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几个喽啰,张飞本想来个单臂擒贼将的好戏,只是快近申定身边时,一股骚味儿扑鼻而来,顿时绝了这心思。挥起丈八蛇矛,申定头颅高高飞起,跌落草间,自此无人问津。
攻击坞堡的家丁见中军崩溃,公子被杀,哪里还有心思攻城?顿时四散,落荒而逃。此时,关羽也已挥军杀到,青龙偃月刀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好不轻松?麾下士卒正值士气高昂之时,也是杀得兴起,管你反抗与否,抬起朴刀就是一刀,当真是痛打落水狗。
坞堡上,张家族人也是面红耳赤,双目喷火。家主张焕见此情形,知道坞堡已无事,而这几天厮杀,族人死伤颇多,也该让他们发泄一下心中怒火的时候了。
“传我令,族中儿郎,出堡助官军杀贼。”
“喏。”旁边站立的家丁首领难掩心中兴奋之色,率领手下一百多青壮杀出堡门而去,誓出一口恶气。
杀掉申定,张飞也向着坞堡杀去,见一路上贼众毫无反抗之心,只知狂奔,躲避背后朴刀,又观贼众大多身强体壮,相比幽州黄巾,胜多矣,顿时起了心思。一面挥舞丈八蛇矛杀贼,一面高呼:“贼首已死,降者不杀!”
这一声真乃天籁之音。此时的贼众早已吓破了胆,前有关羽拦路掩杀,后有坞堡青壮截尾追杀,正是不知所措之时,听得张飞喊声,顿时“噼里啪啦”刀剑散落一地,全都跪地而降。
至此,战事毕。张飞一面令士卒收降俘虏,一面打扫战场,收齐辎重。此时,张焕率领一干族人,推着小车,来到张飞面前。
“老朽张焕,乃张家堡张氏族长,携众族子特来感谢将军救命之恩。”张焕深深一揖,毫不作伪。跟随而来的二三十人也都跟着一揖,有崇敬张飞疆场勇猛的青壮,也有感谢张飞救命之恩的妇人。
“老丈请起,将士杀敌领功,破贼安民,朝廷必有赏赐,老丈这却是不必。”张飞瞟了一眼,车上若干漆盘内装着金锭,估计不下万金,而后还有一车猪肉,几车粮食。说不想要,那肯定是骗人,只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拿,却是感觉有些不妥,只好借口朝廷会有赏赐推脱。
“请将军万物推辞,此乃张家堡的心意,往日大军过境,亦是如此。”
张飞稍一思量,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在说他们这些当兵的,每次大军过境都如蝗虫一般,走到哪吃到哪啊!不过想想也是,当初孙策战江东的时候不是人人都怕么?
“既然如此,肉食、粮食本将收下犒劳士卒,至于金锭,本将收下两千金用于赏赐士卒,其他的老丈还请收回。”
张飞也想通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做,你要是来个独树一帜,硬是不拿,说不定人家心里还不安,说你嫌少或者想洗劫了他们这坞堡。那就干脆点儿,粮食留下,两千金换成五铢钱也有两千贯了,赏赐自己的士卒应当足矣,毕竟现在当兵没军饷,当兵的全靠功劳得点儿赏赐过活。
“喏。”张焕也不再多说,他也看出了点儿情况,这个将军似乎和以前的有点儿不一样,没有那么嚣张跋扈,见到他置于车上的金锭也没有眼前一亮的意思。这让他心里也生出颇多感慨,想当初那次官军过境不是被敲门勒令劳军?躲都躲不过。
“老朽堡内已布置酒食,还请将军进门饮用。士卒们也有准备,只是堡内地少……”
“只我和大哥进去足矣。”张飞也能理解,乱世最怕兵,谁都不敢将一群虎狼之师给迎进家门的。
张飞下令士卒扎营,将张家送来的辎重与收缴的辎重放好,张焕也叫来族人支起几口大锅,就地煮肉,劳军。
安排好士卒,张飞这才和关羽一起随着张焕的带领进入坞堡。堡壁上血痕累累,好些都已经干枯发黑。堡内,好些人正在收拢族人的尸身,脸露痛苦,寂静得可怕。
“唉!”张飞也是心里一叹,“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啊。
有这么个基调在,这一顿酒也是喝得沉闷不已。张焕也是陪得尴尬不已,直到知道张飞也姓张时,桌上才稍微活络一点儿。
“这么说,张将军乃涿郡涿县人氏?”
“某家世居涿县。”
“真如此,张家堡张氏也乃将军一族矣。”
“哦?”张飞惊奇,他是现代人穿越来的,父母又死得早,根本不知道自己祖上是些什么人,只是记得几个名字而已。这会儿突然听说自己还有族人,顿时高兴了起来,古代什么力量最大?世家大族啊!有族人支持,家族有名望,就如袁绍似的,猛将、谋士纷纷来投啊!不过随即张飞又失落了,张家堡的情形他也看到了,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帮助不大也。
“我河北张氏,开基始祖乃汉留侯张良裔孙张韶,世居于西汉初张耳赵国境内。汉高帝时,分赵国钜鹿郡东北部置河间郡,高帝十二年,分河间郡西北数县置涿郡。而将军涿县张氏,乃东汉司空张皓之子张宇为开基始祖,而张皓乃留侯张良六世孙。故此,我河间张氏与将军涿县张氏皆乃留侯张良后人也。”
张飞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啊没想到。只是路过此地,见有黄巾贼做乱,打着练兵的心思救了一家人,居然也能扯上亲戚?真她妈倒退几千年,天下是一家啊!虽略显荒唐,但是张飞也不想深究,对张飞得祖上他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张元,让族老将族谱请来。”
“喏。”
见张飞面露异色,张焕也不多说,直接将族谱请来,一观便知。
张飞也有点儿好奇,如果祖上真是西汉有留侯张良,东汉有司空张皓,那也是政治资本不是?
请来族谱,张焕一一指给张飞观看,继而又询问张飞祖上几代。虽然不知道祖上是干什么的,但是经历了几代,叫什么名字,张飞的记忆里还是有的。最后算来算去,张飞居然还得叫张焕一声族叔。
“世界真奇妙啊。”既然真的是同出一族,张飞也得表示表示,“小子张飞,表字翼德,借花献佛敬族叔一杯。”
“好,好!”张焕心里也高兴,张飞这一声族叔算是认了他这个长辈了。
“翼德这是将去往何处?”确认是亲戚了,张焕随即就关心起来了。族人有带兵的,心里也有点儿底气嘛。
“说来惭愧,小子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在涿县虽薄有家资,但也仅是屠沽之辈,今天下大乱,黄巾贼起,小子就散了家财,招募乡勇,上为朝廷,下为黎民,保一方平安。也想乘着年龄尚幼,奋勇而**,希望能疆场立功,讨得一官半职,光耀门楣,以慰先祖。”
“好啊,翼德乃人杰。不像族叔家小子,应募除贼,都这些日子过去了,观堡外依然有贼子嚣张,想来还未除去。”张焕脸有戚戚之色,似乎很是担心在外征战的儿子。
“哦?兄弟也在外杀贼?”张飞本以为张家人都在这坞堡里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在外讨伐黄巾的。
“嗯,小儿张郃,字儁乂。黄巾贼起,鄚县县令征召青壮守城,被县令封为都伯,此时正在鄚县守城。”
“张……郃,族叔是说兄弟叫张郃,字儁乂?”
张飞惊喜而起,急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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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些资料,汉代货币乃是黄铜和青铜,金银主要用于打造首饰,非货币。黄铜与几种金属合炼而成金,制作成锭子,计数单位为金,一金等于一两。青铜用于制造五铢钱,一千枚为一贯,一贯等于一金。如有错误,希望书友能提出,小弟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