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在王府真的不受欢迎。
她淡淡点头,"劳烦姑娘了。"
吴青倏然停下脚步,眼底闪过一抹奇异流光,却没有说话,径直走出去。
当云兮整个人瘫软在温度适中的浴桶中时,伸手拂过浮在水面上的花瓣,黑菊则将云兮散落一地的衣裳拾起收好。
突然,黑菊惊愕出声:"王妃娘娘,你怎么把馒头缝进衣里了?"
说着,黑菊便将两个窝窝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眼底闪过亮晶晶的光芒。
"那,那是肚兜..."云兮浅笑出声,舒服地喟叹出声。
尽管只露出一截香肩,可云兮还是不太习惯沐浴时有人在一旁候着。
可她赶了黑菊几次,她都不肯走,她也没辙了,只能任由她呆在这里服侍了。
"啊?肚兜?"黑菊立刻将手中的衣料在身上比了比,小脸涨得通红。
"对,我让水儿改的。"
"可...可这布料这么少,会不会穿着不舒服?"黑菊依旧好奇不已。
云兮不禁怀疑,面对一个沉默寡言的主人,以黑菊这样叽叽喳喳、大大咧咧的个性,平日里没少吃亏就对了。
不过,让云兮有些疑惑的是,明明其他的婢女对她都是若即若离,黑菊却和她走得过分的近。
"黑菊,你不怕被她们排挤?"云兮伸手拂开水面的花瓣,好奇道。
正在探究那件特殊肚兜的黑菊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清澈无波,"我为什么要怕被她们排挤?王妃娘娘一看就不像坏人,您长得美,心地也不坏,还会变戏法,会写字,她们排挤我,是她们的事。"
云兮盈盈一笑,整个人钻入浴桶中,半晌,才冒出头,伸手拂去脸颊上的水珠。
黑菊的眼睛告诉她,黑菊说的是实话。
"不过,白雪她们都不喜欢我。"
"没有。王妃娘娘,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白雪她们只是一时没有发现王妃娘娘的好。可能因为之前对您有误会,以后肯定也会像我一样喜欢您的!"黑菊笑得单纯。
云兮微愣,"误会?"
她能与几个素不相识的丫鬟有什么误会?
莫非,与宁烨身上的伤有关?
"其实王爷——"黑菊刚准备继续说,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紧接着传来吴青的冷声,"黑菊,还不快来将王妃休息的衣裳拿进来!别多嘴!"
"哦。知道了。"黑菊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小跪到门边,将衣裳取来。
云兮只见吴青似乎动了动嘴巴,不知道对黑菊说了什么。
等黑菊将衣裳放下后,黑菊一脸抱歉,"王妃娘娘,青姐姐有事需要我去办,我去去就来,会很快的!"
云兮轻轻点头,待黑菊离开后,娥眉轻蹙。
长长舒了口气,只差哪么一点,她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不过,被吴青打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她隐隐觉得,拓跋宁烨受的伤,一定与沈家脱不了干系。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她,沈风漪害他受尽苦楚。
转念一想,宁烨是皇子,尽管沈家是炼气世家,又是洛周首富,可商与不与官斗,纵使借沈家一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与皇家作对。
难道其中真的有误会?
如果有人刻意栽赃,如果沈家真的要宁烨的命,为何偏偏只毁了他的脸,让他永远活在面具之下?
对于男人来讲,容貌,并不是值得看得的外在之物。
至于他的双腿,似乎也没有想象中,不能下地般严重...
她们到底瞒了她什么?
云兮百思不得其解。
云兮伸手捶了捶自己笨得可以的头,告诫自己,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想想,今晚要怎么应付宁烨!
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避免滚床单的事情发生呢?
云兮捂住鼻子,再次沉入水底,透过水面的波光瓣影,云兮咕噜咕噜冒出一串大小不一的泡泡。
倏然眼前呈现出一道黑影,云兮微愣,那罩住浴桶的黑影,在破碎的光影中,慢慢被拼合,下一遍,那张被扭曲拉长的脸,变得莫名熟悉!
云兮顿时错愕,惊讶之余,迅速钻出水面,因为动作太急,溅起一层水花。
只见来人立刻向后退,不怒反笑,不用毛巾擦去一脸的水花,反而伸舌舔过嘴角的水珠,泛着邪气的脸颊荡过一抹浅笑,"吼!幸好本皇子轻功无敌,退得快!"
是拓跋祁!
云兮顿时变了脸色,如同虾米般,在浴桶中缩成一团。
只露出脖子和脑袋,如果不是水面有一层花瓣遮挡,她现在的处境会更难堪!
"你来干嘛?"
云兮嘴巴都浸进水里了,边说,边吐泡泡,如小鹿般清澈的双眼,满是防备地盯着眼前的高大身影。
拓跋祁一脸迷情,尽显风流本色,"当然是想四弟妹了,这不,正好路过,来看看。"
"既然二皇子已经看过了,现在请离开,我要沐浴。"
云兮只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耳根滚烫一片,怒火直冲脑门。
"看,是看过了。"
拓跋君翊掩嘴轻笑,眉眼间,满是魅惑,上前一步,停下脚步。
"你站住,出去!"云兮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平稳一些。
可拓跋祁却继续前进,惹得她恼怒至极。
云兮私下寻找离开的路线,却不期,发现不远处的一扇窗正好开着。
她想,他一定是翻窗户进来的!
见他越走越近,云兮不禁暗暗着急。
黑菊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吗?
倚华殿的防卫这么弱吗?
竟然连这么大的活人闯进来了,都没有半点动静?
黑菊吴青去哪了?
"四弟妹,女人太凶可不好哦!"
拓跋祁倏然在浴桶前停下脚步,缓缓俯身,居高临下的眼底,闪过一抹促狭。
被他直勾勾地看着,云兮只觉得心急如焚。
心跳加速。
双颊泛过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难道二皇子没听过礼仪廉耻吗?"
云兮迅速别过头,只见水面泛开半抹水光,云兮立刻僵直身体,面色惨白,动弹不得。
瞥见那抹曼妙,拓跋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