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无辜的眨了眨眼,"可他真的除了没有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不是面部神经失调是什么?"
拓跋辰并未走远,听到云兮说他'面部神经失调';,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拓跋宁烨面色如常,如果那微勾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愉悦的小心思。
"宁王妃,辛苦了!"张福前来引路,云兮正好找到了个透气的机会,不管是拓跋宁烨还是拓跋辰,她都不想和他们单独共处。
脾气不好也就罢了,还容易变脸。
心机深沉,爱计较,谁都不是好惹的主,她得罪不起,不常躲不起吗!!
张福按照云兮的指导,很快做出了一盆香喷喷的酸菜鱼,一大碗水煮鱼片,随后,黑菊掌勺处理好几个素菜,摆好一碟花生米,接着,菜陆续上桌。
此时,刚才还不见影踪的拓跋铮,拓跋君翊不知道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钻出来的,拜见皇帝后,便大大方方的在桌前入座。
皇帝自然坐在主位,其他人均占一方。
云兮暗自恼火,谁请他们来了!这两人把位置占了,她坐哪?
文宗笑眯眯的对着招手,"云儿,过来坐!"
云兮连忙应声,瞥了桌子一眼,无奈,她也只能跟拓跋宁烨一起挤一挤了,虽然其他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们在乎过她这枚吃货的心情吗?
跟他坐在一起,她会紧张,会影响她的食欲,好吗?
许久未见云兮的拓跋君翊顿时扭眉向她招手,"小...四皇嫂,坐这坐这!"拓跋君翊一屁股就要将拓跋铮挤下去。
无奈,拓跋铮只好坐在拓跋辰那边,他抬眸,朝云兮浅浅一笑。
云兮见拓跋君翊如此热情...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小心翼翼的审视着皇帝,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落落大方的坐在拓跋君翊身边。
刚坐下,云兮才悲剧的发现,她左边的确是拓跋君翊,可是她右边就是拓跋宁烨啊!
她偷偷瞥了眼拓跋宁烨,见他面色如常,薄唇微抿,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云兮心底恍然闪过一抹小小的失落,或许,在他心底根本就不在乎吧!
恐怕他心底,就只有秋瓷一人!
她收敛眼眸,端坐,沉默不语。
正当她低头的刹那,却没有发现,拓跋宁烨放置在身侧的大掌猛然攥紧,随即才缓缓松开。
平日,难得像现在这样这么多儿子都陪着文宗用膳,此时兴致异常高昂,开心的抚过长髯,瞅了眼桌面上摆上的几道鱼,不禁纳闷道:"怎么没见到上次那种玫瑰花?"
云兮羞赧道:"儿臣手掌不小心伤了,有心无力,下次,一定为父皇雕玫瑰花儿。"
文宗皇帝一听云兮手受伤了,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是吗?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儿臣无大碍,不过是皮外伤,敷过金创药后,几日之后便会痊愈。
云兮连忙解释道,她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扫过拓跋宁烨,只见他眉眼微垂,看不出喜欢,心底一阵莫名愁怅。
"哦,你看朕这记性,朕真的是老了,怎么连你自己是大夫都忘了?"文宗皇帝连连拍了几下脑门,似有懊恼之色。
话音刚落,拓跋宁烨脸色稍变,半晌才恢复平常之态。
反倒是一旁的拓跋君翊好奇道:"四皇嫂是大夫?这下好了,今天皇弟更要好好巴结巴结四皇嫂了,以后有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就要多多麻烦四皇嫂了!既然四皇嫂手不利索,我来帮四皇嫂夹菜吧!"
话音刚落,一根青菜便被送到云兮面前的碟子里。
云兮刚准备抗拒,只听得一道阻塞冷声在她耳边响起,"黑菊,还不为王妃布菜!再拿个勺子来!"
此时,拓跋铮第一个'扑哧';笑出来,拓跋君翊一脸无辜可怜,云兮片刻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反倒是拓跋辰一个人大朵快颐,整顿饭吃下来,云兮也没吃几口,左手用勺子挑,毕竟会不习惯,更何况,拓跋宁烨的反应怪怪的,让她越发脊背发寒。
文宗皇帝却是极度满意,到最后,竟与众位皇子讨论进国家政务,云兮明白,女子不可干政,她正准备离席时,只听得文宗轻声道:"老六说云兮也颇有见识,说不定能够道出不一样的见解。"
云兮微愣,瞥了眼拓跋铮,她哪里有见识了?
可是皇帝都开金口了,她再推辞便是失礼。
文宗皇帝提及最近南方洪灾,赈灾钱粮屡次遭劫,至今仍无讯息,彼时,灾区连连暴动,当地官衙屡次镇压,却效果极差,此时洪灾越发严重,情势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云兮娥眉微蹙,文宗偏过头来,指名道:"不知云儿有何看法?"
云兮微微抿唇,思忖片刻,心底些许犹豫。
"不管对不对,说出来,朕决不会怪罪于你!"文宗皇帝勾唇微笑。
迎上皇帝的鼓励眸光,一定要她开口,睫羽轻闪,她沉稳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一味的武力压制,并非良策!"
"切!"拓跋君翊跳出来第一个反对,一脸不屑,"倘若不派兵镇压,只怕事情会愈演愈烈!"
云兮浅笑,"凡事皆有度!"
"度?"文宗皇帝似乎被挑起了兴趣。
"儿臣斗胆问父皇一句,暴民起事,乃无路可走,被逼无奈,明知朝廷会镇压,却依旧选择起事反抗,是何理也?"云兮声音轻柔。
文宗皱眉,反问云兮:"依你之见呢?"
云兮婉尔一笑,慢慢道:"儿臣拙见以为,根深,则本固,洪灾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空乏其身,没有最基本的物资供给,别说是抢劫,就算是杀子食肉,也会发生,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
众人面色沉重,望向云兮,等候着她开口说下一句,反倒是拓跋宁烨显得格外疏离,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文宗点头,"嗯,理是这个理!"
"百姓暴动,最简单的原因,便是饥饿,想要阻止暴动,只怕还要提防有心人从中作梗,否则,暴民易受鼓动,从而揭竿起事,甚至与朝廷对抗——"云兮边说,边观察文宗有脸色,这才缓缓继续道:"况且,朝廷有好的想法,实施到最底层,未必还保持原味。"
文宗顿时一愣,其他王爷也是一僵,脸色微沉,就连拓跋宁烨也不禁挑高了眉头。
云兮暗自尴尬,嘴角微抽,她明白,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治人不善,跟说他家儿子像个苕一样,不好听,可是头都开了...
云兮恨不得直接咬断自己的舌头,叫它乱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