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外,贵嬷嬷走在前面,云兮紧随其后,眼见钻过一道窄门,眼前的光景有些黯淡,不由心底一冷。
"贵嬷嬷,还没到吗?"
"再过几扇红门,就到了。"
直到穿过一座流水小桥,越过一片牡丹园,来到密密麻麻的草丛时,云兮停下脚步,不愿向前。
"贵嬷嬷,这根本就不是去翊坤宫主殿的路!你到底想干什么?"
贵嬷嬷转身冷笑,轻轻挥手,只见隐藏在草丛中的宫女太监倏然现身。
云兮心下一沉,果然,皇后娘娘想见她,并不简单。
"本宫还真想当面谢谢皇后娘娘的盛情款待!不过,她对本宫这么劳心费力,宁王明白她的苦心吗?"云兮暗自凝聚念力,目光阴狠毒辣。
那几名宫人闻言,身体微抖。
皇后,四王爷,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贵嬷嬷目光一沉,提醒那些宫人,他们是谁的狗!
宫人只得咬牙,展开手中的银丝,沉下脸来,"这宁王妃,别怕奴婢们心狠手辣!道不同不相为谋!奴婢们也只是听从上面吩咐办事!"
"上面?是谁?"云兮微愣,贵嬷嬷说皇后想要见她,只传她一人。
如果这些人也是皇后的人,那么皇后为何要恨她入骨,非要置她于死地?
"你觉得会在谁呢?"一道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冷寂而严肃的气氛。
云兮抬眸望去,竟发现韩韶华从牡丹园边款款走来!
"是你!"云兮心头微凉,原来,是韩韶华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子,狐假虎威!
"韩韶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云兮质问,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韩韶华嚣张跋扈,嘴角冷勾,眼底竟是泛过一抹狠意,"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晓!"
对贵嬷嬷使了个眼色,贵嬷嬷立刻也然于心。
"动手!"
宫人从四周围拢,无力闭上双眼,云兮如牢中困兽,下一刻猛然睁开眼眸,以金鸡独立之姿默念咒语,呵一声:"现!"
望着手掌心布满的黑漆漆蚂蚁,宫人均是收手,脸颊上露出痛苦神情!
"妖,妖女..."韩韶华后退一步,跌倒在地,惊魂未定。
挣脱手掌上骇人的蚂蚁,贵嬷嬷见宫人想要逃,立刻呵斥,"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云兮再次凝聚念力,体内却无一丝动静,暗叫不好!
手摸向腰间,云兮这才记起,出来得突然,根本没有带可以攻击的玉笛!
一记极有力的手刀'啪';的一声,劈在她的脖颈上,云兮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浑蘁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头冰水淋头而至时,云兮勉强睁开双眼。
打量着眼前的小黑屋,鼻尖传来一股木头腐烂的难闻味道。
这个小黑屋近乎密封,没有天窗,只留下墙角点着一点豆灯。
借着微弱的油灯,云兮注意到不远处,便摆放着一张黑得吓人的长木桌,眯着眼,隐约辨认出桌上的骇人刑具。
耳边倏然响起一阵鞭子划破夜空的凌厉声,一股寒意,从云兮骨髓深处泛过,那道被油灯拉升的影子,如一头猛兽,抬眸,不是别人,正是泼她冰水的贵嬷嬷。
'咯吱';一声门响,一道靓丽温婉的可人身影,与这个如地狱般的牢房格格不入精致衣着,还有韩韶华嘴角勾起的无害笑容。
见云兮微眯着眼,韩韶华越发心情愉悦,嘴角的狞笑隐藏在昏暗光芒中,随手拿起一把犀利匕首,轻轻顺着云兮的脸蛋滑至脖颈处的大动脉。
下一刻,手中力道倏然加重。
艳丽的血珠顿时沁出白皙肌理,多了一道骇人血痕。
云兮暗暗倒抽一口冷气,闷哼溢出嘴角,她怒:"你为什么要抓我?"
一抹流转光芒在韩韶华眼底掠过,那紧眯的眼里,满是怒火,不甘,下一刻将手中的匕首扔到墙角,扬手一巴掌,打在云兮的左脸上!
"问本郡主为什么?你还没这个资格!你竟敢强迫本郡主去钻伙夫的跨下?做梦!"
韩韶华毕竟从小长在宫内,虽然学艺不精,却有些三角猫的功夫底子,下手自然不轻。
一股腥甜顿时充盈在云兮心肺间,殷红的血丝沁出嘴角,云兮浅笑出声。
端正被打歪的脸,盈盈水波间,满是不屑。
可笑!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笑?"韩韶华恼羞成怒。
"我笑郡主恶人先告状!明明是郡主自己提议才艺比试输者钻伙夫跨下,怎是我强迫郡主?"
更何况,到头来,她不是也没钻吗?
如果输的人是她,韩韶华会为她求情吗?不会!
韩韶华心中不快,竟歹毒到如此地步!
她本无意与韩韶华为敌,却不想,韩韶华竟将所有的罪责强加在她头上!
"你!贱人!"韩韶华下手丝毫不留情,从贵嬷嬷手中压过长鞭,'啪啪啪';的鞭打在云兮身上,气急败坏的模样,如跳梁不丑般不堪入目!
云兮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也不哼一声。
任由身上的锦服被鞭出一道道血痕。
不知道打了多少鞭,直到韩韶华累了,这才气喘吁吁地收回鞭势,将鞭子扔给贵嬷嬷,冷笑,"既然这贱人够骨气,贵嬷嬷,你一定不会让本郡主失望的,对不对?"
贵嬷嬷长年伺候宫中妃嫔,自然是见多识广,瞥了眼奄奄一息的云兮,在韩韶华耳边低语:"郡主,不如就此将这贱人毁尸灭迹,出事了,也死无对证..."
"死?"韩韶华眉头轻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这贱人,生不如死,才是她该承受的!"
"是!奴婢明白!"
贵嬷嬷一脸恶毒,之前便意识到云兮身上有妖气,将云兮的十指,分开铐在墙壁上,让她动弹不得。
韩韶华坐在木桌后,脸颊上尽是心满意足,她倒要看看,这贱人还能翻天不成!
贵嬷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几根被削尖的竹签,只见她蹲下身来,嘴角含着一抹凛冽狰狞,拿出其中一支,尖尖的头,被油灯印得暗黑发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