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杀掉沈天笑,也不能急于这一时了!
于是乎,两人均是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圣上请明鉴,此事不可儿戏,还望早日定夺!"
文宗皇帝点头,朗声道:"宁王妃细致入微,言之有理,笔迹固然可以模仿,可是一个人写字的习惯却是很难改正。朕思量此事必有蹊跷!看来沈天笑不过是无辜替罪羔羊,不知白相的消息来自何人?"
白相顿时面露紧张颜色,连忙示忠心,"老臣对圣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文宗皇帝浅浅一笑,"哀家快快平身,可能消息来源不准,但是哀家的忠心还是值得嘉奖的!来人,赏玉顶珊瑚一座!"
"谢皇上!"白相顿时行磕拜大礼。
拓跋宁烨此时倏然开口打断这片融融气氛,"既然消息不够来源不够准确,不如此事交给儿臣去办?"
文宗凝思片刻,自知兹事体大,颔首,"好,宁王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者,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朕眼皮底下造谣生事!"
文宗皇帝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眼白相,见他面色铁青,心底泛过一抹寒意,却是不动声色。
白相与工部尚书跪拜退下后,勤政殿内便只剩云兮和拓跋宁烨。
拓跋宁烨还留在原地,云兮自然不敢先行离开,况且,皇帝至今并未对沈家人松口!
文宗皇帝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云兮一眼,脸顿时沉了下去,云兮暗叫不好,耳边顿时响起皇帝一声冷呵:"你倒会投机取巧,找到了证据!"
云兮眉头微拧,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发怒,却意识到皇帝此时心情不善,连忙跪倒在地,却又不知道错在何处!
无奈,她只得以头磕地,沉声道:"云兮自知犯下死罪,还望皇上宽恕!"
"死罪?那你倒说说,究竟何罪之有?"文宗冷冷一笑。
拓跋宁烨一时不解,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会突然对云兮发难,轩眉微挑,刚准备开口,却被文宗皇帝伸手阻拦,见状,他心底越发不安。
云兮匍匐在地,思忖片刻,却想不出到底所谓何事,沉默半晌,她老实道:"云儿不知!"
"不知?你以为一句'不知';,便可掩去皇家蒙受代嫁之羞?"文宗皇帝面色不善。
"父皇..."拓跋宁烨听到代嫁二字,顿时眉头一凝,莫非父皇想要问罪沈家?
"那枉顾圣上旨意,撞破皇女未嫁生子,执意留下无名无分的小世子,又该当何罪?"毫不在意宁烨投来的不满眸光,文宗皇帝追问道。
云兮轻咬下唇,浅声道:"民女知罪,望皇上赐罚!"
拓跋宁烨微愣,莫非说...
"罪上加罪,你倒说说,朕该如何罚你,才能解心头之恨?"
云兮轻咬下唇,她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无力的闭上双眼,"割舌剜眼,弃双耳,终身打入死牢!"
闻言,宁烨亦是双拳紧握,牙根紧咬,他死死盯着云兮,那股愤恨的眼神,几乎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云兮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文宗皇帝沉沉叹息一声,安静的凝视着一身黛裙的云兮,才十七年华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他闭眼,"纵使朕治国治家不力,一生未励精图治,更未有过丰功伟迹,如此算业,降服沈天笑也算是功德一件,虽然朕对沈天笑没有好感,不过——"
文宗皇帝倏然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云兮,"朕对你这个沈家儿媳妇,却是满意得很!姻缘姻缘,重的还是这个缘字,既代嫁是上天安排,你与烨儿也算得上是一对佳偶天成,看在你妙手回春,救活郡主母子,更是功德一件,平身吧!"
云兮迟疑片刻,脑子有一瞬间转不过来,深切感受到伴君如伴虎!
前一秒,皇帝还如一头发怒的猴子,要问罪于她,可是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般,怎么又是佳偶天成,又是妙手回春了?
"宁王妃,皇上叫你平身呢!还不快快谢恩?"一旁的太监见云兮依旧跪倒在殿上,没有半点反应,顿时提点道。
云兮顿时回神,连忙磕头谢恩。
"好了!若你真的有心,有时间就陪朕垂钓吧!上次做的那个水...什么鱼的就不错!"文宗温和的笑道。
云兮一怔,很快就意识到皇帝口中的"水什么鱼",就是水煮鱼片。
皇帝的脸,简直就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一幅皇家尊贵不可冒犯,可下一刻,又变成一个普通的慈祥父亲,此时云兮完全摸不清他心底在想什么了。
拓跋宁烨轩眉微凝,他淡淡扫过文宗皇帝,眼底,深不可测。
尽管云兮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会如此处置沈家,可是他不提,云兮也不敢多问,更何况,知晓小荷未婚生子的事,已是大罪一桩,她压根不敢开口。
一行人来到雅然居,刚越过院门,便见面部失调综合症的俊美男子斜在门框上,随意的磕着瓜子,正望着天空发呆,一见云兮,面部抽搐不止,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文宗皇帝进屋后,拓跋宁烨也跟在他身后,当云兮与拓跋辰擦肩而过时,她悄悄的对小五扮了个鬼脸,随即拓跋辰迅速靓仔防备的望着她。
云兮捂住嘴,浅浅一笑,轻声道:"不知道你结巴好些了没,不过,你面部神经好像正常了许多,应该是治了吧?一定是吃了药吧!"
拓跋辰嘴角微抽,脸颊上泛过一抹可疑微红,眼底流光百转千回,下一刻,他猛然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得老远,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云兮顿时轻笑出声,没想到小五这么不禁逗,嘴角微弯,刚进屋,抬眸,便见到拓跋宁烨正站在离她不太远的位置直勾勾的凝视着她,那深邃的眸光,唯美的嘴角线条轻咧,云兮顿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嘴角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也僵住了,脸颊上泛过一抹粉红。
她不知道拓跋宁烨有没有听到她和拓跋辰的对话,她暗自忐忑不已,他该不会想多了吧?
她只是单纯和小五开了个玩笑,应该不算不守妇道吧?
沉默半晌,幸好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只是若有所思的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先一步进屋。
"王妃娘娘,你怎么能说五王爷面部神经不正常呢?"因为云兮右手不便,拓跋宁烨便带了黑菊来伺候她。
黑菊一脸崇拜的望着云兮,要知道,在好多小宫女眼里,五王爷风流倜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弱冠之年,便收了十几房姬妾,自从宫变后,便游历江湖,谁知,三年过后,竟然不近女色,彻底变了心性,让人着实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