的。至于偷看沐浴这事,的确是个误会啊,我……”
若不是那孩子性子倔强,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女童,他怎会用这种蠢办法来验证。可哪知竟是他看拙了眼,那人还真是个男孩,甚至还当着荷波的面被当场抓包。纵使他再怎么厚脸皮,也抵不住两人的不屑嘲讽,这才灰溜溜地把那孩子抛下,只身逃回大哥的神冥山上。也不知,那孩子在雷鸣峰上如何了?
此刻,羲钰看似委屈的模样,配着那张秀丽非常的娃娃脸,竟显得有些真实,就好似他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受害者,而不是那个嚣张抢下孩童的肇事者一般。
只可惜,羲钰的这副德行,作为他兄长的沈崖又岂会不知,或许那孩子的确是被人欺负的,但羲钰的相帮绝非心中善念,纯粹是因为好奇心作祟罢了。至于那孩子是否真的想跟着回来,以羲钰的恶劣个性,其真实性又是有待商榷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沈崖接近真相了!
只是,此刻的沈崖却也无力谴责什么,有更为严重的事即将发生,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他而今考虑的,是如何避免灾难的发生。
见着沈崖如此沉重的表情,荷波脸上的神情不禁严肃起来,她伸手轻拍着身前的羲钰,示意他停下漏洞百出的表演,冷凝的眼神却直直地望向沈崖,开口问道:“大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沉默半响,沈崖面无表情地看了二人一眼,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垂首朝荷波点了点头,沉沉说道:“自从知道炎邪肉身被毁了,我在隐灵洞中恢复些许法力后,便试着为你们掐指算了日后的运程,却发现,我什么都算不出来!”
“大哥,你确定吗?是否是你的法力还未彻底恢复,导致自己无法推算了?”荷波略微一愣,红唇紧抿着,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沈崖的预知能力在他们四人中是最为杰出的,若他都算不出来,难道是她同羲钰即将遭受什么大难?难道,继火神炎邪之后,他们二人即将遇难?
“起初为兄也是这般认为的,但是……”刹那间,沈崖沉着脸略微一顿,那张僵硬的脸庞透着一丝不安,就连声音都变得低沉许多:“我特意跑到须弥之境瞧了各自属于我们的灵珠,却发现每颗灵珠上都裂开条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什么,灵珠上都裂了条缝?大哥,你说真的吗?”此刻,就连羲钰都无法淡定了,须弥之境的灵珠代表了他们的力量与存活状况,二哥失踪了如此久,他们也是从灵珠上瞧出二哥的现状如何的,就连肉身被毁,他的灵珠却依旧毫发无损。可是现在,他们所有人的灵珠都裂了条缝隙,这意味着他们四人即将面对,比肉身被毁更加严重的危险!
这一刻,荷波和羲钰纷纷沉默了,自从二哥失踪后,他们便无意识地陷入一个迷局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推动他们走向未知的方向,这一切却让他们有些手续无措。他们不知,以他们上古神明的无上法力,究竟还有谁会威胁到他们,甚至让他们遭遇如此危险。所有的一切,都无法预知!
见着如此沉默的二人,沈崖面色一顿,刚毅的脸庞渐渐恢复原有的面无表情,眼中的沉重也渐渐消散了。他伸手轻拍着羲钰的肩膀,开口安慰道:“你们暂时留在神冥山上,至少在这里,我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还有,而今是多事之秋,羲钰你那些荒唐事我暂时不与你计较,但你最好收敛一些,等我的法力恢复一些后,再重新推算此刻的危险究竟是什么。”
听着这番沉稳安慰,羲钰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之前来这神冥山上本为躲避,现在倒真的成了避难!只是,相较于他的乐观接受,荷波却显得有些游移不定了,她略带深意地扫了床上的人儿一眼,冷漠的红唇张了张,终是道出了心中疑问:“大哥,你觉得我们接下来的大难,会不会是因为慕云芯的缘故?”
其实,这也难怪荷波会这样想,毕竟现在的慕云芯就是颗*,她体内的魔气随时可能苏醒,到时便无人能挡。况且,慕云芯以来,他们的灵珠就出现裂缝,这时间点也过于巧合了,让人不得不质疑。
荷波的怀疑,沈崖又何尝没有想过呢,只是慕云芯到底是他带上山的,他又怎么能如此怀疑呢?况且,他虽用神血滋养了慕云芯体内的魔气,但他也有一定的自信教她压制体内的魔气,就算慕云芯真成了魔鬼,他也会出手制止,他有这个自信护住荷波和羲钰的安全!
所以荷波的怀疑,理所当然地被沈崖否决了。只见他深深地看着自家三妹一眼,幽暗的眼神带着深沉的光芒,紧抿的薄唇微张,却强势地朝荷波宣布了慕云芯的地位:“水儿,我既将慕云芯带到神冥山,便是决心同她一起了。尽管现在的她是半人半魔,但她到底是你的大嫂,所以这些话,为兄便当做是你的玩笑之语,切莫再说了!”
见着沈崖如此意味深长的表情,荷波却显得有些不赞同,她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羲钰一把拽住了:“男人婆,大哥既然这么说来,我们听从便是,况且只要你我*结合,慕云芯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你就别想太多,暂时在这神冥山住下再说吧!”说着,羲钰不知哪来的气力,竟伸手拽着满身白衫的荷波,起身便欲走出房门。
见着羲钰暗示性的目光,荷波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她面色清冷微微颔首,却也没挣开羲钰的手臂,随着他一起离开了。至于慕云芯的事,荷波却也保留着自己的意见,提醒自己暗自留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