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的噩耗让云子衿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她只是坐在火堆旁,抱着膝盖流泪。
本来肚子饿的黑泫失神的望着喷香的鸡腿,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不希望云子衿与宫无邪再有交集,也不希望云子衿伤心。但是如今宫无邪受伤了,云子衿不伤心根本没可能!
纠结的黑泫很想悄无声息的潜到宫无邪身边,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可惜这个想法还没实践,云子衿豁然起身,闷不吭声的拉着小灰就走。
绝刹拿起身边的剑,沉默的跟在云子衿身后。
呆愣片刻,黑泫呆呆的问道,“你们去哪?”
云子衿红着眼眶转过身对他说,“我要去找宫无邪,此生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我一定要护他周全!”
眼中的坚决让黑泫即将脱口而出的反对卡在了喉咙里。
垂下头的黑泫苦涩的笑了笑,反对?他反对有用吗?
“黑泫,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们不如就此别过吧。”云子衿咬了咬唇,有些尴尬的说道。
说完,云子衿有些狼狈的转过身,紧了紧手中粗糙的缰绳,抬步向前走去。
绝刹回望了一眼垂着头看不清脸的黑泫,无奈叹息。黑泫对云子衿的情,他看到了。
但是看到了又能如何?他自己的感情如今都是一团乱麻,与黑泫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低着头的黑泫听着云子衿毫不留恋的脚步声,手紧紧攥起,手中的兔腿被他捏的稀巴烂。
忽地,黑泫不怒反笑,虽依旧低着头,但是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云子衿的耳朵里,“就别过?”他冷笑一声,“呵!云子衿,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大度到放任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野男人双宿双飞?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野男人’三个字语气格外重,说完后,黑泫将手里的鸡腿往地上一扔,从袖子里抽出手帕边擦着边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僵住的云子衿身边。
擦完油渍,黑泫把手帕往身后一抛,手顺势搭在了云子衿肩膀,痞里痞气的说道,“嗯哼,不是说去找宫无邪吗?走呗。”
云子衿红唇微张,呆呆的望着他精致的侧颜,“你…不是不想去吗?”
黑泫瞬间挺直脊背,义正言辞的说道,“谁说不想去的,我有说过不想去吗?”
云子衿在脑子里将刚才的情景回放,发现还真是她霸权主义,单方面替黑泫决定了去处。
她不由得汗颜,红着俏脸尴尬一笑,“对不起啊。”
软糯的声音,水汪汪的大眼睛,黑泫很没骨气的心软了。
“咳嗯!这次小爷就先原谅你了。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小爷翻脸。”
黑泫做出凶恶的表情,霸道的对云子衿宣布。在对上云子衿笑盈盈的俏脸时,表情一僵,轻柔的将云子衿推开,大步走在了云子衿前面。
熟不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材顺拐起来多有喜感。
云子衿笑的眉眼弯弯,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
Cos围脖的云小千猥琐的挤挤眼,“阿姆,小喵咪有资格给千千当阿帕哦~~”
‘咻’的一声,某狐就被当火箭给发射了出去。
一旁的绝刹抽了抽嘴角,虽不知道云小千为何会被扔出去,但他脑海中却飘过‘不作死就不会死’几个大字。
准备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云小千piaji一下命中了黑泫的后脑勺,黑泫被砸了个趔趄,他摸着后脑勺蹲下身将云小千倒提在手中,还恶趣味的甩了甩。
可怜的云小千眼中像放了两盘蚊香,粉嫩的舌头从半张的狐嘴里滑了出来,是死狐本狐没差了。
颤颤巍巍的竖了一根不明显的中指,云小千不忘在心中翻开一本名为‘阿帕竞选名单’的册子,无情的在黑泫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叉。
哼~敢如此对待你未来的干儿子,PASS!!
被出局的黑泫若是知道手中的小东西这么草率又奇葩的竞爹方式,不知得有多么无语。
*
休息了几天已经生龙活虎的宫无邪正在书房中作画,落下最后一笔,栩栩如生的云子衿便跃然纸上。
端着药的暗二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大夫说,您的伤还有复发的可能,不宜下床。”暗二满脸不赞同。
宫无邪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妖邪的气息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暗二对此已见怪不怪,自从听到监视云子衿的暗卫说云子衿已经出发赶往江南的时候,宫无邪心情一直很好。
就连他偶尔的放肆——比如现在埋怨宫无邪,他都浑然不觉。
这让暗二又喜又愁,王爷有人气儿是不错,但你也不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吧。
软绵绵的羊羔又怎能镇住那帮虎视眈眈的豺狼?
宫无邪放下狼毫直起身,双手捻着纸边将画举起,痴迷的凝视着画中笑容灿烂的人儿。
阿衿,你还是舍不得为夫哦~~
这样的阿衿才乖呢,你只需躲在为夫臂弯里受尽荣宠便好。其他的,都不用理会。
又不理他…暗二捂脸苦笑。
王爷啊~属下这么大只站你面前,你确定就如此草率的忽略掉属下?
“王爷,该喝药了。”
好吧,既然听不到他不恭敬的话,那这句总该听了吧。
哪知宫无邪却吹了吹画上未干的墨水后放在了一边,又展开一张宣纸。
那架势像是要再画一幅。
“王爷!该吃药了!”试了试药碗的温度,暗二豁出去大喊。
‘啪’!一滴墨被声波震到了纸上,微黄的完美的纸张成了废纸。能供普通百姓挥霍好几年的银子,没了。
挂了好几天的笑意消失,宫无邪抬眸阴冷的望着暗二。
暗二吓得虎躯一震,苦着脸将碗端到眼前,继续作死,“王爷,药凉了。”
“滚出去!”
书房前屹立的树上惊起几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远。暗二头举空碗苦逼的跪在门前,面巾下的嘴噘的都能栓一只驴。
福伯啊~~俺想你~~~
正在王府苦口婆心劝说药王谷谷主的福伯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老脸瞬间皱成一朵菊花。
我的天!不管你是王爷还是王妃,都别惦记老朽了,给老人家几天清净吧!!
没了暗二聒噪的声音,宫无邪满意一笑,挥毫落笔,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按照宫无邪的主意去治水的陈殷卷着裤腿,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意。
不愧是万能的摄政王,困扰了几代前人的问题就这样轻易解决了。
天机能得此人,实在是国之幸、民之幸啊…
等陈殷走到书房不远处,就看到有一人跪在门前。走上一看,“咦?小兄弟为何跪在这里啊?”
暗二瞅了陈殷一眼后快速收回视线,恭敬的跪着,不敢有动作。
陈大人来了,希望王爷能放他一马吧。
于是他聪明的往旁边一挪,替陈殷让了一条进书房的路。
陈殷觉着挺稀奇,欲再问,书房里作画的宫无邪头也没抬的朗声道,“陈大人请进。”
陈殷的想法被宫无邪一声打断,脑门一突,终于想起他来这里的正事。
他推开门走进去,走到书案前弯腰行礼,“王爷。”
“陈大人来此有何要事?”宫无邪笔没停,抬手在上好的砚台中蘸了蘸,接着作画。
“王爷,臣按照王爷告诉臣的方法改水,大量的积水果真没了!”陈殷消瘦的脸上焕发出光彩,就连说出的话中都带着激动。
听到预料之中的结果,宫无邪并没有太大惊喜,堵不如疏,还是云子衿将他扔在空间里的那一年时间里,他无聊,就去阁楼里转了转。
没想到他不仅看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就连书中的东西于他而言都是超纲的。
他从那些排的整整齐齐的书里了解到了各种不同的世界,自然将里面能用的知识消化为己用。
治水的方法,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像海绵似的疯狂吸收书中的知识,但是书中的文字与天机的文字有所差别,因此他看的有些吃力。
云子衿消失了一年,他磕磕绊绊的看了不少书,也在无形中学会了另一种文字。
他隐约觉得,这些奇怪的文字与云子衿有关系。书都有被翻动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作了标注。
宫无邪嘴角上扬,他好像又窥探到不得了的秘密了呢。
将他看到的治水方法运用到实践中,也是种挑战。
这不,挑事的刺头上线了。
陈殷禀告完好事,犹豫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描轮廓的宫无邪叹息一声,他抬起头,血眸直射陈殷为难的脸,“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拖拖拉拉,实不为男人所为!”
陈殷沉默半晌,开口道,“王爷,诸葛大人参了王爷一本,奏折早晨已经快马送向了京都。”
“哦?”宫无邪兴味一笑,“原因呢?”
“臣不知。”陈殷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宫无邪,倏地,他抬起头建议宫无邪,“不如臣派人拦下奏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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