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真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黑暗无光的空间内,身下冰凉的触感仿佛玉石一般,而黑暗笼罩之下一时看不清四周的情形。
韩真觉得自己的额头隐隐作痛,想要伸手揉一下,可是他的手刚刚伸直,就触碰到了坚硬的石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心中惊异之下,韩真略微活动四肢,结果就在自己四周包括正上方都触碰到了坚硬的石壁。
自己这是被关到棺材里了?韩真诧异的想着。
不过要真是棺材,这口石棺的尺寸可是够宽敞的。
下意识的,韩真就想到了刚进入地宫大厅时,横陈在大厅中央的那口石质棺材。
而此时,随着双眼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韩真也开始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周围石壁上刻画的繁复诡秘的条纹,仿佛一条条蔓藤般攀爬在石壁四周。
看到这些花纹的一瞬间,韩真首先想到的是这不是大厅中央那口石棺,因为当时他可是查看过石棺内部的情形,并未看见有如此繁杂的斑纹。
随后,他也不再多想,后背顶靠在地面上,双臂平举拖住上方的石板,猛然发力之下直接将遮挡在上方的石板推翻出去。
上方的障碍被掀开,韩真慢条斯理的起身查看四周的情形。
石板被掀开后并没有任何光亮传来,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不过好在韩真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并不妨碍他视物。
起身四顾,韩振先是吃了一惊,周遭十数根巨大的石柱围拢,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地面和墙壁,以及四周墙壁上熟悉的壁画无一不告诉他他身处的正是最开始的地宫大厅。
而他身下的很可能就是大厅中的那口石棺。
只是,他跟吕良进入大厅时,石棺的冠盖明明是被掀开并且被推倒在一边的地上的,而且石棺内也并未看到什么奇异的花纹。
韩正翻身跃起,从石棺内跳出,又赶忙再次俯身查看身下的石棺内壁,而此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不知是因为他的跳出,还是因为冠盖被掀开,刚才他躺在里面时清晰可见的花纹居然开始模糊消散。
好奇之下韩真伸出手指触碰正在逐渐消失的花纹,然后又聚气凝神,双目泛出淡金色光芒凝视着石棺之内。
可是无论是触碰还是凝视,他都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那一条条怪异的花纹依然在逐渐消散着。
搞不清石棺到底有什么古怪,韩真伸手揉了揉自己昏昏沉沉的额头,尝试回忆自己是怎么晕倒过去,又如何出现在这石棺之内的。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记忆居然是一片混乱,能清晰捋顺的记忆就仅仅是他跟吕良打倒大厅内的众多活死人,然后自己让吕良在前面探路,自己紧随其后走近了大厅后方的第二条甬道。
在之后,记忆的内容便诡异的支离破碎,一会是自己在追赶吕良,一会又是吕良在追赶自己,之间似乎还有他跟吕良大打出手的画面。
奇异的是不同于失忆的情形,韩真在脑海中这些零碎的记忆全部清晰异常,可就是没有一个符合逻辑的线索能把这些事情串起来,就仿佛是一本被打乱顺序小说,
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仅存的清晰记忆之中,韩真倒是还记得大厅之中还有八九个被打翻的活死人,想到这,他赶紧再次四周搜索起来,并且不忘朝着上方看了一眼。
四下观察一圈,并没有找到半个活尸的影子,而头顶记忆中那些从墙壁内延伸出的铁索也是消失无踪。
这一结果让韩真更是摸不着头脑,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和吕良离开后这大厅内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一圈寻找下来,韩真也不再是停留在原地,而是远离了大厅中央的石棺,走到了靠近大厅入口处石门的位置。
此时,韩真面对记忆中那扇半开的石门,正打算伸手尝试推动,突然一道耀眼的光线就从石门半遮半掩的缝隙中传了过来。
韩真本来在黑暗中凝目视物,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一道刺目光线让他眼睛一酸,赶紧单手捂着眼睛向后方跳出数米。
而就在韩真用力揉搓受到光线刺激,好不容易才恢复视力的眼睛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矮小身影从石门后走了出来。
“你干啥呢?对着我看什么?又揉眼睛干什么?”
从石门后钻进来的吕良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的韩真奇怪的问道。
“你从哪出来的?”韩真不答反问。
而吕良更是一脸奇怪说道:“你说什么胡话,我不是一直跟在你后面。哎?你铁锹呢?进门前不是还拿在手里的吗?”
听到对方的话,韩真心中升起一股怪异之感,皱着眉头说道:“我刚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那口石棺里面了,铁锹应该是昏迷时丢在那条通道里了。你说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又是什么意思。”
吕良脸上冒出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回答道:“什么晕倒?什么石棺?不是你一拳把那个天坑轰塌方了,咱俩只好顺着通道往里走,你在我前面进的这道石门,我也就比你慢个几秒钟,怎么你就像失忆了似的?”
面对吕良的质问,韩真脸上做出一副“你TM在逗我”的样子,嘴上说道:“我失忆?是你失忆了吧?太乙神符的事你还有印象吧?”
太乙神符是韩真从他脑海中散落的片段里搜寻出的一条线索,他零碎的记忆中有两条是跟太乙神符有关联的。
一条是吕良走在他前面探路,可却越走越快逐渐跑出了自己的视线,然后自己就听到前方隧道中传来对方的一声大喊,而喊话的内容就是“太乙神符”四个字,再之后就是剧烈的爆炸,然后就是另一段毫无关联的记忆。
第二条记忆则是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吕良袭击,而对方袭击自己的理由则是自己坑了他的太乙神符。
这两段记忆虽然看似没什么逻辑联系,可是有一点很明显,这个太乙神符对面前的小道士来说应该很珍贵,所以此时韩真直接抛出这四个字想试探对方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在演戏。
果然,吕良在听到太乙神符四个字时脸色大变,立刻语气急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太乙神符的?不可能,太乙神符的传承早就断绝了,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我师傅会画这道符。”
一边说着,一边还赶紧伸手到自己的牛仔
裤口袋里翻找。
韩真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对方明明看上去贴身的牛仔裤口袋,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他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空间纳物之类的玩意。
随着翻找的动作,吕良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嘴里还不时的嘀嘀咕咕的说道:“不可能,怎么没了,怎么可能没了,这下可完了,师傅说这一张符成本二十万啊,这趟出来一分钱没赚到,还亏了张太乙神符,回去师傅非把我脑袋敲下来不可。”
吕良低估的声音很小,不过韩真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在听到一张符二十万这几个子的时候,韩真眉毛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心想难怪这小子要跟自己玩命,要是有人坑了他二十万的东西,他怕是得把那人镶进佛像里去。
随后,韩真十分心虚的对吕良试探道:“要不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记忆?咱俩的记忆可对不上号,你看你那张什么符没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
说实话,韩真是真不想吕良记起什么来,万一他再想起符咒的事跟自己拼命,自己多冤啊。
可是眼前这个情况,韩真又只能寄希望于吕良想起些什么,弥补自己错乱的记忆,两人才有机会解开这地宫内的玄机。
听到韩真的话,吕良暂时抛开回去后要被师傅打爆狗头的心理阴影,认真的思索自己是什么时候使用了太乙神符。
随着吕良仔细的沉思,他感觉脑海中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遗漏了,可是无论他如何思索就是看不清事情的全貌。
接着,他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抬起头双目炯炯地盯着韩真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太乙神符,你看到我是用那张符了?快告诉我我到底遗忘了什么。我又为什么用了太乙神符。”
韩真听到对方的问话就是嘴角一抽,他虽然有两段关于太乙神符的残缺记忆,可明显不能说啊。
自己可没印象什么时候坑了对方的符,要照着自己的记忆说了不是莫名其妙又要跟这小子打一架。
思前想后,韩真犹豫地说道:“我的记忆都是错乱的,感觉就是…就像是缺了些什么一样,所以我才让你仔细回忆,想着你要是能想起来什么,没准能补全我的记忆空白。”
吕良皱着眉头说道:“我仔细回忆之下,也能想起一些片段,可是就跟你说的一样,这些记忆片段之间好像缺了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缺了什么。”
一边说着,吕良一边用小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努力想把残缺的记忆补全。
而韩真也是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内心深处思索着。
他的记忆并非是残缺不全的感觉,相反的,他感觉自己在地宫内遇到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清晰地记忆。
只是这些记忆之间看上去没有逻辑,就像两句话之间缺失了关联词一般,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可到底缺了什么呢?
“因果…”
就在韩真和吕良都眉头紧皱的思索之时,一道苍凉嘶哑的声音猛然在大厅中央之处想起。
“尔等缺失的,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