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接到皇上的授权,立即宣判陈驸马案的判决结果,陈驸马犯欺君之罪,斩刑;
韩希文身为华阳宫指挥使,却监守自盗,大肆盗卖皇上贡品,行贿朝中官员,斩刑。
今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开封府,刑场,数千禁军严加看守,上万的京城人士把刑场围得水泄不通。
刑台上,三口斩刀一字排开。
龙头铡铡皇亲国戚,虎头铡铡王公大臣,狗头铡铡凡夫流民,铡刀上的三个刑兽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这三口铡刀原是开封府知府包拯所铸,曾经令朝内朝外的贪官污吏闻之丧胆。
哲宗徽宗执政以来,采取宽刑薄刑的仁政,三口御赐铡刀被封在大理寺,再没使用过。
今天,李纲为了一振朝纲皇威,又请出三口铡刀,行刑斩首。
午时到,两辆囚车押着陈世伟和韩希文进入刑场。
陈世伟风光不再,一身囚衣,头发散乱垂下,披挂着重枷,戴着巨形石锁,四个彪形大汉押护着他。陈世伟是武状元,身怀武技,不对他重点防范会出问题。监狱里有专门防范武林高手的狱卒,他们本身也有高强武功,了解武林人士发难的特点,这样的犯人受刑时,用重手法封死犯人的大穴,用铁练重枷锁住犯人的手脚,即便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也很难挣脱这样的防范。
韩希文则不需这样,两个兵卒拖着他就进入了刑场。
陈世伟被押到龙头铡下,韩希文被押到狗头铡下,刽子手握住铡刀的手柄,单等主刑官发令判斩。
审判台上,坐着三司会审时的三位官员,李纲居中,王黼和吴中信分坐两边。
李纲主刑,神情冷竣,王黼神色暗淡,意趣索然的模样,他努力拉拢陈挺楷,结果是徒劳无功,虽然陈挺楷的心拉过来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强力纽带断了。
吴中信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欣赏着围观市民们的表情,看他们兴奋得议论着受刑的陈驸马。
对于这些精神饥渴的平民百姓来说,看犯人受刑是他们难得的乐趣,而达官贵人受刑更能满足他们仇官的变态心理。陈驸马案早被街头小报抄得沸沸扬扬,无数的百姓都涌过来,要看这个陈驸马是什么样子,他是否长得与众不同,否则不会泡上皇帝的女儿,驸马死了,皇帝的女儿是否改嫁,这些后继问题还会成为他们的茶余饭后议论的热点。
韩希文蜷缩在铡刀前,浑身无力,今天的太阳尤其毒烈,晒得他眼睛刺痛。韩希文眯着眼睛,看不太远,只能看见铡刀露出的半截刀锋,这三口铡刀都是精钢打造,虽不常用,也没有半点锈迹,擦拭过后,亮得刺眼。
难道说我这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完了吗,刚弄个小官干干,还没有捞够钱财,还没做够官瘾,还没有泡上几个美女,就窝窝囊囊死在这最仁政的北宋。别人穿越后做官发财泡美活得多惬意,我却贪点小钱就没杀头,太没天理了吧,就是放到现代也不至于杀头!如果让现代那此写穿越文的狗屁文人知道,还不笑死我,我死不眠目啊!
苍天啊,大地啊,给我来一场六月飞雪吧!
天依然是晴朗的天,没有半点云彩来响应韩希文的呼声。
亲人给犯人见最后一面,在禁军的严密看护下,陈挺楷在三丈外望着儿子,老泪纵横,语不成声,他真切体会老来丧子的悲痛。
“儿啊,都是爹爹的错,不该让你攀附权贵,皇上的女儿都是金枝玉叶,你命薄,无福消受,勉强结上皇亲,最后却害了你。”
陈世伟听见爹爹的悲呼,心如刀绞,转过脸,不敢再看父亲,心中怒火冲天,为什么天下人都跟我过不去,非要制我死地不可!陈世伟到现在还没有反省自已的错误。
秦红芍躲在房间里,哭泣不停,她听说了,今天是行刑的日子,她挣扎着要去刑场,让香帅拦住了,不让她出门,怕她受不刺激。虽然没有到刑场,可她能够想像到行刑时的惨烈,她突然感到陈世伟以往的甜蜜爱意,在襄阳,他陪她游汉江,看古隆中,给她留下难以忘怀的甜蜜回忆,也是在襄阳,繁星点点的夜晚,她轻易给他献出了宝贵的处子身,可是现在,昔日的爱郎却要身首异处。
她又想起了韩希文的好处,他模样傻乎乎的,一副老实样,可做有时候也爱耍个小心眼,师兄弟们都爱取笑他,只有她爱护他,象一个大姐姐那样关心他,有时间生气了也会找他发脾气,他会乖乖的听她批评,直到她火消完了,这次考进士,她认为小师弟最没可能考上,可他偏偏考中进士,还混了个小官,她知道他肯定不是凭真本事考上的,那又如何呢,只要小师弟过得幸福,师门的感情永远不会淡薄,当她受到伤害的这些天,小师弟一直关心她支持她,希望帮她伸张正义,可是,官场的事情不想她想得那么简单,她想不到小师弟突然被抓捕,并且被判杀头,今天过后,可爱小师弟再不会给她献殷勤了。
为什么啊,难道说仅仅因为自已的私愤就害掉两条人命吗?秦红芍突然感到后悔,无比的后悔,无论她曾经受过多么羞侮和魔难,她总是活着,而陈世伟和小师弟都永远失去了生命。
秦红芍悲呼一声,“请放了他们吧,我再也不告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未完待续)